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人眨眼间便颓然倒地。随着长矛抽出，他们重重摔落，越是冲在前面，死亡越是迅疾。苏晓瞥见对面的领袖狂乱地朝自己冲来，显然认定了他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然而，这位领袖显然低估了苏晓的力量。这些年来，苏晓已成长为一名威猛的战士，尽管身高不再像从前那般傲人，却也足足有一丈八尺。部落中的肉食富含蛋白质，再加上每日的劳作，他的身体强健如铁，肌肉虽非夸张的巨大，却分布得匀称有力，线条流畅，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居高临下，手握两丈余长的锐矛，其势如雷霆，无人能挡。对面的首领虽然面目可怖，但苏晓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文弱书生”。他在部落中与各类猛兽交锋，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此刻面对来敌，他毫无惧色，反而涌起一丝兴奋。人的体内潜藏着暴烈的本能，平日里苏晓能将其深藏内心，但在这一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双方皆已眼红，只有一方能以躺下的姿态结束这场冲突。
    苏晓手中长矛骤然一挺，锐利的矛尖直指黑暗部落首领的心脏。能领导如此庞大的队伍，首领自然非等闲之辈。见矛来刺，他身形轻点，避开咽喉，却被矛尖深深刺入颈椎，巨大的力道将他向后推去。
    部落的长矛矛头呈流线型，无倒钩之物，因此首领倒下时，长矛轻易退出，鲜血如泉涌，喷射两丈有余，将城墙染成血红，甚至有几滴溅到苏晓的头上，滚烫而鲜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鲜血伴着气泡不断从咽喉溢出，短暂的挣扎后，一切归于寂静。城墙虽矮，若有守卫，攻破它唯有付出生命。而这些屡遭挫折的战士，已不再具备这种优势... ...
    目睹狂暴的酋长就这样被斩落，其余的战士终于陷入恐慌。后续的战士再也不敢冲锋，前方的惨剧——无论谁冲在前列都难逃一死，此刻都僵硬地倒在城墙之前。前排的人畏惧不前，后排更加混乱，箭雨与符咒持续从对面射来，每一次呼吸间都有人被利箭、标记或石弹击中。
    短暂的骚乱过后，失去领导的队伍丧失了前进的胆量，发出“呜噜，呜噜”的怪叫，四散奔逃，像惊恐的飞鸟和野兽。他们不顾一切，任何事物此刻都成了逃命的障碍，连手中的武器也被丢弃一旁。
    数次冲击后，剩余的战士寥寥无几，仅有四十多人靠近了城墙边缘，但在城墙脚下又遭屠杀，人数减至三十多。此刻分散开来，弓箭和符标难以造成大规模伤亡，无非是瞄准不足。唯一保持精准的是健，他的投石索旋转几圈后，几乎能确保两三颗石弹命中一个敌人。
    凡被石弹击中的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多数不用头部承受，生命暂时得以保全。然而也只是保命而已，四肢中招者当场骨折，击中躯干者亦痛苦不堪，有几个甚至被砸得咳血，显然是内伤严重。
    苏晓自然不会坐视这些人逃离。既然已经涉足此地，就不能安然撤退。作为侵袭者，踏入腾蛇部族的土地就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
    “冲啊！”苏晓纵身一跃，率先翻下城墙，此刻不追击，更待何时？长途跋涉，又在此地潜伏三日，他们几乎没有饱餐过，加上刚刚的厮杀，即便是逃生也显得力不从心。苏晓没跑几步便追上一人，一矛刺出，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城墙上的其他人紧随苏晓，如滚烫的饺子般纷纷跃下，两米高的城墙跳下远比攀爬容易。他们咆哮着追逐四散的敌人。有些人空手翻下，追上去随手捡起插在敌人身上的符标或箭矢回刺，有的甚至赤手空拳从敌人背后发动攻击。苏晓瞥见此景，也为之震撼，还好那些人已丧失反抗之力，一心只想逃命，否则随便捡个武器也能酿成大祸。
    尽管众人蜂拥而出，但剩余的人毕竟有限，后来者难以跟上。此刻，他们的头脑开始清醒，落在后面的人不再追赶，反而开始处理受伤的敌人...
    在死亡的阴影下，少数幸存者不过是时间的玩物，除了一些被直刺核心的，还有一些在壁垒之前便已咽气，大多数人只是失去了战斗能力，甚至有些仅因恐惧而瘫痪，尽管未曾中箭，或是皮肉轻伤，却如烂泥般倒地，口中哀求不止，有的人恐惧到失禁，恶臭弥漫四周。
    追猎的成果赫然可见，大多数逃亡者在逃离之路中倒下，连森林边缘也没触及便被制伏，少数叩首乞怜者侥幸捡回一命，但他们深知面对的是怎样凶悍的部落，无人敢妄想欺骗他人后悄然溜走。
    最终，三十余人中仅有寥寥数位逃入了幽邃的森林，其余皆止步于西边防御墙附近，踏入丛林后，苏晓命令追击的勇士们停下脚步，这片环绕部落的森林虽看似熟悉，但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