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之言让黄元大吃一惊。毕竟黄保去后,他便再没法名正言顺地招揽法正、孟达二人,他也并不觉得单凭自己能让二人效命,因此根本没想过二人会继续追随他。
眼看黄元一时说不出话来,法正又问了一句道:“元子,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如何不同意,你二人前来,我就是空出自己的位置,游回江夏,也得让你二人上船。”
众人俱是大笑,法正又道:“元子,今后我可是和子敬一同,卖给你了,你可不能饿到我的肚子。”
“孝直,今后有我黄元一口干饭吃,绝不让你们喝稀的。”
法正和孟达互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对着黄元拜道:“正(达)拜见明公!”
“孝直,子敬,快快请起。”
众人再度坐下,黄元一时还难以置信,他实在想不明白,法正和孟达怎么突然就拜入麾下,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是白身,更没有什么王霸之气。
黄元实在想不明白,忍不住说道:“孝直,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我二人为何忽然投效?”
“对!”
法正听后叹道:“明公是不知道自己的优势。”
“我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惶惶逃回老家,有何优势?”
“其一,明公出身名门,又孤身要回父尸,如此孝行,很快便会名扬天下,而且明公手中有八百精锐相随,也算有了立身的本钱。十七岁而名声、实力俱是不凡之人,天下能有几个。
其二,明公母家是襄阳庞氏,姑父又是荆州重臣,还和其他荆州大族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这些人或许会忌惮令尊,但明公一个晚辈,反倒会顾念旧情去扶持。在加上江夏黄氏名望,所以明公到了荆州,很快便可以脱颖而出。
其三,明公素来仁义,顾念旧情,与我二人又有旧交,一旦显达,必不会亏待我二人。于我二人,投奔明公,此奇货可居也。”
黄元听后,不由得大笑道:“好你个法孝直,竟然把我当成了货物。”
“明公就说,法正三条说得对与不对。”
黄元叹道:“荆州的情况,亦很复杂,所以我不敢保证一定可以脱颖而出,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不论贵贱,将来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多谢明公。”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孟达突然开口道:“明公,这是我二人为明公准备的一点礼物。”
孟达说完,呈上单子。
黄元接过一看,竟是“一千三百万钱,粮两千五百石,一千四匹布,还有僮仆三百人,其他物品若干。”
黄元看的有些不解,孟达道:“家父昔日给我留了不少家业,不过之前入蜀,遗失了太多,只剩下这些,我愿全部送给明公,助明公起家,还望明公切莫推辞。”
孟达之父孟他,扶风大商人,靠着贿赂张让的监奴起家,凭借送给张让的一斛蒲桃酒,做过一段时间的凉州刺史。
孟达的东西并不算太多,可连家业都送给黄元,还是让黄元大为惊愕。
“子敬,这都是令尊留给你的,我如何能让你破家?这万万使不得。”
“明公,我只恨身边钱粮太少,不能多赠明公。若是明公不收,才是真的让孟达内疚。”
法正也劝道:“明公,我二人既然做吕不韦,要奇货可居,总不能一毛不拔。吕不韦还以千金助子楚登上秦国王位。”
黄元还是拒绝道:“孝直,子敬,我其实有钱,你二人不必如此。”
“明公是明公,我二人送的是我二人送的,还请明公切莫推辞。”
黄元实在推脱不得,这才勉强受之。看着这份单子,黄元满是愕然,自己难道真的有王霸之气,让二人又送人,又送钱。
黄元将单子收好,对二人郑重地说道:“孝直,子敬,来日必以十倍、百倍之力偿之。”
有了法正、孟达二人的投效,黄元对于将来的路更加期冀起来。
二人之后又给黄元推荐了郝昭。
郝昭是太原人,其父是王允的护卫。王允死于李傕、郭泛之乱,郝昭之父亦亡。他跟着堂姊夫靳详入蜀,今年方满二十岁。
郝昭身长八尺,为人勇武,擅长骑射。他虽然为法正所救,可到底得罪了任家人,自不能在成都待了。
郝昭本准备返回故乡投军,法正见他样貌不凡,便劝他一起前去投奔黄元。
郝昭本就没其他亲人,也不在意去哪,便跟着来了阆中。
黄元自是知道郝昭大名,这是一个能用一千人让诸葛亮率几万人马无计可施的人,乃是一员干将。
黄元赶紧让人将他请到堂上,好言抚慰一番。
郝昭也看不出黄元有何过人之处,不过黄元的热情让他心生不少好感。他打定主意,看看这黄元是否是明主,再作计较。
身边多了三名人才,黄元本着人尽其才的道理,当即便用上。孟达帮着黄豁去安抚部曲、佃户、僮仆,郝昭帮着黄云去买马匹、军械,招募士兵,而法正则同合伯一起处置黄元家中事务。
诸事在几人手中不过是牛刀小试,倒是省了黄元不少事。
此时的黄元身边有狐笃、法正、孟达、吕常、郝昭、阳群等人,再加上两个能任事的弟弟,也算班底初成。
父母五七过后,离开益州进入倒计时。
这日黄元招来狐笃、法正二人,告诉他们自己想在离开之前,前往成都一趟。
二人皆是不解。
黄元也没瞒着二人,便将自己与庞羲算计尽告诉二人。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自己这次去成都,就是要报仇的,杀不死赵韪,也得从赵韪身上撕下一块肉,否则如何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狐笃担心黄元到成都会出事,劝他不要节外生枝,倒是法正,跃跃欲试。他本来就是一个恩仇必报的人,黄元报仇之意倒是对上他的心思。
法正支持,狐笃反对,二比一大,狐笃也不再阻拦。他知道这个好友是个意志坚定,态度坚决之人,认定的事情,十匹马拉不回来。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帮着黄元,助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