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疫医,白尘所知道的,是来自某所终极武器培养舱内的纸质文件信息,他曾经看过一段关于那群行走在末日当中的“医生”的记载。
这群无时不刻都佩戴着鸟嘴面具以及厚重防护服的人,其实都是在感染r4后仍然保留神智的幸存者,他们自发聚集到一起,并组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组织。
组织内的所有成员,相互传授医学方面的各类知识,第一次大规模的爬行虫疫病爆发后,分散在联盟各地,在黑暗中悄然前行,在落难的幸存者因为感染虫疫病倒后突然出现,用各类办法帮助治愈他们,在最后离开时,将收取一种奇怪的报酬。
患者的鲜血。
当然,只是不危害健康的少量鲜血。
封装于洁净的采血袋内。
而至于他们收集这些鲜血的用途。
则无人知晓。
但是在此之外,也存在另一种说法。
鸟疫医的出现和虫疫的时间差不多,在感染生命爆发的初期,很多新成立的小型幸存者组织内部都存在一个共识:
是鸟疫医带来了虫疫。
而非虫疫引来了鸟疫医。
至于他们拥有如此想法的原因,只是由于对鸟疫医形象的恐惧。
在白尘的印象中,虫疫实际上来源于那些刚刚死去不久的爬行虫身上的寄生生物导致的。
那些类似于跳蚤的存在,会在宿主死亡后用尽一切办法寻找新的宿主延续自身生命,而当爬行虫感染了虫疫原生病毒时,它们身上血液内存在的病毒也会被寄生生物带至新选择的宿主身上。
当这名新宿主是人类时,第一名身患虫疫的幸存者便出现了,他开始出现精神不振,高热不退,腋下肿胀等复杂症状并在短时间内死去。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当虫疫在幸存者间大量出现时,经历无数坎坷而重新建立的秩序瞬间崩溃,幸存者以更快的速度陷入到了更深的绝望当中。
不然,为什么叫末日呢?
一个不存在希望的绝望之地罢了。
“你伤的很重,这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出血量750毫升以上就可能导致休克,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挺过来的,但毫无疑问,你是幸运的。”
鸟嘴开合,鸟疫医向白尘所在的位置靠近,他的表现,几乎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从白尘的角度而言,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可以让对方向前迈步。
现今,灾变才刚刚开始,鸟疫医组织应当还没能建立起来,从此推断,这位疫医,便是最早的一位鸟疫医了。
既然是鸟疫医。
那么一定是感染者。
“停下。”
白尘不再回忆那些信息,他对此没有任何多余的兴趣。
“我只是想要帮你,即使你选择拒绝。”
鸟疫医的手伸向防护服下摆,轻微的金属声传出,在模糊的黑暗之中,他似乎取出了某样金属质地的物体。
然而,正在此时,毫无征兆的,一柄黑色的刀刃骤然飞出,它毫无阻滞地通过鸟疫医的手腕,带出温热的血液,最后猛然钉入后方墙面,只留下刀柄表面的蛇鳞还泛着微光。
“我很讨厌你的态度。”
圆瞳逐渐转变为冒着凶戾气息的竖状瞳孔,此刻的白尘,他的气质已经全然改变,那种肉眼可见的疯狂,正在行为当中体现。
似乎joker又一次出现,并极为彻底地影响了身体的固有意识,白尘与雯欣兰的融合还在继续,当两块独立的随便彻底嵌合后,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铛!”
在鸟疫医的脚边,一支手枪落在那里,这正是他从自己身上取出的物件,由此可见,原本的打算应当是以此来威胁白尘,强行为他“治愈”伤口。
只是,joker明显比白尘残忍得多,她在鸟疫医有所动作前便将手中的黑刀掷出,准确无误地插进脆弱的手腕,令附近的骨骼几乎因此粉碎。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治疗了。”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治疗了。”
鸟疫医看上去并不恼火,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丝毫改换,音色仍旧难听,如同一只老树上栖息的乌鸦般。
他仰起脑袋,张开那非人的狰狞口器,将断裂的手腕放置于嘴巴上方的位置,令动脉内不断涌出的血液一滴不落地重新回归体内。
喉咙不停滚动,腹部传出液体晃动的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根本不可能恢复的手臂断口竟然逐渐止血,趋向于愈合了。
“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
“要是丢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只是完全恢复又需要很多的时间了,我早就发现了,我和常人完全不同,因为……这只手已经经历过一次重生了。”
用仅存的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液,鸟疫医平静地看向白尘,已经完全失去了强迫对方的想法,那种非同常人的力量,仅凭借投掷就能精确砍断手腕的技巧性,实在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我早应该想到,你和我是一类人的,准确地说,我们是一类怪物,哈哈哈。”
鸟疫医的口中发出尖细的笑声,他将左手搭在后颈位置,略一停顿,自下而上地揭开了脸上尘封着的鸟嘴面罩,一张丑陋到令白尘都瞳孔微缩的脸出现了。
红,已经不是表皮的颜色,那些蔓延在面目表面,坑坑洼洼的真皮正透出一种新鲜血肉的艳红色,外突的眼球满是血丝,嘴唇不翼而飞,只留下醒目的牙床和牙齿裸露。
“可是你并不像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恐怖的模样,我实在无法理解,我真的无法理解,一定有什么东西,它们跟随那些怪物一起来到这里,但它们不像是细菌,真菌,更不是病毒……”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