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姜嬴,还是言酌,都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姜嬴甚至质问言酌喊的帮手怎么还没跟来……
结果,俩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屋子之后,却发现四周特别安静,不是那种诡异不正常的安静,而是……宁静。
荒无人烟、人迹罕至,一种完全符合环境的宁静。
就好像房子外被人施了结界,与世隔绝,置身方外一般。
这令姜嬴忍不住更加蹙眉,“事出反常必为妖,小心点。”
言酌点点头,“让菜菜探探,儿子在里面吗?”
姜嬴, “不用探,母子连心,我感应到他了,只不过咱们不能急,越是急,越容易掉入敌人的陷阱。死,不要紧,但挚挚,还等着我们救他呢。”
她没告诉言酌,挚挚传递给她的感觉,很害怕。
一个被禁锢在婴儿体内的成年灵魂,现在不止灵魂不自由,连身体都变得不自由。
哭不出、笑不出、手脚无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能勉强观测一定范围内的环境,这种相信无论是谁,都会非常崩溃。
如同清醒的植物人。
但毫无疑问,挚挚确实在屋子里,这一点,姜嬴敢用人头来赌!
可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没进去,谁也不知道。
“好。”言酌一听这话,立刻下定决心,“那你退后,我要开门了,记得躲在我后面,我不想……”
“砰”一声,姜嬴一脚把门踹开。
淡淡开口,“言酌,你记住了,我是与你直面危险的伙伴,而不是遇到问题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娇花。”
喜欢娇花,不该找她!
言酌,“……”
无奈间,小女人已经率先迈步进屋。
眼前是一间完全由纯木打造的屋子,榫卯结构,没有一颗钉子的痕迹。
很大,房梁很高。
空旷不存在任何杂物。
只从房梁往下垂了许多飘逸的白纱,片片缕缕,缠缠绕绕,异常幽灵感。
黄色的纯木地板上,画着朱红的八卦阵。
姜嬴的视线不由自主往阵中心看去,果然看到儿子熟悉的襁褓,刹那间所有惊怕的感觉浮上心头,再顾不上什么,拔腿就往儿子身边跑。
言酌眉目沉凝,不知道思考什么,见状,飞快用身体的本能上前护住母子二人。
“挚挚,娘亲来了,咱不怕!”扑过去踏踏实实抱住儿子那一刻,姜嬴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一般。
亲了亲孩子白得不正常的小脸,姜嬴立刻又放下孩子,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检查了三遍,没有外伤,可姜嬴并不觉得高兴,甚至固执的还要翻来覆去继续查验!
言酌沉声按住她的手,“嬴儿,别看了,孩子好好的,没外伤。”
姜嬴一抬眼,眼瞳黑得可怕,“言酌,不,儿子一定是受伤了,只是我没找到,不可能没受伤的,真的……”
没受伤,按照儿子一贯的嘴碎作风,早就心声冒不停了。
可他现在迷迷糊糊,眼睛半睁未睁,好像醒着,又好像没醒,最主要一句心声都没有,要姜嬴如何相信,孩子还正常?
然而这些言酌并不知道,他既不是大夫,也从未有听儿子心声这类体验。
乍一看,就觉得儿子没问题,至于精神不佳,可能只是饿着了?
“嬴儿,听我说,我眼神不比你差,孩子真没事,你莫要精神过于紧张不安了。”在言酌又一次的劝说下,姜嬴瞪向他的目光,变成了赤红色。
这可把言酌吓了一跳,一下连同母子俩一块抱住,“嬴儿,你怎么了?别吓我。”
便是这带着淡淡暖意的怀抱,让姜嬴紧绷就差断裂的神经稍稍松了 一下,走火入魔般的状态也有所缓解。
下巴抵在言酌肩窝处,有气无力虚弱道,“言酌,走……这阵,有古怪!”
无论她,还是儿子,进入这个八卦阵之后,都仿佛一丝一丝的剥离灵魂般,变得迟钝。
方才,她一心只有儿子没发现,若不是言酌这一抱,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好!”言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主打一个听话,立刻用了巧力便将母子俩一块儿一口气抱出了屋子。
一炷香后,姜嬴渐渐缓了过来。
言酌叫的帮手,五十个魔极卫也已经到了!
整齐的银色装束,穿着靴子带着头套,两头细中间粗,子弹似的,姜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了,先就这样,你们去吧。”
言酌吩咐完魔极卫去周围调查环境,和寻找带小言挚上来的凶手,这才注意到姜嬴已经醒来了,立马激动的走上前单膝下蹲,“嬴儿!”
姜嬴撑了撑身子,“我没事,孩子怎么样?”
说话间,她发现孩子也躺在草地上,离自己不远,便挣扎着过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脸色陡然一变。
此刻,言酌不会再傻到和刚才在屋里一样,说孩子没事只是饿了之类的。
因为在姜嬴晕乎乎的一炷香时间里,他一直是抱着孩子的,那种他明明在拼命往孩子体内注入内力,却半点捂不热孩子小小身体的惊恐、无措,让言酌意识到,或许,嬴儿并非是想太多……
“是的,孩子不太好。”言酌艰难吐出一句。
很想问姜嬴,还有救吗?为何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一句也问不出。
因为这些问题,他作为父亲,半点不知,竟还要厚着脸皮向孩子的母亲询问,他真是个失责的父亲啊!
于是乎,他派了48个魔极卫出去,只留了2个在山上保护。
相信用不了多会儿,他沉下心,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可孩子的母亲,在扒拉开孩子肚皮上的肚兜,整个人贴着肚脐嗅了嗅之后,却猛然冷笑不止,“好!真是好手段!我姜嬴的儿子,不过半岁之龄,却让人种下白蛾卵这等丧尽天良的东西,他日我若揪出他,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气!实在是太气了!
姜嬴下意识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以不忘这种痛。
即便这个白蛾卵,她有办法治,可……
当小女人以一种近乎哀怨悲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言酌心中一凛,说不出什么滋味。
手,却下意识伸出落上她眉间,轻轻抚平那一抹褶皱。
“不怕,无论出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们娘俩。”
“言酌此生所求,不过是母子平安。”
爱她和孩子,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