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姐夫，局势也还没有到那份上，”
    说着，涂山容容沉吟了一下，问道，
    “姐夫，炼虚境、或者说道之三境的区别是什么？那个幕后之人实力到了何种程度？”
    张云还闻言一愣，道：
    “道源境是掌握了一条规则，比如凤栖掌握的恨，龙八掌握的好像是火吧？记不太清了，龙王们被创造的时候，每条龙都被赋予了一种规则，但是它们自身的先天情感缺失限制了他们的实力。
    东方月初那小家伙是相思，这次逃过来那个妖皇之上是怒，上次被凤栖你背刺那个是哀，而且圈外的妖皇之上也不少。
    这么看的话，道止境应该就是领悟了许多条规则，几乎要领悟“道”了，而道衍境的话——
    就算复数规则吧，把道止境定义为触摸到了道。”
    话说到后面，张云还的语气也从迟疑变成了坚定，凤栖轻笑道：
    “那，我这种掌握了两条规则的和三少爷那种十三条打底的也是一个小境界吗？”
    涂山容容和涂山美美再次看向张云还。
    “那就三条，以三条规则为准，毕竟，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开头比较难。就像是你，凤栖，最开始还只是借阴阳之力领悟了七情之恨，现在不也领悟了太阴中的一点规则吗？
    那个幕后黑手就是触摸到了心之道的层次，不止是涂山苦情树的爱情或者负面力量，是真正的心之道。
    包括了喜怒哀乐爱恨哀惧嫉妒自信骄傲认真粗心在内的等等得统合。
    在排除我的情况下，他能打你们全部。”
    “这样吗？那我大概懂了。姐夫，你确定他不会出手？”
    涂山容容认真的看向张云还问道。张云还也一下子领悟了她的意思：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敢说他不会出手，那他就一定不会出手，他可以威胁我一次，但他不敢赌第二次，因为这属于蹬鼻子上脸。”
    涂山容容点点头：
    “好，最后一个问题，姐夫，你域外战场的限制，还能用吗？”
    为了确保自己的话万无一失，张云还闻言又特意确认了一下，这才说道：
    “这个你放心，能用的。域外战场能过来的，最高妖皇。”
    “也就是说，这个妖皇之上早就在了，只是因为我们这边太弱所以一直没出手吗？”
    涂山容容自嘲得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
    “那这么说的话，局势还不算糟。
    对面有一个逃入这片天地的掌握了怒的妖皇之——道源境，最多还有一个黑手负责出谋划策。
    道盟总部是姐夫你亲手布置的，那个被凤栖卖了的道源境也逃不出来，他们也救不了。
    而域外战场那里，也只有两个道源境了。虽然他们这一战里会晋升许多妖皇，但是我们这边同样也可以解放不少战斗力。
    龙八负责应对一个道源境，天衍调动各大旗舰负责牵制一个，总体来说还是势均力敌。
    关键在于这里，在于大本营。
    这里有一个妖皇之上，但是我们这一方的实力是不足的。”
    “等等！”
    话说到这，直接就被前一秒还在频频点头的凤栖打断：
    “我也是妖皇之上的道源境啊，容容小姐是觉得我不如那些残次品吗？”
    涂山容容闻言只是淡淡得瞥了一眼凤栖，冷声道：
    “那凤栖你愿意帮忙吗？”
    “不愿意。”
    涂山容容直接挪开了视线，接着说道：
    “我们在此方天地，并没有能够直接应对对方的手段。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任人宰割了。
    得益于姐夫你留下的阵法，如今整个天地都被我们几家瓜分了。
    龙族富有四海，涂山的苦情树遍布天下，道盟的玲珑塔矩阵也覆盖了整片大地。
    所以，对方想要做些什么也会受限制，最起码，那种一人成军的圈外生物特性是不成了。
    分出的化身太多的话，他本体的力量就跟不上了。
    不过纵使如此，我们依然是劣势方，一个道源境，在圈内想要做事太简单了。”
    “所以，你是打算从转世续缘动手吗？”
    凤栖隐约间好像是明白了涂山容容的意思，问道。而面对凤栖的提问，涂山容容直言：
    “没错。
    我们虽然没有道源境，但是我们却有转世续缘。
    当初的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他们的实力都已经超越了元神，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联合道盟老一辈推演出了合一境。
    虽然他们的境界上的积累不一定到了这个程度，但是领悟却到了。
    东方月初临死前悟出了情力规则中的相思，实力就已经达到了道源境，而王权富贵更是在剑道上天赋卓绝，金丹境时便有了元婴战力。
    后来老年的时候更是以合一境修为手持王权剑搜山检海去寻凤栖和那圈外生物。想来实力也达到了道源境的。”
    张云还和涂山美美闻言不禁看向凤栖，凤栖翻了个白眼，也不否认，道：
    “我记得你说过，境界修行体系不代表战力，有天才如果在阴阳之道上有天赋，哪怕他不修炼修行体系，依然可以很强。
    很明显，王权富贵就是这样的人，身怀道盟两大家族血脉，天资卓绝，这样的人，他的实力根本不是修行体系可以衡量的。
    如果不是为了体验一下元婴境对天地之力的调动和感悟天地以完善天地一剑，我估计他甚至都不会去晋升元婴。
    同理，如果不是为了道盟传承估计他都不会去尝试合一。”
    说着，就连凤栖都有些怅然：
    “所以，当处他时日无多，手持王权剑巡视圈内圈外的时候，我和另一个道源境根本不敢露头，一点都不敢的。”
    饶是现在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但当凤栖回想起王权富贵的剑的时候，内心深处依旧存在着恐惧——
    主要是，王权富贵的剑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在其他道盟的剑还停留在斩断山川河流最厉害的他爹也只能斩断意志这一层的时候，王权富贵已经可以斩断“联系”了。
    就比如，圈外生物分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
    而张云还听到她们两只狐狸的描述，脑海中不自觉就回想起了寿元无多，手持极道帝兵的老大圣——
    只能说有点那味儿了。
    “所以，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域外战场那边还撑得住，此方天地的主要敌人就只有一个道源境的圈外生物。
    正好，白月初和苏苏、东方月初和姐姐的事情也要有个了断，其余诸位妖皇的转世续缘也需要进行，好让他们恢复战力。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朗了。”
    说到这，涂山苏苏睁开了眼睛：
    “那就是以白月初和苏苏的成长为起点，以消灭道源境圈外生物为目的，对他们进行培养。
    解决他们四个的问题，让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是主线任务，消灭道源境圈外生物是副线任务，其他妖皇们的转世续缘是支线任务。
    这个过程，就是我们要做的了。
    同时，对方竟然是心之道的前辈高人，想来应该也会猜到这一点，然后动手阻止。因为双方斗法的这个过程，一定比圈内任何电影都精彩！”
    只能说，不愧是涂山容容，这一番分析下来，各种问题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分析归分析，跟一个道源境圈外生物斗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圈内天地现阶段没有真正意义上达到这个境界的战力。
    “所以，接下来就是整个圈内除傲来之外的精诚合作了吗，”
    张云还单手托腮，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既然如此，那么想来我在道盟还有些脸面。
    小容容，做个计划出来吧，做出来之后我拿去域外战场给他们都看看。
    既然让小白和苏苏承担了这个任务，那么自然要给他们一点好处。”
    “可以，只是，白月初那边可不是什么乖孩子啊。”
    涂山容容笑吟吟得说道，随后她趴在酒桌上，双拼托腮，像一个小孩一样笑着看向张云还：
    “所以，姐夫，小妹那边——？”
    “交给我就好。”
    “没问题~”
    凤栖看看张云还，又看看涂山容容，秀眉微蹙：
    “既然这样，你们商量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我这？”
    此话一出，张云还和涂山容容以及涂山美美一齐看向凤栖，张云还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我心里烦得慌，见你过得挺滋润的，不开心。”
    “我也是。”
    涂山容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转头对着凤栖笑道。
    涂山美美也思考了一下，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迷之微笑：
    “凤栖前辈难道不觉得这种养成很有意思吗？就像是道盟中那些人研发的游戏一样。”
    凤栖突然神色一动，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初养涂山三姐妹时的场景，眼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温柔，虽然她后来对涂山红红出手了，但她也是真的喜欢、尊敬涂山三姐妹的。
    见状，涂山美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继续说道：
    “张盟主既然说要给白月初和苏苏小姐一点好处，那么想来自然不是说给点身外之物，依我看，应该是要给他们二人安排一些历练，增长见闻磨砺心智，这个过程甚至王权富贵的转世也可以参与进来。
    一同养成。”
    听到“王权富贵”，凤栖心中又是一动。
    “比如，涂山苦情树内部的情力修行；比如，龙湾龙八曾经留下的问心路；比如，一气道盟的传承之地；比如，张家的天剑图；比如，东方家秘境的拜火……
    或者说，转世续缘任务的先后，顺序，域外战场的试炼，乃至于遇到圈外生物的应对，甚至是地府黄泉族的试炼等等。
    这些都需要我们来安排。
    做好了之后，再让他们闯关，或者，是他们边闯关边安排，这么一想，还挺有意思的。”
    事实证明，每一个修行心之道的，都有一颗到处都是洞的玲珑心，总是无法拒绝能够安排别人。
    当这一堆充满诱惑力的话语从涂山美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张云还能够清楚得看到凤栖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更是一副兴致勃勃得样子。
    只能说，“好为人师”和“指指点点”是生灵的天性，饶是凤栖也拒绝不了。
    当“算我一个”这四个字从凤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张云还对涂山美美不禁侧目而视，对这个总是喜欢自身长袍的忧郁系涂山美男子有了全新的看法。
    事后当晚，涂山办公室，张云还看着涂山美美，欲言又止，涂山美美注意到之后笑了笑，主动问道：
    “怎么了？”
    “其实，我觉得哈，我个人觉得，是不是没必要安排那么详细，只要小容容的大致计划就可以了，毕竟，事实是不会让我们那么顺利的。”
    不知道为啥，经过了今天这一场，张云还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如眼前的这两个狐狸，就连提建议都有些气短。
    论“搞事”，张云还自问不虚；但论“搞人”，在涂山三只狐狸面前，他还真有点虚！
    “呵呵，具体计划之类的本来就是用来骗凤栖的，”
    涂山美美闻言有些惊愕，涂山容容见状主动笑着解释道，
    “计划本来就是我说的那些。
    至于凤栖为什么会同意，是因为凤栖知道这些事情放在计划上是来不及的，只要大方向也就是主线任务做好了就好。
    至于支线任务，本来就是根据情况随时调整的，所以她才同意。”
    像是觉得张云还会问，涂山容容直接就解释了，而事实证明，涂山容容也挺了解张云还的，他听了之后直接恍然大悟，敬佩得看着眼前这两只狐狸，随后一脸沉重加同情得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在两只狐狸满脸的问号中，张云还遗憾得说道：
    “小容容，以后别那么多心眼儿，当心嫁不出去。
    还有你，小涂，以后也别跟容容学的那么多心眼儿，阳光一些，不然小心单身到死。
    唉，你们这些人啊，整天想着搞人搞事，累不累啊，还是我家狐狸仔好~”
    涂山容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
    “嗯~，今天人家好累啊~，感觉不太想写字呢~
    咦？今天要写什么计划做什么事情来着？记不清了？嗯，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对了，还没吃饭，我有点饿了，你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