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圣朝。
江凌霄遁逃魔域的事自然也传到了沈安的耳朵里,外孙女被灵魂夺舍,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包括机关算尽的沈安。
他踉踉跄跄坐回王座之上,伸手捂着额头,满脸的哀愁。
“这怎么可能?”
江凌霄从始至终没有一点性格上的大变化,周围围绕着那么多高手,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出来。
倘若不是星辰宫的长老,为了她们成亲一事算命格,这件事不知道还要瞒多久呢。
“圣主,此事做不得假,江元枫乃是小姐的亲生父亲,既然他都说小姐被夺舍了,那这件事想必是真的。”
长孙安跪在地上,他得知消息的时候也诧异不已,那也就是说,自己之前遇见的并不是真正的小姐,从始至终就是那个冒牌货。
但对方性格貌似还不错呀。
难怪没有传闻中那么脾气暴躁,因为根本就不是正品。
“我们要遣人去魔域吗?”
长孙安小心翼翼的开口,再怎么说,小姐身份尊贵,被夺舍了之后,木灵圣朝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当然要去。”
“抓到人之后……”
长孙安呼吸急促几分,他以为自己会听到抓到人之后,务必要把人碎尸万段,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消息。
因为圣主向来残暴。
有人敢这么对他的外孙女,他自然会用最凶残的手段来处决。
但结果却并不如自己预想的那般,圣主似乎理智了几分,他的一双眼睛变得浑浊,显然脑子里在进行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女儿已经死去,真正的外孙女已经死去,只徒留一具身躯,倘若将那人捉回来,估计也再找不到合适的灵魂。
因为夺舍和被强行占据身体是不一样的。
江凌霄那封血书已经送了回来,江元枫看完沉默良久,最后却选择扔在了地上。
木灵圣朝的人趁机将其带了回来,沈安才得以窥见这血书的所有内容,一个夺舍的老妖怪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因为老妖怪往往都有自己的傲气。
她已经逃往魔域,是没必要再写这样一封泣血的血书来回应的。
倘若里面是嘲讽的话,沈安还勉强信的过去,可里面并不是,正所谓人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沈安是见识过,一个人还活得好好的,身体的掌控权却被篡夺的。
毕竟,虽然肉体和灵魂是一出生就相融在一起的,但不一定是最相配的,否则就没有投胎这一说了。
“不要对她动用什么残酷的手段,把人好好带回来就行。”
沈安叹了口气。
“什么,圣主您打算原谅那个夺了小姐身体的家伙?”
长孙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周围几个在一旁听消息的大臣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你们不明白吗?”
沈安眼里布着血丝,显然做出这个举动也是迫不得已的,他一步步走下属于王座的台阶。
“我们木灵圣朝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刻,整个王朝,没有一个人…再能让我们的绿衍梅绽放……”
即便知道那个身体的灵魂不是自己的血脉至亲,沈安也选择接纳,只要对方能够重新让木灵圣朝绽放光彩。
他愿意做出这次让步。
…
江凌霄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间中。
师姐不让她去,可她偏偏想去。
但自己实力不强也是真的,毕竟没有木灵圣朝,那些修炼之法全都是缺失状态。
江凌霄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修炼难度简直就是呈陡峭式增长。
“可恶啊!”
“虽然师姐没有幽禁我,但我怎么感觉,很像是被打入冷宫了?”
江凌霄转着毛笔,眼底有着不甘,修炼…修炼,她也知道修炼很重要,可天天只修炼。
这和一天二十四小时上课有什么区别?
正打算偷偷溜出去,江凌霄就感觉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接近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了。
多少还是能够感知到这个院子的动静的。
说来也算巧,自己吃了那人脑果之后,灵魂和这具身体融合的更好了,修为竟然也得到了长进。
某一天打坐的时候,一下就进阶到了筑基大圆满,江凌霄高兴的好悬嘴都没笑歪。
但季清月这几天都没来找自己,江凌霄还没来得及把这件高兴的事分享出去呢。
难道是师姐回来了?
江凌霄如同一只灵巧的雀儿,窜出房间,一下跳到院子里最高的一棵松树上。
整个院子的布局已经大为改观,没有那些缭绕着魔气的植物了,到处都是能散发灵气的灵植。
就连院子里的土壤都进行了改造。
可见,季清月花的心思有多么重。
透过细密的松针叶,江凌霄能够看见身穿一身黑袍的季清月,对方神情认真,走路不急不缓,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
不愧是师姐,无论是在宗门之中还是在魔教之中,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逼格。
但紧接着,江凌霄眼前就发生了一幕,让她好悬没把唇瓣咬破。
只见走着走着,前方的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了一个人影,那女子身材婀娜,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撩人的媚,手里端着托盘。
那人走路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就撞到了季清月,季清月反应还算快,抬手搀扶着婢女,可自己的衣服却被沾湿了一片。
不过她穿的是法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所以这水珠也只是沾到衣服上,就顺着衣服流在了青石砖上。
“走路小心点。”
季清月往后退一步,拉远了距离。
“谢谢少主提点。”
那女子只是点头,却越靠越近。
季清月又怎么看不出来,对方是想魅惑自己,自从她心中做出决断,决心接手吞天教,庇护师妹开始,这种事情就接连不断。
可是这些人,这些魔哪可能知道?
自己并不是因为师妹是女人,长得漂亮才喜欢的,季清月喜欢的是对方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拉自己一把。
喜欢的是对方永远略带调侃,伸手戳着自己的鼻尖,师姐师姐叫的模样。
真的像一只小猫。
“既然没事,你就下去吧。”
眼看自己再不开口,这女人都要贴到自己身上来了,季清月只能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