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银河之上，洒落一身星光，于是我前途浪漫，落下了点点碎芒——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李舒虞踌躇很久，这才给顾莫非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莫非没有像平常一样秒回。
    李舒虞知道他最近忙，可又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足足三个小时，顾莫非才回信息。
    「这个暑假不回去了」
    李舒虞盯着手机屏幕看，有些沮丧的躺在床上。
    “为什么，又不回来了……明明……明明还想跟你一起庆祝……”
    李舒虞喃喃自语，
    小手举起又落下，一遍一遍，无力的捶在枕边的兔子玩偶上。
    像是知道她的情绪，顾莫非紧接着打来电话。
    “喂——”
    “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顾莫非语气逗弄，声音很轻。
    “没什么，就是某人冷暴力我，我不开心~”
    李舒虞翻了个身，闹着脾气。
    “噗”
    顾莫非差点没忍住，“小孩，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哪有冷暴力你？”
    “我，又没说是你，你辩解什么？”
    「你还知道！」
    「你！明！明！就！有！」
    李舒虞怄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顾莫非气极反笑。
    “还挺小心眼。”
    李舒虞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狠狠捶着床铺。
    “你才小心眼！”
    “我又没说是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顾莫非学着她说话的语气。
    李舒虞深吸口气，脸都快气紫了。
    跟顾莫非斗嘴，她就没赢过！
    “挂了！”
    “诶，等等——”
    顾莫非知道玩过火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嘛，我最近真有正事。”
    “你的生日礼物和升学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李舒虞眨眨眼，心软了些。
    “这还差不多~”
    顾莫非勾起唇角，翻动着手里的书页。
    李舒虞很好哄，像是傲娇的幼猫。
    一切的别扭和脾气都是为了能和你亲近。
    李舒虞顿了顿，轻声问着。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学习呗”顾莫非说。
    学习？
    明明自己最熟悉的两个字，
    放在顾莫非身上却显得突兀。
    对他来说，甚至显得这两个字有些小众。
    “你要考研？”李舒虞猜到了什么。
    “恩”
    顾莫非点点头。
    李舒虞觉得意外，“真少见，你居然会主动学习。”
    “我家小孩都这么努力，我当然也得上进一点。”顾莫非回应。
    李舒虞抿着唇，揣测出他的心思。
    “顾莫非，你……”
    “怎么？”
    “没什么”
    李舒虞浅浅笑着。
    她的努力触及到了顾莫非的自尊心。
    顾莫非之所以考研，
    就是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在意这些……
    明明他可以不用努力，
    明明他可以像以前一样轻松懒散，
    明明他勾勾手指，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向他。
    “嘻嘻~”
    李舒虞痴痴笑着。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顾莫非说。
    “没什么，就感觉，你挺可爱的。”李舒虞含糊的回答。
    “可爱？”
    顾莫非皱眉，有些不能理解，“我都不知道，我在你眼里还有这一面。”
    “哼！那你别管！”
    李舒虞仰着头，之前的失落感烟消云散。
    “小孩”
    顾莫非顿了顿，语气坚定，“我陪你一起努力”
    李舒虞攥着掌心，重重点头。
    “好”
    ……
    没过几天，
    顾莫非买的礼物到了。
    李舒虞将他们拖进屋，迫不及待的打开。
    升学礼物是一套连衣裙，
    跟李舒虞第一次正式见顾莫非穿那套很像。
    只是随着她的长大，
    那套衣服已经被丢在了衣柜下层。
    里面还有一张贺卡：
    「小孩，我会一直给你买裙子穿的」
    “心思还挺深。”
    李舒虞将裙子捧在脸前，遮住羞红的脸。
    青春期的自己身高变化很快，
    现在的她已经突破一米六，身段也变得修长了些。
    记得前段时间，
    柳叶突然带着李舒虞去商场买衣服。
    自己的尺码，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柳叶发给了顾莫非。
    李舒虞迫不及待的换上，不出意外的合身。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着稍稍成熟一些的自己，李舒虞忍不住的心头狂喜。
    打开第二个包裹。
    李舒虞愣了愣，有些诧异的将其拿起。
    那是一双高跟鞋，底子不高，通体银白，闪着光耀，像是夜空的银河。
    很漂亮，有些梦幻。
    这是她的生日礼物。
    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十六岁就是小大人了，哥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李舒虞将它捧在手心，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宝物。
    她小心的给自己换上，晃晃悠悠的站起。
    李舒虞没穿过高跟鞋，只觉得不舒服。
    可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舍不得脱下。
    我真的长大了，不知不觉的长大。
    在他的期盼中，
    在他压抑炽热的爱慕里……
    李舒虞拿起手机，拍好照片，忐忑的发给顾莫非。
    另一边，
    顾莫非翻书的手顿了顿。
    他看到照片，眸色渐深，呼吸都有些沉重。
    长大一些的李舒虞，已经让他觉得惊艳。
    同时又感慨自己的品味提高。
    「恩，很漂亮」
    他回了四个字，难掩心头的雀跃。
    “我去，你背个书都能笑，傻了？”
    一旁的张宏觉得无语。
    顾莫非也不反驳，将书立起，颇为得意的晃晃手指。
    “你不懂！”
    “……”
    张宏戴上耳机，懒得搭理他，继续打游戏。
    隔日
    中考成绩出来。
    李舒虞以超出录取线将近百分的成绩考入一中重点班。
    不过遗憾的是，陈昌敏在另一个重点班。
    “真是的，我还想着能跟你在一班呢。”陈昌敏在电话里埋怨。
    李舒虞笑了，“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没差。”
    “也是……过几天，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吧！”
    陈昌敏翻动着日历，突然来了兴致。
    “正好赶上你生日！”
    李舒虞想了想，没拒绝。
    不过这次，她没有让陈昌敏叫别人。
    或许是拒绝过沈乐的表白有些尴尬，
    李舒虞不想见到他，
    不想见到那双青涩又真诚的眼睛。
    那样会让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