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
直到有一天，巨大的怪物从天而降，
我死了。
还没死透，
一个自称系统的存在找上了门，说可以让我活下去，代价是……
“行了别说了，都行，赶快让我复活，还急着呢。”
我平时没这么急性子的，这次是真的有事。
不过还是没赶上。
我的朋友也死掉了。
和我一样，她也接受了系统的契约。
……
但好像也不太一样，她忘记了我。
系统不让我说。
作为补偿，给我分配了个饭店。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这朋友模样都发生了改变，好在口味还没变。
……
什么情况，明明大家都是普通的社畜，你怎么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莫非是个隐藏的天才？
破案了家人们，天不天才另说，我这冤种朋友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她都不知道疼的吗？
……
相认了，喜大普奔啊。
一起吃饭逛街聊天，几乎和在地球上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了。
一起打游戏，她技术提高了许多。
一起看电视，她似乎不太感兴趣。
似乎除了外表，其他方面也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她还是她就好。
……
一觉醒来，人跑了。
向系统申请去战场，被拒。
询问战场情况，权限不够。
在玩家中打听，积分被骗走了大半。
不得不承认，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走了很远，走到了我触及不到的地方。
……
战况日益严峻，系统空间的设施停了一大半。
我读完了她的笔记。
……
药剂配方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
情况似乎好转了，停运的设施恢复了运作，
我制作的药剂也小有名气。
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
战争结束了。
她没回来。
自称莎莎的人把小五带了过来。
感谢。
万彩的人跟着过来了，他们已经获得了回去的资格，托相识的玩家照看我。
感谢。
陆陆续续有人来拜访，都是她的熟人。
感谢。
门庭热闹了又冷落。
莎莎留了下来。
我和莎莎常常相对无言，小五也打不太起来精神，渡羽立在莎莎肩上，一同沉默。
……
不知道谁把她的事迹添油加醋宣扬了出去，来店里的人多了很多。
大多数玩家并不太理解我是如何成为她的朋友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卖药剂的饭店老板，而她是独闯深渊的英雄。
很多人觉得我的手艺很好，结果只是一般。
他们打听她的事迹，我只能无奈摇头。
流光……流光……
这个名字一直在耳畔流转。
传言最广的时候，甚至有人猜测她在地球是个冷血杀手，或者有反社会人格。
不，并不是。
我的朋友，她是一个好人。
我在心底反驳，解释的话语和她的名字一起停留在唇齿间。
和莎莎一起找到了罪魁祸首，是之前来过的人，叫做林烨。
对方巧言辩解，莎莎出手问候，
传言停止了。
……
我一遍一遍读着笔记，试图去想象她的经历，想象在她救人的时候，在她战斗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
笔记中的叙述平直客观，只在字里行间偶尔能瞥见其中流露的情绪。
克制而隐晦。
……
我升到了三级。
……
系统通知我有资格去守卫副本了。
我拒绝了。
系统处理过玩家的社会关系，再待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影响。
我想和她一起回去。
……
向系统申请去第一战区，通过。
我们来到了前线。
深渊退了很远，我看不到。
……我看不到。
2.
战区上报，沉寂了许久的深渊又出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深渊里面爬出来了人？确定不是深渊生物？”
“……或许？对方有智慧，没有攻击性，说想见家人一面……但通过能量检测确实不像真正的人，更偏向于深渊……”
“你脑子出毛病了吧！那就是深渊生物，快消灭它们！”
“可是……”
通讯中断了一会儿，换了个人，
“没这么生气嘛，我们这里有几百万人呢，战区这点儿人恐怕打不过，不管怎么说，派个能做决定的人过来，就这样，挂了。”
情况古怪，联盟迅速调动所剩武器，浩浩荡荡向战区赶去。
战区。
到处都是人，
挤挤挨挨无穷无尽的人。
人声嘈杂，仿佛这里不是宇宙深处，而是早晚高峰。
“你哪年的？”
“元历7372年的，诶呀，那场战争真是非常残酷啊，好几个星球直接被吞了……”
“那我还比你早，我可是最开始发现深渊的那批人。”
“……”
他们都是曾经葬身于深渊的人。
开着飞船赶过来的人目瞪口呆，连忙传讯过去。
后面的武器全部原路返回。
飞船刚一停，就被团团包围住了。
“飞船都这么高端了？”
“飞船是什么？会飞的船？”
“你那时候没飞船怎么来宇宙的？”
“当然是肉身破碎虚空，只有强大自身才是正道！”
他们热热闹闹，联盟的长官汗流浃背。
这哪里是几百万，后面是不是还缺了个单位。
“你好你好，”有人迎上来，
“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深渊里面又啥都没，能不能划个片区给我们暂时落脚？对了，有些人死的晚，他们的亲朋好友应该还在，得麻烦你们接收一下……”
“等等，”
他这个词刚出口，齐刷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一副他敢拒绝就当场干掉的的样子，
吓得他连忙补充，“咳……你们人太多，我们也接收不下啊……再商量，再商量嘛……”
“那你说说怎么合适？太过分的话，我们的首领可不会同意的哦。”
“放心放心……对了，你们的首领是？”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嘴角拉出一模一样的弧度，脸上的狂热仿若复制粘贴：“深渊之主！”
联盟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一战区。
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的人格外少。
玩家数量本来就少，来深渊战场的更少。
一听有人从深渊里面出来，柳玥瑶和莎莎就等在了外面。
黑压压的人群从上空飞过，零星有人停在附近。
玩家们陆续聚集过来，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空的人慢慢减少，聚集过来的玩家也散开了。
出来的人和联盟达成了协议，一批一批器械运输了过来，据说要在这块制造几个星系。
干等着太难熬，她们也去帮忙。
恒星的光在远处亮起，脚下的堡垒替换成行星。
柳玥瑶重新开了一家店，和莎莎一起打理。
一个平常的傍晚，刚准备关店休息的时候。
“玥瑶，莎莎。”
轻轻的呼唤声从身后响起。
渡羽带着小五从高处飞下，稳稳落在来人肩膀。
夕阳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