峯岚内部有璩舒玥的人。
这些人究竟都是谁呢?就连她本人也无从知晓。
这也是峯岚股市跌停的主要原因。
“段徽宴,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是做戏,你会信吗?”
她莫名有些兴奋,好像某个模糊的真相即将被揭开,那种接近真相的兴奋。
段徽宴垂下眸子,神色不明,低声呢喃:
“原来你都是装的……”
她勾了勾唇,又蓦然变得苦涩。
“是啊,我装的,可你从未怀疑过,不是吗?”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望向了窗外,声音低哑。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那种愿意用自己生命去设局骗人的人。”
她笑嘻嘻地说:“你爷爷本来想让你来个英雄救美,好让我爱上你。”
“结果却弄反了,变成了美女救英雄!你爱上了我。”
段徽宴转身,一把将她抵在窗沿,呼吸沉沉,语气近乎偏执。
“是啊!我爱上你了,我早就爱上你了。”
“爱到失去尊严,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无路可退,爱到不能没有你。”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璩舒玥,我只要你,除了你没人能让我活下去。”
她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除了她,再无他人。
那一刻,她好像真的成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璩舒玥,收不了场……
他们也都,回不了头。
璩舒玥推了她一把,“去你的,还角色扮演上瘾了。”
“嗯,上瘾了,我们在这里试试……好不好!”
段徽宴宠溺一笑,美救英雄,英雄救美有区别吗?
没有?
都会爱上她。
璩舒玥看了看巨大的落地玻璃,“不要……会被人看光,而且……你的腿也不能长时间负重。”
男人的虚荣心啊!
谈洅曦可以。
自己不可以,凭什么?
凭他腿好啊!
别歧视残障人士。
想着,举起她的右腿,将她按在玻璃上。
这起码有180度。
玻璃外是街道,此刻正是晚饭时间,街道对面人来人往。
她双手撑在玻璃上,微微屈身,保持平衡。
“段徽宴,不要……”她试图挣扎。
可男人却轻轻抚上她的脸。
“求你,小玥,我爱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段徽宴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她穿的裙子,撩起就能看见里面。
四目相对,她看见玻璃上自己的脸,面色潮红,双眸动情,璩舒玥轻轻咬了一下红润的唇,声音喑哑。
“段徽宴,我要……”
他的动作停了一秒。
从她的视觉盲区拿出那条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缠绕在她的左手与自己的右手上,轻轻地绑了一个蝴蝶结。
璩舒玥又羞又气,抬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乱动了,我的小玥,动人心魄。”
璩舒玥:“……”
她一下子懵圈了,只能默默忍受。
段绍绪与谈翧是两大闲人,“段叔,在里面还好吗?”
“挺好的。”
段绍绪端着茶杯,忆昨日,他去看守所看了段弈峯,隔着玻璃,相对而坐。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其实里面的人不好过。
那里充斥着懒惰、混沌、懦弱、无能,他看了他一会儿,笑着问他:
“爸,在里面都干什么了?”
“打牌,下棋,聊以前的事。”
段弈峯不后悔,只是看着段绍绪,想起了很多。
他穷怕了。
他前妻年长自己几岁,她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她怀孕了。
她是独女。
以她为踏板,认识了段绍绪的母亲。
“以前的事?爸……你一个人,痛苦了三代人。”
“是啊,我的一生,遇到了两个倾心我的女人,可到最后,我一个都没留住。”
段绍绪垂眸,问道:“你对我母亲……有爱,还是……全是利用。”
段弈峯平静道:“有爱,可抵达王座的路太耀眼,足以割舍全部的爱,来作为代价。”
段绍绪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垂下的眸子晦暗难辨,语气幽幽。
“那母亲为你所舍弃的,真是廉价。”
“或许吧,世间情爱,说到底,爱的狠了,狠到跨越所有,可最后呢?我们相顾无言,成为怨侣,我自以为能算计一切,到最后,算计了那么多,失去所有,包括她。”
他猛然抬起头,眼中尽是癫狂,段绍绪看见他紧皱的眉头,他缓缓靠近玻璃,眼神冰冷,语气狠戾。
“段弈峯,你配说爱吗?啊?”
“你杀了我最爱的两个女人,而我的身体里有你的血,我无比厌恶这一点。”
“你毁了我,毁了她们,你的一生,担不起一个“爱”字,担不起的~”
段弈峯笑了,“爱,傻子才会相信爱,你所谓的爱就真的是爱吗?”
“你的母亲不爱你~,她只爱我~,只爱我~~~。”
“你的女人不爱你~,她只爱她的儿子~,她为了她的儿子弃了你~,弃了你~~。”
“你以为你逃得过吗?你这一辈子,都该带着我的血,日日夜夜,痛苦地活着……直到死。”
直到死……
段绍绪捏紧拳头,再去看他时,他双眼通红,像疯了一般嘶吼着,拍着玻璃,他的头发混着血,双眼骇人,毛皮衣裤上沾着点点白斑,那样绝望。
“你的一生,担上恶名,遗臭万年,不得善终,永远地,被世人遗忘。”
段绍绪抿了一口茶,“他……中气十足,还有力气骂人。”
同一时间,新闻发布现场,维多利亚与峯岚合并,改名为新纪元复兴集团,新任总裁由段徽宴接任。
璩舒玥表示,她是个取名废,重名太多,字数来凑。
记者问璩舒玥不愿担任新纪元复兴集团董事长一职的原因。
璩舒玥望着台下,蹦出两个字,“养病!”扫了人群一眼,“我愿退居二线,兼任名誉董事长。”
记者追问:“我看璩董年纪轻轻,不像有病的样子。”
璩舒玥手捏紧拳头,心想,要她大喊三声: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吗?
呵……
她死死盯着对方,皮笑肉不笑道:“月经不调!”
“璩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