两个人一张床,脚被男人抱住,鼻息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林初夏的书是别想看下去了!
宋凛冬就是个人形大暖炉,暖了她的脚,又贴过来抱住她的腰。
“你袄子脱了,躺被窝里看,别冻着了。”
林初夏拒绝:“不用。”
宋凛冬抬手去压两人之间的缝隙:“你这样冷,你看,往里灌风。”
这书还看个屁。
初夏脱了袄子只穿着棉毛衫,听话地钻进被窝,紧紧贴着宋癝冬。
被角压好,只露出个小脸:“现在呢?”
对她的听话,宋凛冬很满意:“嗯,这样就不漏风了。”
林初夏故意找茬:“可我不能看书了。”
“那就不看,我们说说话。”
宋凛冬仰躺着,一只手垫在后脑,一只手穿过林初夏的后背,将她揽在怀里。
“你等过完年再上学对吧,明个我带你去城里转转,再买两身衣服。”
“不用。”
林初夏茶言茶语,“已经买了一套新的,我还有姐姐的旧衣服可以替换。”
“那哪够啊,得再买两身。明年你要上学,总要穿的漂亮点。”
想起被林初春带走的衣服,宋凛冬心里很不得劲,不是他心疼那两身衣服。
而是自己媳妇嫁进门,竟然穿的还是一身旧衣。
原本林初春悔婚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宋凛冬在听到林初春跑了让林初夏替姐出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起一丝私密的欢喜。
他知道自己有些无耻,可是要是换了林初夏他是高兴的。
等到他在接亲的车斗里,把小媳妇紧紧抱在怀里,他竟然有些庆幸林初春跑了,不然他去哪娶这么好的小媳妇。
又乖又听话。
“那……”
林初夏犹豫了一下,“那就买一身吧,一身就够了。”
其实,她更想买两身内衣。
虽然身体没有换,可芯子换了,穿着林初夏原本的内衣,她总有些不大舒服。
还有,也不知道林初夏怎么想的。
已经十八九岁的人了,内衣竟然还是自家做的。紧身的小背心,在一侧缝上一排扣子,穿在身上,把微隆的起伏紧紧束缚成一马平川。
林初夏怀疑,原主的女性特征不是天生就小巧,而是被原主给勒小了的。
宋凛冬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不过他手里有钱,到时候说买几身还不是他说了算。
媳妇还要读书,不能穿的太差,嫁给他宋癝冬了,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等过完年,我给你买个女式的自行车,家里的车子有大杠,你骑不方便。到时候我要是没空送你,你就自己骑车上学。”
林初夏忙摇头:“不用,就那么点路,走走就到了。”
昨天回门的时候是从学校那边的路口拐弯的,算一下距离确实不算远,骑不骑车都差不多。
“咋不用,你就是考大学也用的上。我去过省大,还去过京大,大学里面可大了,走路得跑断腿。”
听说宋凛冬去过省大还去过京大,林初夏感兴趣起来,缠着他问东问西。
宋凛冬这几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说起来都是故事。
宋凛冬自己没有读多少书,却很羡慕那些会读书的读书人。
他去过省城的大学,还去过京城的大学。都是因为自己不能再念书,心中有了念想,到了地方就想去看看。
就算自己不能读大学,以后他有儿子和闺女了,就努力培养闺女儿子读大学。
现在好了,他有媳妇了,都不用等闺女儿子努力,他媳妇就行。
宋凛冬心里憋着一股劲,只要她媳妇考上大学,他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媳妇供出学。
小夫妻俩头靠头身子贴着身子,难得聊得投机,竟然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林初夏谈兴正浓,宋凛冬却生了别样的心思。
宋凛冬看一眼手表,提醒小媳妇:“媳妇,八点了。”
林初夏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忙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那,我们睡觉吧。”
话音刚落,宋凛冬已经翻身压了上来,声音发黏:“媳妇,还疼吗?”
窗外的风声又起。
林初夏艰难地用双手抵住宋凛冬的胸口,小脸滚烫:“歇两天好不好,还有些疼。”
“那我轻点动。”
宋凛冬的手上有薄茧,从衣摆下钻进去,捏着腰窝的手滚烫糙人。
他将唇贴在林初夏的耳边吻着,一遍一遍,然后眉眼,再到唇,再落进肩窝,细细研磨一路向下。
宋凛冬想起有一年他跟车队去山区,山峦起伏,车在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前行。
一边是岩壁,一边是深渊。
同去的李刚和宋志刚吓得发抖,只有他觉得异常的兴奋。
有一种老子就算是死也无憾的兴奋感!
“宋凛冬……”
林初夏哑着嗓子喊,手虚扶在宋凛冬的脑袋上,想将他推开,又觉得手上酸软无力。
窗外,传来不知道谁家当妈的骂孩子的声音,影影绰绰听不太清。却能听出节奏分明,口语流畅,可见平日里没少骂,半天都不带歇气的。
林初夏想起自己的童年,父亲已经成了别人的父亲,母亲也成了别人的母亲。
别人上学放学有父母接送,她永远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在学校和回家的路上。
有一次下雨,她没带伞,看着同学被父母接走。
她等啊等,明知道等不到人,可是她还是希望父亲能从雨中迈着阔步走来。
抱起她,扛在肩头,父女俩一起顶伞跑进雨中。
可是,直到身边的同学走光了,她也没等到想等的人。
后来,她再也没有等过,因为她知道自己等不到雨中那一把伞。
也知道,自己等不到被人放在心底的疼爱。
“宋凛冬,你会对我好的是不是?”林初夏低喃出声。
“是。”
宋凛冬闷在被窝里喘声如雷,将怀里的嫩笋一层一层剥得干干净净。
他少年时候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母亲养大他和弟弟不易,他也自幼懂事。
再喜欢的东西也不贪心。
可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着了魔,一遍一遍要不够。
比喝了最烈的酒还上头。
见宋凛冬还要往下,林初夏慌得屈身去抱他的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宋凛冬的名字,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
这一夜,风吹起地面的残雪,打着旋奔向未知的远方。
楼下前夜被吹开的窗棂已经关严,楼上的大木床却吱吱嘎嘎响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