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宫幽静的月夜里,一缕清冷之风轻轻撩动了贵妇人的,她在灯影中显得愈发庄重而威严。此时,雪之下夫人的耳畔响起的是比尔塞斯提及雪乃之妹的话题,话语之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闻君言,雪之下夫人竟亦未曾闻吾女阳乃之怨语,言其妹为何轻易获得自由羽翼?”比尔塞斯轻声叹道,“君谓此皆吾所致耶?”
雪之下夫人凝视烛火,首度自旁人言语中聆得了阳乃之哀。心绪一时间乱若秋云,思绪纷繁。彼时,她是何等严谨教养此长女,期盼她前程似锦,自由之光能洒满她人生旅途,奈何命运弄人?
佳肴珍馐,悉授之于她。岂料长女竟生羡嫉,向家中并非宠爱焦点者投去仰慕目光?世间事,真乃变幻莫测。而阳乃,她心中明镜高悬,自知自由非虚妄放肆,需以坚韧根基为依托。
只是冥冥之中,命运牵引,二人于那一夜相遇。月色朦胧,灯火摇曳,仿佛天地间唯有彼此,共享此刻宁静。
闻比尔塞斯之语,雪之下夫人未曾思及自身教诲有否失偏,仅虑女儿或已疏懒。两种截然相反之声,使得此事益发扑朔迷离,难以决断。心底,不觉对眼前少年生出几分责难之念,责其致吾女阳乃懈怠之心。
自古情爱,男女皆会为一时激情昏头转向,将私情置之于万事之前。然而,真为如此?雪之下阳乃,若真懈怠,又何至于天下无勤勉者?
观之良久,比尔塞斯启口再述。“夫人可知,吾予阳乃机缘,实则令她于不知不觉中有所倚靠?或是以不正当手段诱骗于她?”语气平稳,目光坚定。
“事实却迥然不同。吾仅一介学子,虽怀创新思维,无奈手中乏术。设想虽美,无人施为,终是空谈。”他沉吟道,“譬如汉初三杰之萧何追随刘邦,岂因仰人鼻息而追随?此理不破……”
比尔塞斯坦陈:“于财经,于商略,乃至编码技巧,吾皆略懂皮毛。吾又何助阳乃成就非凡?”
“唯有将浅显之计告知于她,阳乃凭借己力披荆斩棘,直至今时今日。乃至余暇仍不忘助人解忧,此等人物,岂非国之瑰宝?”
“如若她无心进取,吾又怎强加夜以继日工作于她身?此事,夫人明鉴。”
雪之下夫人自知辩论不胜于人,于是改变策略,直指要害。“阳乃之事暂且不论……汝尚需向吾解释,何以入主雪乃闺阁?”
此言一出,比尔塞斯心中顿起警铃。然他自忖并无破绽,于是厚颜直言:“不过同窗共学而已,夫人见谅。吾英语拙劣,只得求助于雪乃。”
言毕,夫人黑线布满娇容,胸中熊熊烈火几乎喷薄而出。比尔塞斯察言观色,咽下一口唾液,心头惶惶不安。只见雪之下夫人起伏的胸膛,生怕一言不合酿成大祸。
“尔胆大包天,作而不认?”愤怒中隐含威胁。
比尔塞斯从容应对:“不曾为之,何以认领?若夫人不信,询问雪乃即可。她从不撒谎,夫人深知。”
渐渐,雪之下夫人情绪平复。照片内容太过惊人,即便听闻雪乃解说,仍难立时采信。
“唯有眼见为实。”此理深入人心,夫人亦难以例外。
比尔塞斯心道,不如仔细探查长女情形,或许某日便能寻得他与阳乃之蛛丝马迹。彼时真相毕露,即便百舌争鸣,终将无从抵赖。
“好,吾姑且信尔所言。”雪之下夫人首肯,明白此子言辞已尽,难获新知。此人颜如铁石,视尊卑如浮云。
更令人生厌者,是他公然借用早坂家之名号。虽然无惧历经沧桑之早坂,但其后四宫家族之威慑,不容小觑。
若风波四起,全城皆闻雪之下家笑话。更有甚者,夙仇敌忾之人可能将其事迹搬上银幕,改头换面演绎,散布蜚短流长。彼时,家中二女恐步履维艰,遭受世人指摘。
“为保吾女声誉,惟有一策可施。”雪之下夫人似有不甘,轻吐一口气。“汝勿以为吾束手无策,休使吾抓其痛脚。倘若答完最终诘问,方能……”
疑虑重重,比尔塞斯眉峰紧锁。“择一人而止,雪乃抑或阳乃?定夺后切勿与此二者联络。且,吾需其出轨证据,绝不善罢甘休。记,选后道出缘由。”
心知此事异常,比尔塞斯愕然。“非是为解决问题而来?何以强迫择一?”未知此究竟为考核,抑或设下圈套。稍思量,领悟其间深意。
无非是一个无法抉择的选择。重点不在于选何人,关键在于因何选择。
抬首望雪之下夫人,彼时她低头品茗,未正眼看此人。一声叹息。“诚无可选之处矣。”
“惟独择雪乃。”比尔塞斯苦笑,“手机微响,彼端必系双姝也。”
“此绝非单选难题!若选阳乃,亦必遭其拒绝。于彼眼中,妹之重要性远胜万物!”
“私奔之际犹念携妹同往!”
“绝境之中,无处逃选!”
“惟愿选雪乃,携二人逃离东瀛!”
“否,则彼妹永生无法相见。”
比尔塞斯疾呼,深怕彼岸之音未至,徒惹祸端。雪之下夫人瞠目结舌,端茶玉手凝固于虚空。何其荒谬!此言何解?因姐妹深情,遂欲二者并收?
静默良久,夫人收拾桌上手机,淡漠说道:“尔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