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领命而去,他自从被复活以来,就没有出过神树的保护罩,但他对这周边的地形也都有了解,因为修士不需要自己行动,就可以放出神识,探索周围的地形。
出了神术的护罩,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两只凶残的魔兽,张安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恐惧之意。
多少年了,自己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
可能是新塑的灵魂才会让自己感觉到这些情绪,张安手指颤抖的将令牌拿在掌心晃了晃。
两只魔兽看了一眼,鼻孔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浪。
“是真的。”
张安这才被放行,他一路往前走,沿着平坦的石头大道,走了没一会儿,迎面撞上一人。
这人张安还是认得的,一直跟在主人身边,想必二人之间关系匪浅,不仅仅只是师姐妹的关系。
“拜见少主。”
男人跪在地上,学着那些妖修喊的称呼,他有些生疏,因为不习惯向除了主人之外的人下跪。
季清月原本不在意自己身旁的蝼蚁,她心里有事情,自己昨天情绪失了控,那么折腾江凌霄,对方指定是要生气的。
所以她一大早就去买东西赔罪了,而且还是特意去了修仙界,托腾蛇翅膀的帮忙,所以可以在来去之间不花费多少时间。
听见有人给自己请安。
季清月这才停下脚步,因为她觉得这声音熟悉,果然,那下跪着的就是江凌霄救活过的男人。
对方恭恭敬敬,一张脸比之前见的要更俊俏几分,身上穿的也人模人样,腰间缀着令牌,但让人生气的是,他手上的那串珠子。
这串珠子即便化成灰烬,季清月也是认得的,因为这正是师妹经常戴在手上的珠子。
念珠都被盘的圆润光泽,甚至那珠子还带着点绿衍梅的清香,这怎能不叫人多想?
“你这珠子是从哪儿来的?”
季清月压抑着怒火,身体内最占据弱势,却属于人的意志在告诉自己,不要无缘无故的生气。
“回禀少主,这是主人给我的,她叫我出魔域一趟,有这个珠子才可以抵御魔气。”
张安不得不回答,尽管他弄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人忽然变得杀气十足,而且有一种想要弄死自己的冲动。
“把这个东西给我,遮蔽魔气,你用这个就行了。”
季清月随意丢下一个手镯,张安不敢怠慢,可还是有些犹豫。
“少主,这是主人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够轻易交出…”
他话没说完,季清月身后几个狗腿子护法就走上前来,撸着袖子,满脸的凶神恶煞。
“喂,你在我们神树教,当然得听我们少主的话!”
“谁是你的主人,整个神树教只有一个主人!”
张安被踹倒在地,却依旧不愿交出手中的念珠,毕竟他是江凌霄的所有物,而且灵魂也只是捏造出来的。
还是,江凌霄的第一个实验品。
多少是有些属于道士的倔脾气的,简直跟头倔驴一样,原本一尘不染的衣服也沾染了魔气缭绕的尘土。
几个护法见他这么倔,就要直接上手用真家伙,季清月却稍微抬了抬手指,制止了身后的护法。
她半蹲下身子,金色的蛇眸看得人心底生出惧怕之意。
张安即便是个用木灵之力捏造出来的人,多少也能察觉到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惧怕。
于是双手撑地,狼狈的往后退了几步。
季清月却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过这力道可不小,就连张安的骨头也在“咯吱吱”作响,处于碎裂的边缘。
“我师妹的东西,你不能碰,明白吗?”
“我给你的镯子能够完全规避魔气,比这念珠的功效要好。”
季清月一边说,一边手指用力。
“现在,你要不要还给我?”
张安点了点头,把手中带着的念珠递了过来,这才哆哆嗦嗦,去捡那个手镯。
“我丢了主人的东西,她会怪罪我的。”
可即便如此,张安还有点不死心。
“她不会。”
季清月语气笃定,最后还是将师妹的东西拿在了手中,季清月吹了吹,属于男人的气息消散全无。
她这才走回神树的护罩之内,一进院子,就看见师妹坐在走廊边,江凌霄面前摆着一个小茶几。
旁边煮着一壶热茶,陶瓷盖子“咕噜噜”的响,冒出一阵阵白烟,江凌霄见茶水热的差不多了,这才倒在一旁的壶中。
正儿八经的喝茶,第一次泡的茶是不喝的,这称之为洗茶,只有泡第二次,才能抒发属于茶叶的香气。
当然,江凌霄只不过是开始装起来了,这要搁在现实世界,她喝茶喝饮料都是一个姿势,那就是牛饮。
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
“师姐,你回来了。”
江凌霄并没有生气,见到了季清月,依旧眯着眼睛打招呼。
“嗯。”
季清月坐在茶几的一边,她盘着腿,想起昨天任性冲动的举动,心中还是有些懊恼的。
“身上还疼吗?”
“不疼了,用木灵之力恢复一下就行,不过师姐,你可真舍得下手啊,我昨天都哭着求你了。”
江凌霄伸手戳着对方的脸颊,紧接着目光就注意到了季清月手上戴着的那串念珠。
“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看着好眼熟啊。
江凌霄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着,紧接着就见季清月缓缓靠了过来。
“怎么能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
季清月转着念珠,江凌霄这么近的距离,当然能想起来这是自己刚刚给出来的东西,她有些尴尬。
“我手上又没有更好的避魔法器只能给他这个,不然他出去就会被侵蚀的。”
好不容易成功一个试验品,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的没了。
显然两人并不在一个频道,季清月看着那串念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很不想把这串念珠给出来,凌霄,你跟我说实话,这起死回生之术,是让一个人完全忠于另一个人,就连身心也是吗?”
那样的话,张安就等于爱着江凌霄,这对季清月来说是极其不爽的事。
心爱的人被人觊觎,足够让每一只妖兽狂暴不已。
“师姐,我不太清楚。”
“但是,你不相信我吗?”
“还是说…你想把我关起来,这样才觉得安全?”
江凌霄单手撑着脸颊,偶尔被关一关,还是挺期待的,可以算作情趣,但要是一直被关着……
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