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所以你不说，我现在就准备把你放出去钓鱼。”
    萧城暮不置可否，看着曲燃点头。
    曲燃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这个完全不讲武德的警官，怎么没有一点警察叔叔谆谆教导小朋友的样子呢！
    “别耽误时间，给句准话，说不说。”
    萧城暮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
    “坊间卖药的一直很多，渠道也很多，林林总总的，你们抓我也没办法遏制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和资本对抗吧。有人需要就会有市场。”
    曲燃越说越小声，瘫坐在椅子上，嘴角不自觉向下，完全没了刚刚的模样。
    “你操心太多了，交代你的就完了。打持久战，那是我们的事情。”
    萧城暮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曲燃，是什么让这个家伙这么恐惧？
    曲燃咬着下唇，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叹了口气低声说：
    “因为要被送到别墅里面，吴岩是……是被选上的。只是那个老板出国了现在，上面还没找他。不然……我也保不住他。
    “是从宋晴开始，会在买药的这些药娘里面，选……一开始是有不愿意的，但是大部分，其实也是为了买药没有办法。
    再后来……背后的人把这个药的私售渠道基本垄断了，所以导致了只有璟烟鬼偶手里的要比较纯的说法。
    现在基本都是自愿的了，吴岩是属于比较早的。这些人的年龄……反正吴岩和宋晴都算是大的了。
    再大的我们也接触过，老板们不喜欢……”
    “最小的多大。”
    萧城暮冷声问。
    “这么多人我……我也不可能一个个问年龄不是。再说，我这不是……刚开张就到这来了吗？”
    曲燃伸出手晃了晃自己的手铐，一副马上躺平摆烂的模样说。
    “去别墅的学生名单，你能列出来吗？”
    萧城暮问。
    “啥？！”
    曲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雷好像劈自己脑袋上了，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果然胳膊拧不过大腿！
    半小时后。
    “我就送泱泱回了个家，你们查出来这么多。这是这几年……这么多孩子啊。”
    阿耀看着一张a4纸反正面都写满了学校班级名字，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慈和萧城暮，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分头去核实一下。”
    萧城暮看着这个名单，拧着眉头说。
    “这么多。”
    孟启拿着包匆匆进来，看着眼前阿耀拿着的名单看了看说，
    “这孩子这字写的还挺端正。”
    萧城暮听着孟启和阿耀的话，侧目看着慢慢在吃东西的秦慈低声说：
    “你审讯，还蛮有一套。”
    秦慈闻言吃东西的手一顿，平静地说：
    “没有监控会更快。”
    萧城暮低头看着秦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隐隐觉得秦慈身上似乎带着一点刻意被压制的戾气。
    秦慈看着面前胡萝卜的纹理，轻轻闭上眼眸，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她心中一动，啃了一口胡萝卜低着头没有在说话。
    孟启吨吨吨喝了一吨水，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萧城暮身边报告：
    “队长，真的让秦慈说对了，电商上面那个卖字画的，还有卖盆栽的，都是取的药名的其中一个字或两个字为暗号。
    我已经让分局去抓人了。另外还有个卖儿童画的，通知外省分局也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有问题。
    抓了俩人贝反子。”
    “这么猖狂？”
    阿耀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孟启问。
    孟启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叹着气点头。
    “别吃零食了，带你去吃点饭。”
    萧城暮拿走秦慈面前装满胡萝卜的小餐盒，低声说。
    秦慈抬眸看着萧城暮的眼睛，四目相对，秦慈知道萧城暮应该是有话想和她说的。
    她点头，起身跟着萧城暮离开。
    两人没有开车，出了市局大门，萧城暮和秦慈并肩走着。
    清晨四点，耳边不时传来铁的防盗升降门被拉开的声音。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萧城暮看着秦慈微微低着头，走着走着就落后了自己半步，她这种习惯性警惕的模样，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怎么又这样了。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不安。
    秦慈抬头看着停下脚步的萧城暮，耳边不时传来雨后小鸟的叫声，她想了想终归还是摇了摇头。
    不管说什么，都好像是在留遗言。
    “我有。”
    萧城暮说。
    秦慈看着萧城暮认真的模样，也正了正神色，歪头看着他。
    “咕噜噜……”
    萧城暮张了张嘴，挑眉看着秦慈脸上不自觉地笑了笑。
    秦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肚，微微低着头。
    “边吃边说。”
    萧城暮笑着看着秦慈，抬手呼噜了一把她柔顺的头发，抬头张望了一下，鼻间闻着包子的香气，非常自然地拉起秦慈的手走了过去。
    秦慈低头看着萧城暮骨节分明的大手，感觉冰冷的手被轻轻地攥着。
    小店里这会还没有什么人，昏黄的灯光和外面蒙蒙亮的天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安稳。
    秦慈喝了一口豆浆，看着萧城暮大口吃包子的模样，低声说：
    “你要说什么。”
    萧城暮感觉到秦慈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东拉西扯地调转了话头说：
    “等会排除一下那些学生，如果宋晴是药商鬼偶，不排除是因为某些事情寻仇。等会回去休息一下，今天去找宋落。”
    秦慈知道萧城暮根本不是为了说这个，说这个没必要特意两个人出来说。她看着面前的萧城暮，安静地等着。
    “好好吃饭。”
    萧城暮看着秦慈平静的眼眸，把吃的堆到她面前皱眉说。
    如果她要离开，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呢？
    秦慈看着萧城暮眼底闪过纠结的神色，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她低声喊了一声对面的人：
    “队长。”
    “嗯？”
    萧城暮应了一声，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着秦慈。
    四目相对，秦慈平静地看着萧城暮的脸，舔了舔唇就继续吃东西了。
    “想吃什么直接自己去拿，不用打报告。”
    萧城暮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的尴尬，秦慈平静的眼眸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她一定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的。
    只是……他想了想调侃了一句，起身走到外面顺手点了一根烟等着她。
    秦慈看着萧城暮的动作，风卷残云一样填饱了肚子，走出来看着脚底下扔了好几个烟蒂，蹲下来说：
    “1.2.3.4.5……”
    萧城暮看着秦慈蹲在地上伸着手指故意缓缓数着烟蒂的数量，有些心虚地拿出纸巾，把烟蒂都捡了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秦慈站起来抬眼看着萧城暮。
    萧城暮看着秦慈似笑非笑的表情，拍拍手上的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
    “赶紧回去吧，你去宋落的背景调查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