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坂爱似已洞悉其意,从容布设桌案,各就各位。
白银御行略显迷茫,依言坐在一侧,不解此番为何突兴博弈之趣。
城廻巡见座上人皆已就绪,便无推辞之意,微带怨言道:“此物乃上古学社遗物,想来当时雪之下前辈尚为会长。”
“哦?阳乃乎……此局颇有深意,择棋以行吧。”
比企谷八幡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瓷碗,置于棋盘中央。
四宫辉夜黛眉微蹙,隐约察觉比企谷八幡的意图。然此局乃个人争霸,她倒要看看他能有何新招。
“白银,你可懂些许规矩?”
“呃……嗯……不懂。”白银御行久居乡野,平日仅以户外游玩为乐,鲜少涉猎此类游戏。
“那么,容我简述一二。”
八幡简洁地开始解说这名为大富翁的游戏。
他曾从老者记忆中得知一趣事:
【一壮年男子曾抱怨,多年前一款游戏教他早日购得京都之地,以兴房地产。】
【他奋力尝试,却始终无法凑足开局之资。】
“大富翁讲述的是地产巨贾之事,其中有火车站、公用公司,及各色地皮。唯有购得同色系街道,方能在此兴房立舍,筑旅馆以盈。”
八幡轻笑,掷骰于碗中,选取一帽为棋。
“其余规矩,由银行家早坂告知。”
“先由投点决定行棋顺序。”
比企谷八幡对面是四宫辉夜,左侧城廻巡,右侧白银御行,角落静坐的银行家早坂爱。
四宫辉夜取车为棋,城廻巡择猫为伴,白银御行……
“你为何取一黄鸭?”
“哎呀?随手拿的。”
甚合白银内敛之性。
“我先手。”
看来城廻巡运势颇佳,一举夺得先手之位。
游戏启矣……
……………………
“购!”“购!”“购!”
四人迅疾抢占前路地皮。
“市场经济仅存于先手之时,因那时所有地皮未有归属,皆为朝廷之公产。”
“房地产之兴,皆以此模式,先购整街,垄断后方谋开发,正如近报铃木一族于荒城之举。”
四宫辉夜不自觉皱眉,总觉比企谷八幡言语间别有用心。
……………………
“三点三”“五点五”“两点二”
城廻巡以超群之运,速入囹圄。
“入狱之规颇有意趣,掷骰得双,可多行一步。再得双,则再行一步。第三次,即入狱门。”
“你入狱非因犯法,而是行运过高,获利惹人艳羡。为免规则受运所扰,故遣你入狱,暂避一回合。”
此时,比企谷八幡的讲解令众人对小游戏的轻视渐消,其中藏玄机。
……………………
城廻巡好运随光阴逝去,似遭墨菲法则之困。
手中金日渐稀,终至出售地产以维生计。
四宫辉夜握有最多公共设施,很快成为场上主宰。
此刻,局势已近尾声。
【机遇卡】与【社会保障】难救贫者,垄断者将榨干最后积蓄。
“四宫同学的垄断已然成形,自购第三站起,胜负已定。”
“如今情势,会长出局,白银因不谙规则亦败,我所持地皮价值不足,开发有限,故选择私退,避破产之险,主动离场。”
此游戏耗时颇长,比企谷八幡不得不停止这场大富翁之战。
诸多规则已于向白银解说时阐明,此刻无需争胜,直至终局。
……………………
“此游戏源自女经济学家伊丽莎白·玛姬之手。”
“原分两版,一为垄断,一为繁荣。一者吞并他人,直至他家破败,一者共享富贵,共创财富。”
“彼时,她造此二者,实为遏制土地私有,资本归公,而非如今这位‘胜者资本家’四宫同学。”
“然,繁荣之版已失,世人皆好垄断之争,游戏背离初心矣。”
望着三人深思的模样,比企谷八幡不得不起身阐明:“此棋局即我辈之世间,四宫家高居垄断之巅,城廻家或许有涉猎初局之权,而吾与白银不过是从旁观战的凡夫俗子。有人携道具卡以撼动他人棋势,有人入场竟连棋盘全貌亦未见,更有甚者,资财匮乏却已投身其中。有人持重金疾速收购贵地,亦有人暗中先行一步……”
四宫辉夜黛眉微蹙,总觉得比企谷八幡的话语中藏着隐约的排挤,然而内心又觉非止于此般简单。
“吾参与此局,所思单纯,虽各人处境不同,然则……”
八幡将出局的三枚棋子一一归位,郑重道:“身份悬殊难以忽视,但更应明了,单人独行,棋局无趣。”
城廻巡已知比企谷八幡欲言何事,然尚未开口,已被比企谷八幡打断。
“有些话需预先讲明,以免日后尴尬。四宫家的地位非同小可,故此,我须问明四宫同学如何看待自身‘副会长’的身份?抑或,四宫同学欲独自携棋盘离去?”
四宫辉夜略作沉吟,虽已察觉自身身份对他人带来的压力,然惯于他人迁就,她无须迎合他人。
比企谷八幡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四宫辉夜不得不正色答道:“我明白了,我会在校内敬重会长及各位学生会成员的权益。”
八幡心稍宽慰,四宫辉夜的身份威压巨大,城廻巡起初几近吓得要逊位避让。
幸而四宫辉夜家教严谨,能屈尊以保集体之形象。
“那么,白银,准备提交申请书
学生会内部的微妙对立被比企谷八幡挑明。
若城廻巡不能迅速找准定位,即使比企谷八幡不点破,学生会的氛围也会日渐微妙。
唯有提前明确各自职责,才能维持学生会的基本格局。
比企谷八幡不便直面四宫辉夜,毕竟他已不再如入学之初那般愤世嫉俗。
毕竟,他的心理年龄正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老化,能婉转提点一二已是仁至义尽。
白银御行简洁递交申请,占据最后一个会计职位。
望其困扰之色,似有后悔亲自带同上杉风太郎前来。
至此,学生会阵容正式成形。
四宫与白银先行离去,仅剩比企谷八幡与城廻巡收拾残局。
此刻,城廻巡卸下面对四宫辉夜时的紧张,轻叹道:“真是可怕,我还以为比企谷同学会有何不测?”
“哈?怎会如此?只是多数人不懂如何与四宫辉夜交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