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林春意怀中重量本就不轻的箱子,差点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抱紧了,免得砸了脚。
赵宗越看到这儿,大笑道:“霏儿,你这算是送到她们心坎了。
她们俩吧,对钱是真的上心。上次听见有赏银,眼睛都发着光了,哈哈哈。”
“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送钱,显得我俗气了!”
林春意:我只是手没抱稳,不是急着想收的意思啊!
两姐妹的脚趾都想扣地了。
两姐妹对孙梦霏说:
“夫人,这也太多了,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请您收回去吧。”
“林姑娘,堂堂县令夫人和县令之子,难道还值不了五百两银子?”孙梦霏绷着脸问道。
……当然值得了了。
她们当时在树上就听到了,有人出了一千两劫走县令的家眷,只可惜他们没命拿。
两姐妹只好谢过县令夫人。
赵宗越此时说:
“夫人送的谢礼,是她想感谢你们,从自己的私库取的银两。
本官还未谢过你们,你们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皆可。
上次的事你们也不必再提,今日你们所做的,远多过本官赠于你们的。”
这意思就是要以县令的名义,送她们一个承诺?
两姐妹这次真的只是想报个恩,没想过要这么多报酬啊。
得一箱子的钱,还能得一个县令的承诺,她们怎么感觉脚下有点轻飘飘的。
县令的承诺,可不能随便使啊……
但是没有几个人喜欢欠着别人的情,恩情或者人情都一样。
因为欠出去的情,时间越长,就会越难还得上。
“大人,可容我和妹妹商量几句先?”
“自然。”
林春意跟妹妹小声说了一句话,妹妹正经地点头同意。
然后她抱着沉甸甸的小箱子,斟酌了一番道:
“县令大人为民做主,是元丰县所有百姓都诚心信奉的好官,能帮到您,是我们之幸。”
她看了一眼县令的脸色,顿了一下严肃道:
“民女有几句话想跟大人说,如有得罪,可否以此承诺,换大人今日全当是未曾听见!”
如此严肃,赵宗越倒是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话,“可行,你说!”
林春意把小箱子给了妹妹,双手在袖子里紧了紧,然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与妹妹一直住在深山里,
从几个月前,每日日晒不断,水源减少。我们察觉了些问题,便下山了查看。
果然山下的情况更严重许多,村民的庄稼收成不足三分之一。家家户户都已经是,凑着挤着吃喝,艰难度日。
可上面这时候再次征税,说是要救灾南方百姓。
民女能否知道,是否真的是南方出了大事,
可会危及到我们这里……”
然后直接跪地叩首,有些紧张道:
“今日之言,仅仅是我二人想多一份活命的保障,绝无探取国家大事的想法。
若是有涉及到国家大事,民女请求大人以承诺换您未曾听到这些话!”
说完之后,林阑珊也抱着小箱子跪下了。
这些话是林春意考虑清楚之后说的,因为她们心里知道,这两个问题是稍微有一点冒险,但不多。
她们实在是太担心了,总觉得这次的干旱,还有上面的态度不太对劲。
是与他国有重大战事,还是南方发生了什么,死伤惨重?或者是……上面有什么内斗。
万一真的危及到了这里,危及到了她们,她们不想连个准备都没有。
人要死了还想挣扎几下呢!
比起问出这些问题,可能会惹怒县令这件事。她们觉得,在不知不觉中冲出来的危险更可怕。
赵宗越坐在主位上,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两姐妹在下面跪着,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难道真的是关系到了什么国家密事不成?
赵宗越盯着下方的两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林春意,你既然会问,便是察觉到了有不寻常之处,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林春意愣住了,她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啊!
“民女不知。”
……
“哈哈哈,你确实是谨慎,就是谨慎过头了。”
听到赵宗越笑了。两姐妹心中便松了气,看样子没触及到什么不该说的。
“你们先起来吧,夫人在旁边一直瞪着我,眼睛都瞪累了。”
孙梦霏气哼哼道:
“人家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你何必要跟考验属下似的,去考验她们。你看你,脸都给她们吓白了。”
“……”赵宗越扶额。
夫人倒也不必为了维护她们,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黑成那样了,从哪儿能看出来被吓白了?
然后一看这两姐妹已经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好像是把她们吓得不轻,得找个话,让她们先缓缓神。
“先跟我说说,你们那脸上是弄的什么东西,丑得我看到现在,都还接受不了。
要不是听出来了你们的声音,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是你们。”
“……”大起大落又大起的,这县令这么会吓唬人的吗?
林阑珊一本正经道:
“回大人,就是把山间的一些草药,捣出各种颜色的汁水加上草药渣子,涂抹上去的。
我们这也是看山下的情况有些严重,为了能吓住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保护自己的安全才弄成这样的。”
赵宗越的威严是维持不下去了,他撑着桌子,猛笑了好几声。
不是,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啊?一会黑脸一会红脸的,跟她们表演变脸呢?
“你们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复杂。脑袋里都装的些什么奇思妙想,弄出这么个办法?
从山上下来一路进城,没有人觉得你们不怀好意吗?哈哈哈…”
“……”
“诶哟,夫人,有人在呢,你给为夫留个面子行不行?”
赵宗越还没笑完就被孙梦霏揪着胳膊肉转了半圈。
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和她们第一次见时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林春意和林阑珊低下头,绷着嘴,努力憋着笑。
“你几十岁的人了,还当父母官呢。有你这么当父母的,取笑孩子的吗?”
“咳,如果是松儿……”那他恐怕以后,都很难再直视儿子的脸了。
“行了,干旱和征税的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你好好说了就得了,少在这儿吓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