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头拉着他们兄弟俩跪在祖宗牌位前:“咱们韦家,如今在村里也算是有些地位的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兄弟俩一定要争气。做事之前,都要好好想想后果。
咱们韦家,可是接过圣旨,你们长姐可是七品孺人!连县太爷都要给面子的!咱们可是接待过三品大官的……”
韦老头吧啦吧啦说了好一阵子,韦家人都一脸凝重,认真听着。
临了,韦老头又满脸骄傲:“小杨这次表现不错,县试已经过了,还有接下来的府试,院试,一定要好好考!如今家里有得是银子,上回我好似听见你长姐说,让你去县学读书!咱们去!不管你考几次,考几年,一定要给老子考个秀才回来。”
韦小杨也百感交集。
他想起以前刚开始学识字时,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全家都是想着能学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好了。
后来他心里萌生了考童生秀才的“欲望”,他不敢与其他人说,但长姐知晓了他的想法,全心鼓励他。
没想到现在,全家都开始全力支持他。
“爹,我一定好好读!一定为咱们韦家考个秀才回来。”
韦小杨都没想到,长姐是真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
不但因为他过了县试,给了他二两银子奖励,还带着他去了县城。
“长姐,我在镇上学堂读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到县学来?”
韦小叶不动声色:“既然咱们家现在有了条件,自然要用不一样的打法了。”
她甚至也体会到了现代的鸡娃感觉了……
既然小杨努力,为什么不推他一把呢?
直接到县里,找到最好的老师,进入“冲刺班”。
银子多花些是必然的,也是无关紧要的。
“这边清静,都是学子租住在这里,我给你也租了间屋子,你可安心在这里读书。离学堂也近得很。”
韦小杨讷讷的,没想到长姐直接将事情给他都安排好了。
把行李放到屋子里,锁好门,姐弟俩就去拜访老师了。
“你就是韦孺人?老夫听说过那曲辕犁,甚至也亲手试用了一番,果然省时省力。我只是未曾想到,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做了这样的好农具来……”
韦小杨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听到高夫子一个劲地在夸赞长姐,他才放下心来。
原来长姐在外的名气这么大啊!
韦小叶谦虚了一番,又推荐了自家弟弟。
高夫子也不含糊,着实好好考较了一番,见韦小杨都对答如流,方才满意。
“接下来还有府试,院试,其间尚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咱们可以好好弥补不足。争取这一次就拿下秀才身份。”
高夫子是同进士出身,很有水平的。
只是他一心想钻研学问,自觉无法应对朝堂,便索性放弃了做官吏的机会。
而在这县学,他虽然不是山长,但也是学堂里资历最深地位最高的夫子。
韦小杨又有些紧张起来,这怎么在高夫子的嘴里,考上秀才是很简单的事情?
韦小叶郑重谢过,又让红棉送上厚礼。
除了该出的束修,五谷、鱼肉、鲜果,上好的衣料,样样都有。
还有两壶好酒。
高夫子喜笑颜开:“好好好!旁的倒也罢了,只是这酒,深得我心。”
韦小叶暗笑,这酒她是在系统买的现代名酒,却还是古代的包装。
价格换算过来,也就一两多银子一瓶。
但一拔开瓶塞,那香醇的酒味,与此时酿出来的酒,那是大有区别。
高夫子高兴,又因韦小叶到底是孺人身份,因此亲自送她到大门口。
韦小叶示意韦小杨不必再跟着回去一趟,她也早给他一些碎银子,需要什么自己去买。
只是, 几人也着实引起人注意。
当杨文与吴恒看到了他们时,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韦小杨到县学来读书不说,还能得到高夫子的亲自教导?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实情!
本来村里也只有他们二人在县学读书,即便韦家有了钱,但韦小杨也只是在镇上学堂读书。
毕竟,他才读一两年书么。
哪知,现在他不仅也同样来到了县学,还攀附了他们没法攀附上的高夫子。
两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杨文,若是未发生去年那件议亲不成的事儿,若是他一早就与小绢定亲,那么现在韦小叶是否也会强力支持他?
杨文乱七八糟想着,自己也被内心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毕竟,因为这两年家里收入吃紧,合杨家之力供着自己这一个读书人,都已经很吃力。
他的心理压力已经越来越大。
但韦小杨不一样,他的脸上充满了希望,不仅如此,还显得格外轻松。
他家里如今有得是银子,压根不必像自己这般,郁郁寡欢。
韦小叶带着红棉驾着驴车,就直接去了县郊的曲辕犁工厂了。
韦小杨跟着高夫子去了甲班,路过乙班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杨文吴恒相遇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旋即便淡淡地撇开。
这两人分别对他的姐妹都造成不好的影响,他本来就不是很看得上他们,因此,他看到了也就当没看见。
两人都涌起些不快,瞧着吧,韦小杨果然开始瞧不起人了,这都是本村的,就能当作没看见。
杨文更是难受,他与韦小杨之间,可是有师生情的……
而这师生情,也早已经断了。
韦小叶与红棉去了工厂,见依旧是井然有序地生产着,她便放下心来。
此时工厂里又招了不少人,管理也更精细一些。
宿舍也多盖了一些,就连食堂也扩大了规模。
她提拔上来的张管事到了她的单独办公室,搓着手,有些尴尬道:“大娘子,因为你说了要毫无保留地教给大司农以及他那些属下,我与工匠们都未藏私。”
韦小叶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怕当时她只是说场面话,实际上只是想糊弄一下,毕竟教会了徒弟以后,这饭碗可没法端得这么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