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好对策,离开了梨园。
谢烬回了容王府,凤青鸾也要返回自己的蘅芜苑。
走到花园时,听到旁边传来廖洛灵的声音。
闻声看去,对面的台阶上,廖洛灵扶着薛子墨从上面下来。
薛子墨在醉仙楼受伤后,廖洛灵三天两头跑来侯府照顾。
“小心点,注意台阶。”
被悉心的呵护,薛子墨神色羞赧:
“我没那么脆弱,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虽如此,在被廖洛灵扶着的时候,他的手还是握住她的。
廖洛灵道:“你的伤太严重了,没完全恢复之前我都不放心。”
薛子墨失笑,这些话洛灵说过好多次了,他听着心里还是暖暖的,不再说什么,由她扶着。
凤青鸾莞尔,转过走廊,看到谢莹陪云怀殷出来散步。
两人所在的位置有树挡住,凤青鸾可以看到他们,对面的人却没注意到她。
谢莹看到了隔壁走廊上,廖洛灵与薛子墨牵手相走的画面,瞅了瞅旁边的云怀殷,挑起话题道:
“本公主听说,廖洛灵明年要与薛子墨成亲了,两人感情真好。”
云怀殷淡声答:
“是啊,公主今晚不回宫不会有事吗?”
自从他昏迷醒来,才过去几天,这是谢莹第三次来看他了。
她频繁偷溜出宫,宫里就没人管她吗?
谢莹嘟嘴道:
“你什么意思?要赶本公主走吗?你差点命都没了,与其待在宫里担心你的情况坐立不安,还不如在眼前看着你放心。”
她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娇嗔,云怀殷听着不对劲,手堵在唇上轻咳了咳:
“多谢公主挂心,以你我的关系未至如此, 公主大可不必。”
他客气疏离,让谢莹更加气恼:
“你是为救本公主才受的伤,我出来看看你什么大可不必?你不想看到我直说出来,我现在就走不碍你的眼!”
见她生气,云怀殷不说话了。
皇宫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吗,谢莹偷溜出来被发现,少不得被惩罚。
而且夜不归宿情节更是严重。
可这会儿让她走,高傲的公主可能一气之下真的离开,这么晚了,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危险,他不能放任她出去。
云怀殷沉默着,谢莹瞅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心道跟一个病患置什么气,语气缓和道: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母妃帮我选了吏部尚书之子为驸马,让我明年过了春天成亲。”
说完这话后,谢莹等着云怀殷回答。
云怀殷道:“恭贺公主殿下。”
满心欢喜结果等来这句,谢莹几乎快要暴走:
“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说这话的吗?云怀殷,我说过不喜欢母妃挑选的那些人,我不想嫁给他们。”
云怀殷低沉道:“这是你母妃的意思。”
谢莹道:“可也仅仅是母妃的意思,父皇还没决定,我还有机会,在父皇下旨之前我若找到真心想嫁的人,他肯定会酌情考虑满足我的。”
云怀殷眼睫颤了颤:
“公主可找到了?”
谢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找到了,不然我怎么会每天冒着被母妃责罚的风险偷偷出宫来见他。”
听到这样的对话,凤青鸾明白了。
谢莹喜欢云怀殷。
云怀殷也听出了谢莹话里的意思,但不能确定,还是淡道:
“你出宫来是为见他,为何要逗留在侯府?”
一句话气死人!
谢莹又要暴走了,想一拳捶爆云怀殷的脑袋!
这傻子,气死她了!
她气冲冲的转过身去,云怀殷见她背过身子不想再搭理他,唇角抿了抿:
“时候不早了,公主若是在侯府住下,回房睡觉吧。”
他转身离开。
让她去睡觉?
谢莹转过头来,对着云怀殷的背影张牙舞爪的挠了又挠,恨不得像一只猫儿要将这个男人浑身挠伤才能解心头之气!
换做平常人这么气她,谢莹早让人拉下去打了。
可面对的是云怀殷,她舍不得。
这男人又不顺着她,谢莹快要气得原地升天,还是担心云怀殷的伤势小跑跟着他:
“喂,你慢点,别走那么急,还有,你听不明白我的话什么意思吗?你没那么傻啊,非要我一个女儿家说的那么清楚吗?我可是堂堂公主!”
云怀殷道:“公主的话我听不懂,你不想明说,我也没有权利让你说明白。”
谢莹一噎,吹胡子瞪眼,又是一副被气到又拿云怀殷没办法的样子,看得一旁的凤青鸾差点笑出声。
云怀殷这是将谢莹拿捏的死死的啊。
她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位清冷话少的表哥,有朝一日能把脾气暴躁倨傲嚣张的昭阳公主气得死去活来,却又不忍心对他做什么。
简直是一个猴一个拴法,这两人相处太有趣了。
谢莹忍无可忍,怒了:
“云怀殷,你给本公主站住!”
云怀殷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看着他望过来的清冷眼眸,谢莹气又消了大半,撇了撇嘴道:
“算了,本公主送你回房间休息。”
她骂骂咧咧,又小心翼翼的看顾云怀殷。
云怀殷也没再说话,静静的听她絮叨。
凤青鸾看了一场,慎重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谢莹喜欢云怀殷,云怀殷对她也并非像表现的毫不在意。
她不会插手云怀殷是否会接受谢莹的爱意,至少不会因为她与谢莹之间的恩怨影响云怀殷的决断。
若云怀殷也喜欢谢莹,她可以成人之美。
但前提是谢莹得收了性子,不再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将她从歪路上拉回来,回归正途,两人倒是般配。
云怀殷是什么想法,目前看来不接受谢莹,是否有考虑到她和谢莹之间的关系,凤青鸾想着,得找个时间与云怀殷谈谈这事。
另一边,杏园。
连续昏迷几日,池暨醒了过来。
温沐去叫来太医,太医查看后欣喜道:
“池大人已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得多多滋补,可将身子慢慢调好。”
池暨失了那么多血,身体上的虚弱自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哑声问:
“我昏迷了多久,外面什么情况?”
温沐道:“大人昏迷了四日。”
他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
池暨有种不安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了?”
温沐迟疑了一下,道:
“大人才醒来,还很虚弱,有些事明日属下再向大人汇报。”
池暨怒道:“现在就说!是不是太后出事了?”
他一下情绪激动,忍不住咳嗽,太医急忙劝道:
“池大人,身体要紧啊。”
温沐不敢再隐瞒,将京城流传的他与太后有染生下四公主的事向他说了。
听到在传这件事,池暨心中蓦然涌上慌乱,眼神阴鸷道:
“是凤青鸾那边传出来的吗?”
温沐道:“太后怀疑是他们做的,因为传闻,太后被皇帝勒令禁足宫中,不准与大人见面。”
池暨道:“这是应当的,传闻正当风头,是需要与太后避嫌。”
他脸上毫无血色,精明的眼睛却在听到传闻后从虚迷变得了锐利。
“凤青鸾那边近日有什么行动?”
温沐道:“太后让杏园的人不要出去,属下未能得知,不过那边看起来风平浪静,没做什么动作。”
池暨担忧道:“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表面没做什么,不代表他们私底下没动作,你去城外看看蛇翁的情况,即刻前去,马上回来向我禀报。”
温沐道:“是。”
正要离开,池暨将他叫住:
“等等,你出去之前将二皇子请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他谈。”
温沐眼眸微沉,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