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守门的老戍简短交谈后,他轻易地获准入内。
观其目光,老戍似恨不得化身比企谷八幡,亲身涉足其中。
「容我想想,是哪个房间?」
「。」
叮咚——
按下门铃,比企谷八幡对准眼前的门环。
“贵安。”
“令姐在吗?”
片刻静默后,对方答道:“若想等待,可在外稍候片刻。”
「此言岂非拒人门外?」
“不,劳烦开启门户,我没有此处的钥匙。”
雪之下雪乃并未多言,利落地开了门。
上次造访,比企谷八幡犹记估算过此处宅邸价值几何。
寓所之门早已敞开。
踏入时,未复上次的冷气透骨,盛夏却有凉意。
雪之下雪乃当时思绪何在,衣着厚重,却开冷气,或许富人任性如斯。
此次则无须空调矣。
“进来后记得关门,拖鞋在旁,请自行更换。”
“此事无需多言,我自知晓。”
雪之下雪乃正煮茶,闻言略停,与这男子客套仿佛犯了忌讳。
“登门拜访,应遵主人之命,莫多言。”
“那样太累……请宽恕我吧。”
“不……”雪之下雪乃瞥见他瘫于沙发的失态,只冷冷回应:“我提醒你对家教需有礼,至少勿如此举止,毕竟教师年岁已长。”
“好吧……”
比企谷八幡四下张望,雪之下雪乃不自觉问道:“何事?寻找我姐姐吗?”
“啊,她若在此,恐不便交谈。”
雪之下雪乃曾认为雪之下阳乃是夺目焦点,只要有姐姐,她便成了透明的妹妹。
“有何话不便当面言说?”
“非也。”比企谷八幡并未落入陷阱,摇头道:“只觉姐姐在旁,有些拘束。”
“忽视她,便不会有不适。”
非错觉,绝不。比企谷八幡感到字句间布满陷阱,诱使他泄露秘密。
譬如滑雪时同床共枕,暑假时的亲密接触,以及其他杂事……
“你说得对。”
比企谷八幡低头默认,总觉得今日的雪之下雪乃有些异常,还是少与她冲突为妙。
雪之下雪乃审视比企谷八幡,自觉不善曲言婉转,直截了当或许更能迫使他坦诚。
比企谷八幡实为倔驴,这是雪之下雪乃与他交往后的认知。尤其面对交情不错之人,他行事习惯大相径庭。
对陌生人爽朗直接,对待亲朋却谨慎维系距离。
雪之下雪乃推测,比企谷八幡对姐姐感到拘束,恐怕因两人关系过于亲近。
而比企谷八幡对陌生人从不拘束,甚至在陌生人中游刃有余。
“早想问了,滑雪时你与我姐究竟何事?”
比企谷八幡捧着茶杯的手一颤,忙将茶杯置于桌上。
幸亏,他未在品茶。
“什……什么……做了何事?”
“不,应无甚事,我记得我还在摸姐姐的衣服……只是惊讶姐姐深夜竟来找你。”
实则雪之下雪乃并未全听清对话,只因二人在小町身旁低声交谈,当时心绪紊乱,不知如何应对。
“我……我只是与她讨论硝子的治疗之事。”
“讨论?!”
雪之下雪乃声调提高,嗓音尖锐。
“哎呀,因冬日寒冷,多冷啊,也不能让姐姐衣单站于室内。万一受寒怎么办……”
雪之下雪乃听得瞠目结舌,不仅低估了比企谷八幡的脸皮,更低估了姐姐的厚颜。
“你的谎言技巧令人惊叹。”
“此事应问你姐姐才对。”比企谷八幡搓了搓脸,不解当时雪之下阳乃为何大胆夜袭。
寻常人能做此等事?
若换成雪之下雪乃,她断然无法做出如此洒脱之举。
‘难道要我说是你姐姐夜袭了我,还笃定我不会对她怎样?’
“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雪之下雪乃眼神飘忽,意外想知姐姐所为。果然,八卦是了解他人之动力。
“亲……接吻算不算?”
比企谷八幡试探着说。
话音刚落,枕头已向他飞来。
“住手!别动手!”
“非我之过,一直是被动啊!”
“每次遇到此类事,我都是被动!”
“雪之下,你要相信我!”
“别打了,五千万还你!”
“我告诉你,雪之下!”
“你别太过分,我也懂擒拿术!”
“这是尊重!尊重女性!别得寸进尺!”
比企谷八幡四处躲避,从东屋跑到西屋,从客厅逃至卧室。
无论怎样辩解,雪之下雪乃的怒火未消。
“那是玻璃杯!砸到会致命的!”
玻璃杯碎裂一地。
比企谷八幡看见墙上小坑,连忙离开。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此刻提及冲动,雪之下雪乃心中怒火已化为揍扁他的决心。
听听他说了什么?
‘我是被动的’
‘每次遇到这种事’
‘五千万’
慌乱之下,他把什么都说了。
雪之下雪乃料到他可能招惹了其他女子,却未料到姐姐也在其中。
有女友的人还天天搞这些?
今日,她定要亲自终结此恶徒!
比企谷八幡回首疾呼:“小心!”
“啊!”
雪之下雪乃正追逐比企谷八幡,不料一脚踩在碎玻璃上。
惊叫一声。
突如其来的痛楚,令她愤怒烟消云散。
满腔怒火变为受骗的委屈。
雪之下雪乃面色阴沉,一瘸一拐走出玻璃碎片范围。
“这……”
比企谷八幡望向低头不语的雪之下雪乃,想了想,取来扫帚清理碎片。
公寓恢复平静,比企谷八幡只能低头打扫,东西被雪之下雪乃扔满地,若非他跑得快,很可能全砸在头上。
‘我也是吓懵了,那时当然该让她杯子砸头上才对!’
比企谷八幡意识到刚才应对失误,第一时间选择逃跑的习惯。忘了装伤示弱,方能减轻雪之下雪乃的反感。
他越逃避,越激发雪之下雪乃的怒火。
如今,雪之下雪乃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