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连点在末日里生存的胆气都没有,众所周知的是,外界已经被数以千万计没有理智只知杀戮的怪物所淹没,而你们,只是运气好躲到了这里。”
“但,你们觉得自己还能躲藏多长时间?避难所里面的食物储备已经捉襟见肘,昨天的时候,供水被未知原因切断,而现如今,绝境正在迫使你们所有人做出抉择。”
身着正装的年轻人正站在近两米的高台上,向下方一众精神萎靡的幸存者们进行讲演,说到情绪激动处,更是抬起肌肉绷起的手臂,更加几分音量。
在他的身后,是六名手持铁棍的健壮身影,他们一言不发,冰冷的视线持续扫视四周。
“我们,我们可以等待军队的援助,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获救了!”
下方传来声音,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窃窃私语的嘈杂扩散开来,场面因此有些不受控制。
“军队?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现如今的情况,受到影响的不只是那些变异后的生物,连枪械能不能击发都成了问题。”
“在这样的状况下,你竟然还蠢到想要等待军队的到来,简直是无可救药,不过,当今的情况,相信你们这些人里仍然存在不少侥幸心理。”
“所以,为了使所有人都能够齐心协力,听从我的命令,我们就来进行一个能够增加团队凝聚力的游戏吧。”
正装年轻人微微偏过脸去,他的双眼暗沉下来,对身后六人中最左端的低声道:
“这些蠢货,也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敢讲这些废话,真是麻烦,去……把她带上来。”
“明白。”
健壮身影点头,即刻听从指令翻身跃下高台,人群径自分开一条道路来,生怕阻碍了他的前进方向惹来什么麻烦。
在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世道和灾难发生前不同了,成凌已经揽获了很多人站在他的身后,并以此占有了避难所物资,因此,只要他稍稍皱下眉头,都可能有人因此丢掉性命。
而正在这样的状况下,更加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他们都知道反抗者的下场,最幸运的也是被赶出避难所去,至于到了外面的世界,在爬行虫遍布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生机可言。
两分钟不到,健壮身影已经返回,他推着装有巨大铁盒的推车,盒子表面,是仅有四指的血手印以及被抓挠后留下的清晰痕迹。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也不需要我过多解释了。”
正装年轻人向前迈步,他用手轻轻抚摸着盒子顶端的铁锁,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后从口袋内取出钥匙,从容不迫地将其打开。
正在此时,围观人群中齐齐咽下一口唾沫,一种压抑的恐惧感蝗虫过境般蔓延开来,他们神色惊恐,浑身颤抖,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来制止。
他们明明知道,结合所有人的力量,反抗面前的年轻人,是有十足把握的,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第一个跳出来提出反抗的,一定会是第一个死亡,死得最难看的。
“来吧,让所有人都看看!”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趋近疯狂,他的手掌伸进盒子内,扼住了其中奄奄一息,处在昏迷中的女子的脖颈,随后将其提起,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苍白的皮肤表面,尽是猩红的痕迹,没人知道她遭遇过什么,但一个名字,从看到那女子的面庞的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门锦秋”。
“现在,听我说,我们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由我来介绍规则。”
正说着,年轻人将门锦秋重新扔进了铁盒内,宛如抛弃垃圾一般,随后合上铁盒的盖子,从推车上抓起一根顶端尖锐的钢筋,高高抬起。
“所有人都要参加,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只要让这盒子发出哀嚎或惨叫,就算你们获得游戏的胜利,注意了,机会可不多,如果这盒子中途就坚持不住的话,那很可惜,没有参与的人按照失败处理。”
“失败了会怎样?”
有人颤抖着询问道。
“会……死。”
话音未落,钢筋已经从铁盒侧面的薄木板中插入,伴随木屑与鲜血飞溅,围观者尽皆陷入到耳鸣之中,连双眼都变得模糊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学生模样,戴着眼镜的人站了出来,他提高音量吼道。
“你简直,你简直就是只没有人性的畜牲,她是门教授的女儿啊!”
人群退散,生怕被他牵扯其中。
“哈哈哈哈,为了活命,我可不管她到底是谁,门晓,都已经末日了你还能指望他吗?还有他病怏怏的女儿。”
“你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去教学楼超市搜寻食物,你们这些蛀虫还能在这里吠叫吗?”
“没有价值的东西,我把她抛弃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白白留着她消耗我们所剩不多的药品,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年轻人流露出病态的微笑,一步步来到眼镜学生的面前,他沾满血液的手掌前探,搭在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钢筋竖立在两人之间,以便更好显示其上沾染的罪恶。
“你明白……”
“什么叫做优胜劣汰吗?”
“我,我……可是我们也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啊,我们是人,我们不是怪物。”
眼镜学生腿脚发抖,他几乎已经站立不稳,视线向下移动,只敢看向年轻人的鞋尖,连说话都咬字不清了。
“好,说得好,我们是人,既然是人,就应该保留人的底限。”
年轻人露出思索之色,他反常地点点头,随后声音逐渐变得柔和。
“对,我们不应该……”
眼镜学生理解了年轻人的意图,认为自己有希望能够将之说服。
但,仅只是刚刚开口,瞳孔便骤然缩小,肩膀上传来的巨力使得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看着一道黑色的物体不断放大,随后整个世界都因此昏暗下来。
剧烈的痛楚使得口腔内传出惨烈的嘶吼,消弭的意识却又令浑身的肌肉在短时间内绷紧,只有“喝哈”的细响从牙缝间挤出。
血浆飞溅,人群间传出阵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