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素的头七结束之后，我看着阴雨连绵的天空，不禁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
    我看着自己镜子里，自己那老去的容颜，又感叹人无再少年。
    半年前六月初六，我，江沁，温漫，池浅，海沫，沈清，我们六个人升司记的时候，那天正好是我六十周岁生日。
    随后，我和江沁，温漫，池浅，海沫，沈清，我们六个人在司记司，一起过了我的六十周岁生日。
    但很可惜的是，那天程雪素被女帝陛下，派出去到沙海城区出差去了。
    自打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程雪素。
    没想到，再次见到程雪素的时候，会是在冷宫，而且我见到的是程雪素的尸体。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程雪素会被艾玲嫉妒，更没想到艾玲会下手这么狠。
    “汝司记，程女史的墓碑已经立好了，明天就要出殡。”尚功局的女史莫紫英，站在我面前说。
    “真是麻烦你，这么忙还跑来通知我。”我说完，赶忙给莫紫英行了个拱手礼。
    “汝司记不必如此客气，程女史人品极好，为人仗义，所以这是我们尚功局，应该做的。”莫紫英看我行了礼，赶紧回礼说。
    莫紫英走后，我再次想起了，程雪素的好。
    当年冷宫六局一司刚刚成立六天，在前殿伺候皇帝的御前宫女柴雪丽，怒气冲冲地带着十五六个女帝寝殿小宫女，朝着尚功局去了。
    当时我和程雪素在尚功局核对账目，正好看到了柴雪丽打尚功局女秀才史云。
    “啪！”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我和程雪素的面前响起。
    “你干什么？！”站在我身边的程雪素，用手指着打人的小宫女怒斥说。
    “你欺人太甚！”刚刚考入尚功局的史云捂着脸哭起来。
    “一个小小的冷宫女秀才，敢跟我的人无礼？！”柴雪丽站出来，指着史云就是一顿教训。
    “柴雪丽，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放肆，我们是忍让，可不是懦弱胆小！”我重重地把记账本，摔在桌子上说。
    “汝汐，想不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嘛！你不就是个女秀才嘛！我可是御前宫女，伺候女帝陛下的！你一个女秀才，竟敢说我放肆！”随即柴雪丽就给我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个尚功局内。
    “要我放过你还有史云可以，但前提是，你得给我跪下，否则，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柴雪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
    “放肆！”我抬起左手，用左手背，照着柴雪丽的左脸，直接还了她六巴掌。
    “啊！”柴雪丽捂着脸，用手指着我，看着我大喊道：“你竟然敢打我！”
    “柴雪丽，我看你是真的找死！”我拿起桌子上，史云从尚功局小厨房借来用做切骨头的菜刀，把刀顶在柴雪丽脖子上说。
    “别别别别别别！”柴雪丽被我的举动吓坏了，赶紧吓的求饶。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柴雪丽站在我的面前说。
    “快走！”随后柴雪丽转过身，命令那些宫女。
    “走！”那些宫女一看不好，也没等柴雪丽，马上拔腿就走。
    “等等我！”柴雪丽说完，也快步走出了屋子。
    “什么味道？”程雪素闻了闻四周，低头一看，原来是柴雪丽刚才被我的举动给吓尿了。
    “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我看着地上那摊骚呼呼的尿液，嘲笑着说。
    “多谢汝司记和程女史搭救！”史云跪在地上感谢我和程雪素。
    “史姑娘快快请起。”我跟程雪素一把将史云拉起来。
    “没事啊！这个柴雪丽，平时就是这样，她要是下次再敢来，你还告诉我！我给你撑腰！”程雪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说。
    “就是！这个柴雪丽，平时就仗着自己是御前宫女，嚣张跋扈惯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吗？”我看着柴雪丽狼狈逃窜的背影说。
    “刚才怎么了？”这时候，听到声音的尚功局司制廖明珍，匆匆地跑进屋子问我们。
    随后史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廖明珍。
    “什么？！这个柴雪丽，真是太过分了！”廖明珍听后气的直跺脚。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程雪素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廖明珍说。
    “我刚才去洗澡了！要是我刚才在屋内，保证把柴雪丽打趴下！”廖明珍看着我们说。
    这还真不是廖明珍吹牛，廖明珍家族在汐海国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贵族，是武将世家。
    要不是当年廖氏全族为了抵抗澄速流和袁以衡全族牺牲，只剩下廖明珍一个孤女，廖家现在应该是全汐海国最强大的世家。
    可惜一代忠良世家，从此没落。
    ......
    一想起了这些事，我内心就无比难过。
    为什么总是好人受苦受难，恶人潇洒自在？
    我披上雨衣，转身去了观海台看海。
    我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步一步地走上了观海台。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在几十年前冷宫中最破败的角楼，如今变成了最漂亮的观海台。
    看着面前浅蓝色的大海，我真的觉得，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左右的，就像程雪素的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