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被压住头发，可以被裹挟，被带入一片空明的世界，可以灵肉合一，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静静安放——
四月来临，
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时不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顾莫非也迎来了二十五岁。
他不是很想过，
尤其是自己的生日还在清明节。
李舒虞反倒格外用心，
特意给他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菜。
烛火摇曳，
顾莫非的身影映照在李舒虞的眼眸。
她穿着碎花裙，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星眸流芳，薄唇轻抿，美的让人心颤。
顾莫非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些神伤。
“诶，怎么就二十五岁了……”
“哼哼，顾大爷又老了一岁！”
李舒虞俏皮的吐着舌尖，故意去戳顾莫非的痛处。
揉揉她的头，
顾莫非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希望小孩，能顺利考上南裕美院——」
李舒虞皓腕托腮，静静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许了什么愿？”
“和你有关。”
顾莫非笑着将蜡烛吹灭。
“什么什么？”
李舒虞更加好奇，凑近了些。
顾莫非卖关子，摇着头不肯讲。
李舒虞贴了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娇。
“诶呀！你就告诉我嘛！”
她声音软软的，好看的星眸眨呀眨，楚楚可人。
兴许是这招用的次数太多，
顾莫非产生抗体，少见的扛住了。
“不是你说的，愿望实现前说出来，就不灵了。”
“讨厌！”
李舒虞没话讲。
到最后，
她也没了耐心，神情埋怨，温吞的吃着蛋糕。
“不说就不说！”
顾莫非扶着鼻尖，话锋一转。
“昨天给你布置的作业写了吗？”
“……”
像是被戳到软肋，李舒虞低着头不敢看他，“嘿嘿，吃完饭就去写~”
“你啊！”
顾莫非语气很轻，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这段时间，
李舒虞每天都在高强度的学习中度过，
她情绪很不稳定，甚至烦躁易怒。
顾莫非理解，也没想过多的责怪她，只是象征性的催促一下。
李舒虞停下筷子，抿着唇，
心里像是有了一丝愧疚，端着饭碗跑回屋。
“还挺自觉——”
顾莫非挑眉，简单收拾桌子，给她添一碗饭送去。
半个小时后，
李舒虞将做好的卷子递过来。
顾莫非皱着眉，逐一批改。
李舒虞在一旁紧张的扣手指。
卷子放下的那一刻，顾莫非眉眼渐开。
“做的不错。”
“嘿嘿~”
李舒虞痴痴地笑，仰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顾莫非揽住她的腰，瞳色渐深。
“这还要奖励啊？”
“当然了！”
李舒虞嘟着嘴，踮起脚尖。
顾莫非俯身，在她额前一点，又迅速收回。
“剩下的等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再亲。”
“真小气！”
李舒虞心中不满，却还是乖乖回屋。
她仰躺在顾莫非常坐的椅子上，
白皙匀称的双腿翘上桌子，怀里抱着一本化学书，口中喃喃的背着公式。
顾莫非做家务的动作轻了些，
尽量不打扰到她。
李舒虞很聪明，
再加上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背过，学的很快。
可学习是枯燥的，
书本上的字也冰冷的，没有温度和灵魂。
李舒虞会烦躁，压抑，甚至苦闷。
顾莫非的作用，就是帮她中和掉这些。
三个小时后，
李舒虞走出房间，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将今天要背的东西，全部拿捏。
顾莫非柔柔的看她，
“那，检查吧？”
“恩”
李舒虞点头，走进卫生间。
顾莫非开了瓶红酒，带着书本跟了进去。
浴缸里被顾莫非提前放好了温水，泡沫也格外的多。
李舒虞眼眸轻闭，一丝不挂的仰躺在里面。
顾莫非将酒递给她，搬着凳子，安静的坐在另一侧。
他穿的随意，
手指翻动着书页，沉默的点了根烟。
浴室内没有开灯，有些阴暗。
屋外冷风吹动着雨点，不断拍打在玻璃上。
顾莫非开始提问，
李舒虞抬起纤瘦白皙的双臂，拨弄着手上的泡泡，不假思索的回答。
遇到想不起的答案，就抬起一旁的杯子，轻抿酒水。
他们两个都很平静，
哪怕相互对视，也只是将欲望埋在眼底。
看似纵欲极欢的场面，却又理性的不像话。
这是他们共同相出的检查方式，
既可以让李舒虞泡澡放松，又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
起初两人都很害羞，
但时间一久，就习惯了。
直至水温渐凉，
顾莫非不顾湿掉衣服，将李舒虞从浴缸里抱起。
他亲昵的给她擦着头发，裹上浴巾。
李舒虞换上睡衣，
眼里带着蒙蒙的醉意，眼眶微红，静静地盯着他。
那双星眸中带着欲望，像是含波的秋水。
顾莫非俯身将她吻住，
动作轻柔缠绵，带着极致的温柔。
李舒虞勾着他的脖颈，不断迎合着。
直至呼吸不畅，两人才渐渐分开。
他们额前相抵，视线交融，又忍俊不禁的抱在一起，回味着刚刚的贪恋。
顾莫非将她抱到沙发上，揉着她的耳朵，舔舐唇角。
“小酒鬼……”
李舒虞抬眼，唇角一扬。
她的笑很美，却又带着一股随时会碎掉的美感。
“老烟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莫非迎合着她的话，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
李舒虞用力环抱住他，在耳边轻语。
“敏感和自私，本就是天生的一对啊。”
顾莫非微怔，不知名的笑了。
是啊，
他的爱自私而热烈，
像是灼热燃烧的火，赤诚的一丝不挂，只要稍不留意就会伤到对方。
而现在的李舒虞敏感多疑，甚至阴郁的有些勾人。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麻烦，是个累赘，甚至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丢掉。
但
唯有他们两个在一起，
这些难以被接受的阴暗面，反倒成了滋养对方的养料。
互补而又充实的搅动，促成了扭曲缠绵的希望——
似乎是累了，
刚洗完澡的李舒虞有些乏。
她靠在顾莫非的肩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顾莫非唇角勾起，
轻柔的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瞥了眼阳台，
外界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的下着。
顾莫非静躺在她身边，柔柔的看着。
每当这个时刻，
顾莫非都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和美好。
就像是午饭后的柑橘，
溶解了肉里的油渍和腻味，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和酸，让人身心舒畅，
并切身实地的感受到，
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