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节骨眼了,谁还管啥秋狝不秋狝?
康熙只想尽快见到成品。
迫切想知道那水泥是否有自家小十八说的那么厉害,是不是真能化腐朽为神气。
“能能能,肯定能。”太子连连点头,眉眼间满是对自家十八弟的信任:“咱们家小十八其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的东西可多了。”
“只是那孩子太懒,很少主动琢磨什么。”
唔。
除了火器跟制器相关。
其余诸事,他都是遇到了、用多了,才搂草打兔子似的,捎带着弄一弄。
比如羽绒服,比如现在的水泥。
康熙:……
要不是发现了小家伙这特性,他能令太子妃拦着老四家的给弘时他们准备随扈用品?
因为这,他还被保成取笑呢,自己也隐隐后悔。
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得陇望蜀了些。
小辅星再好,也不能这么见缝插针不间断地用啊!
没机会还给创造机会。
现在?
康熙一脸自得:高瞻远瞩还得看朕啊!
还苦哈哈守在玻璃厂的胤祄哪儿知道康熙这般嘚瑟啊?
他只想着水泥的大概配方,估算着到底几次成功才算虽天才,但并不妖孽的程度。
见他严肃,小胖脸都绷得紧紧的。
玻璃厂上下的官员、工匠等都规规矩矩,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十八爷再度宣告失败,他们这些人就连呼吸都成了过错。
同时他们又舍不得离太远。
唯恐离远了,等会子这位爷成功,他们又失去了第一批学习的机会。
无它。
阿哥虽小,本事却大。
四十七年秋到如今,陆陆续续的可没少有新物件问世。凡得他青眼,学了个一鳞半爪的,现在可都是各厂骨干了。
地位高,待遇好是一方面。
重点有机会脱离贱业,成为良民,子孙后代就可以正常科举了啊!
那简直是所有匠籍的梦,而入了十八爷的眼,梦想有机会变成现实。光这一点,就足以让相关人等玩命讨好胤祄。
各种夸奖不绝于耳,彩虹屁连绵不断。
连失败了再继续,都是不骄不躁,从容豁达,必定能如愿研究出新物件来。
原本还准备多磨些日子的胤祄:……
算了算了。
往塞外在即,他还得给侄子侄女当贴心好叔叔呢。
禁不住更多耽搁,绝不是他听不下去这些个漫无边际的吹捧啦。
所以,备料。
准备好石灰石、黏土、铁矿粉等。研磨好了,送进烧玻璃的炉子煅烧,得到水泥熟料,再经过最后一道程序的粉碎。
胤祄远目,他终于在大清烧成了第一炉水泥。
“这就是十八爷想要的成品?”玻璃厂的管事反复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这灰扑扑如土面子般的玩意儿有什么不同。
胤祄微笑点头:“对,就是它。烦请管事命人去寻些水与细沙来,再拿个泥瓦工所用的抹刀。”
“嗻。”
管事毕恭毕敬行礼,亲自把胤祄要的东西一一找齐。
而这个时候,早让人默默关注这边的康熙、太子三阿哥等都已经到了:“闲来无事,听说小十八你鼓捣好几日的东西终于有了结果,特意来瞧个稀奇,你不介意吧?”
[这话问的,我要说介意,您能不治我个欺君之罪,还能掉头就走?无非就是四大原谅之来都来了。]
心里默默吐了一槽后,胤祄笑着摇头:“实验过后,儿子原也会拿着成品献给汗阿玛的。您跟哥哥们既来,那就先睹为快呗。”
说完,他就开始指挥人干活儿。
先把沙子倒成个大堆,再在堆里挖坑,按比例放入水泥。
加水,搅拌,弄成符合要求水泥砂浆。
再往早就清理好的路面上那么一抹,大清第一条水泥路可就诞生了。
当然,为防路面开裂。水泥路面稍微硬化点儿后,胤祄又赶紧让人在上面遮上了草帘子。然后拍拍小手,对尤自等待的康熙与太子等人说:“彻底干透预计得明日,这奇迹得明儿才能看出来能不能成啦。”
水泥普通,但也分在什么时候。
搁在大清康熙年间,这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
且能铺路架桥、能用在城防河堤等方方面面。
重要非常,是个不能也不合适甩锅给他家黄先生的存在。因此上,胤祄还特意准备了个不知道哪本古书上看过的幌子并全套说辞。
结果刚起了个头,就遭到一致夸奖:“十八弟真了不得!小小年纪不但运气好,还特别的忧国忧民。这种事要是换了为兄,别说鼓捣出水泥来了,能记得把方子给汗阿玛瞧瞧都没枉费我也姓一回爱新觉罗。”
[啊这,还是草率了么?会不会三哥的想法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想法啊?那我这……]
小人儿担忧,就怕因为表现过于优异而喜获萨满驱邪特别套餐。
却不料他家康熙爸爸直接一脚过去,踢得三哥嗷一声:“不会说话还不知道闭嘴?”
“就是就是。”太子微笑插刀:“跟你比,你这么大的时候,偶尔还尿床呢。咱们小十八早就各种奇思妙想,为国为民贡献多多了。”
十五阿哥拱手:“按说弟弟不应当说兄长的不是,但有些时候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都大。弟弟像十八弟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为能不能装病逃一天课而绞尽脑汁,十八弟在某些方面已经能让先生反过来请教他了。”
弘皙笑眯眯做最后总结陈词:“天才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的,十八叔是天才中的天才。”
三阿哥:……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他刚刚真的,真的只是想发自肺腑地夸小十八两句呢?
是那小混蛋心里有鬼啊啊啊!
但很显然,这个时候真相根本不重要,没有人关心。
大家只关心小功臣开心与否。
只在意他会不会因为老三\/三哥的话而心生警惕,日后都不敢那么畅所欲叭了。
好在答案是肯定的。
见到三阿哥被群攻,他还笑得直不起腰来呢:[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以及,三哥像我这么大了还尿床,这都不只是尴尬了吧?他或许需要一位名医,来治治自己这不知道是内还是外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