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周德兴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德兴一进宁寿宫,低头参拜道。
老朱抬起脚步绕着他走了一圈,开口说道。
\"德兴啊!你跟着咱起兵,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年了吧!?\"
周德兴低头回道。
\"有了,臣从少年时期便与上位相识,到如今二十个年头不止。\"
朱元璋缓步走到龙椅旁,一屁股坐下,猛然喝道。
\"这么多年,咱没有亏待过你吧!?为何你还要做这种丧良心的买卖?\"
周德兴身躯一震,忙辩解道。
\"臣不知上位所指何事,这么多年来,臣为大明征战四方,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朱元璋眼神逐渐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在那黑市上可以做什么买卖?是像胡惟庸那样囤积私盐,变着法的做空朝廷的库存,高价售卖,还是在背地里做着贩卖良家妇女的勾当。\"
\"不要以为咱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咱告诉你,现在咱跟你好好聊,如果你想藏住心中那些龌龊事,咱说不得,只能对不起老兄弟你了。\"
周德兴眼神闪烁,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说道。
\"上位,臣是一时糊涂啊,臣在黑市上贩卖了一批淘汰的武器刀具,那些都是两湖两广府兵,库存中淘汰的残次品,臣想着也没有人管这些东西,而且朝廷现在火器大力发展,这些兵器留在仓库中也是吃灰,所以臣就起了一时贪念。\"
朱元璋眉头皱起,冷声说道。
\"卖了多少钱?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参与其中?买主又是谁?\"
\"卖....卖了二十万两白银!\"周德兴支支吾吾的说道,\"都是臣一个人倒卖,买主是谁,臣也想知道,可在黑市上都有规矩,买方和卖方,都会严格保密。\"
老朱心中冷笑,规矩!?在这片土地,大明朝廷就是最大的规矩,一个小小黑市也敢跳这么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咱是病猫。
\"那些钱呢!?\"
\"这....都花出去了。\"周德兴眼神躲闪的说道。
\"什么!?你说你二十万两白银全给咱花了!?\"朱元璋不可思议的说道,\"你都干了什么?短短时间就花出去二十万两?\"
周德兴眼看自己的事情被老朱知悉,干脆壮着胆子说道。
\"二十万其中一部分被黑市抽成,还有一部分是犬子成婚,迎娶儿媳妇,被当做聘礼置办了。\"
这一听,老朱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样的成婚礼节需要十几万白银,这比当初标儿迎娶常丫头还要多出数倍。
老朱冷笑着开口,\"你儿子真是好福气,办个成婚礼比太子都要奢侈\"
\"你说你武器也卖了,钱也花完了,咱该如何处置你。\"
周德兴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上位饶命,臣就犯了这一次,是臣一时糊涂,望上位恕罪.....\"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押下去,关入大牢。\"
郭英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几个御林军就把周德兴拖了下去。
\"标儿,你觉得周德兴说的话可信吗?他真的不知道贩卖妇孺的事情?\"
老朱顺手递给朱标一个汤婆子,开口问道。
朱标紧了紧身上的大貂,接过汤婆子回道。
\"不管他参没参与,私自贩卖武器也是重罪,何况还是大明国库中的武器,等锦衣卫审讯完胭脂院的人,事情自然就会清晰。\"
朱元璋拿起茶杯浅尝一口,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内。
锦衣卫的一二把手,正在交头接耳的讨论。
面对着血肉模糊的胭脂院管事,蒋瓛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开口说道。
\"毛都使,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这个时候,要不咱们直接给那女人来狠点的,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到天亮还问不出来什么,会让皇爷和殿下觉得咱们锦衣卫办事不力。\"
蒋瓛能有现在和毛骧平起平坐的殊荣,还是靠他在胡惟庸案表现得当,还有他的腿上功夫,在太子爷面前露了一手,干了一件漂亮的差事,也是在朱标面前涨了脸。
毛骧自然对他不敢再用上下级的关系对待,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千户,但现在锦衣卫上上下下,都不敢拿这位当普通的千户来看待。
毛骧坐在凳子上,愁得直叹气,太子爷把调查胭脂院的差事交给锦衣卫,可直到对胭脂院动手,锦衣卫都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如何能不让他犯愁。
听蒋瓛这般说,强打起精神说道,\"那女子有些邪性,到了咱们这里还怡然不惧,甚至有说有笑,说不定背后有人。\"
毛骧早年间,在江湖上也遇到过这种邪性之人,那是白莲教的圣女,生的妩媚动人,魅惑不已,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白莲教的信徒他也见识过,一个个死硬硬,对他们的圣女格外看重,只是现在想找白莲教的人如大海捞针,难以找到。
蒋瓛眼神幽幽,眯着眼睛说道,\"毛大人,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后台,难道还能比咱们的后台硬,咱们可是天家鹰犬,除了天家,什么样的人不敢碰,要不咱们和殿下说一声。\"
毛骧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挥了挥手,两个持刀锦衣卫拖着管事的尸体,随手扔进打铁的高炉里,一直噼里啪啦的声响,尸体很快就被烧透。
对于秦霜凝背后之人,毛骧是好奇,但绝对不会忌惮的不敢动手,他只是担心对她用刑之后,她要是承受不住,那这条线索就又断了,自己该怎么向皇爷和殿下交差。
\"这个时辰去见殿下,恐怕多有打扰,而且贼人的同党可能就在暗处,如今应天府被封锁,咱们需要尽快审讯出结果,不然时间久了,让应天府的贼人逃了,咱们可当担不起。\"
\"既然这样,毛大人不必犯愁\",蒋瓛咬咬牙说道,\"卑职来个先斩后奏,如果皇爷和殿下发怒,卑职一力承担。\"
毛骧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心中暗道,这小子能得皇爷的赏识,不是没有道理,不但脑子聪明,也豁得出去,天生就是干锦衣卫的料子。
可这皇宫大内,不是你豁得出去,就能够玩得转,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这小子是在赌,赌老子的人品,不会让他一力承担,也再赌殿下的知人善任,不会为难办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