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生呢,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其师傅收养,怎么说呢,咪咪姐,你知道,之所以是个孤儿,肯定是有些奇怪的,所以才会被抛弃于通河镇一处穷乡僻壤中”
咪咪走得很快,偶尔转过头看蔺采丞的表情,蔺采丞也喘着粗气,语气顿挫有力,讲故事的能力可谓是一等一的。
“我记得,槐生他师傅捡到槐生的时候,是在个垃圾场,那天下着暴雨,地上的污水被冲开,这才冲出一个满身咬痕的小孩儿,黑黢黢的,瘦骨嶙峋,要不是还有呼吸,槐生他师傅估计得以为槐生已经被狗咬死了”
“狗为什么要咬他呢?”
咪咪问出了一个蔺采丞起码想了一分钟才回答出来的问题。
也不是蔺采丞不知道答案,就是这样凄惨的一个故事,很难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
蔺采丞深吸一口气,减缓步伐:
“咪咪姐的思路很清奇”
咪咪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那会儿的槐生年纪小,无父无母,为了生存,就只有去垃圾场里捡垃圾吃,这就是所谓的狗嘴夺食,好在,那些狗之前都是家养狗,不吃人,不然,槐生的师傅捡到的,怕只有一堆骨头了”
“后来呢,槐生的师傅发现槐生是个怪胎”
咪咪又看了蔺采丞一眼,还好,没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你不问一下哪里怪?”
蔺采丞不喜欢独角戏,更喜欢有互动的卖力演出。
“哪里怪?”
咪咪很生硬地重复了蔺采丞的要求。
“之所以怪,第一怪呢,槐生他师傅推演不到槐生的生辰,属相,包括槐生的年纪,也是去医院做的体检,医生评估的,所以,到现在,槐生的生日,是他师傅捡他那天”
“也好,那天过生日,也算重生”
“家主,是他师傅术能不行,推演个小孩子的生辰,别说小姐,我都行”
咪咪在蔺采丞感情上头时,突然开口打岔。
“胡说,他师傅老人家我是知道的,可是半只脚已经迈进法能者的大相师,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不用抬眼皮,都能将一个人一生看个大概的人”
蔺采丞挥挥手,看智障一样看咪咪。
“那为什么推演不出来呢?”
咪咪的眼中泛着经常能看到的清澈而又愚蠢。
“我都说了,就是怪事呀”
蔺采丞语气不耐烦:
“咪咪姐,你倒底要不要听,你要是不想听,我还不乐意说,讲得我口干舌燥的”
“听听听,我不说话,你不问我不说,行不行”
咪咪赶紧认错。
蔺采丞这才舒坦点头:
“至于第二怪,就是槐生的身体怪,槐生的身体很差,营养不良,动不动就晕倒,一言不合就骨折,槐生他师傅去了好多地方的医院,一看,医生都怀疑是不是槐生他师傅虐待槐生不给他饭吃,才会如此营养不良”
“那到底给他饭吃没?”
开始走上坡路,咪咪脚步缓了一些,即便需要叉腰才能稳住身形,也挡不住咪咪那颗好奇的心。
蔺采丞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咪咪,明见疗养院就在不远处,感叹走了这么久也没到。
“行行行,我不问了,也不打岔,家主不问我,我就不开口,行不行?”
咪咪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槐生的师傅用自己的一个肾,给槐生买了个偏方,能吊着槐生一口气,这样病恹恹养到十八岁,不说,过了十八岁这个坎,槐生的身体似乎也正常了”
“本来呢,日子渐渐有了盼头,后来才发现,其实槐生他师傅得了癌症,一直拖着没治疗,等槐生发现时,为时已晚,槐生似乎又回到那个孑然一身的孤儿”
“槐生的师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将槐生临终托孤与槐生的师伯,一梅师伯”
“这个一梅师伯,我也见过的,百岁高龄,童颜,像个十五六岁的胖女孩,是个真真切切的法能者,槐生本事,大多都来自这位一梅师伯”
“好日子呢,没几年,槐生身体迎来第三怪,槐生是个天煞孤星的体质,克父母,克兄弟,克自己,十八岁的到来,虽然隐去了这些克星,但又迎来了情劫”
“他怎么这么倒霉?”
听到这里,咪咪终于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是有些倒霉,一梅师伯带着槐生来找南门大院老家主解惑,这也就是我第一次见槐生,那个时候的槐生比现在清秀许多,话也不多,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
“老家主为了维护南相的利益,答应帮槐生解情劫,也朝一梅师伯提了些过分的要求,一梅师伯为了让槐生活久一点,答应了”
“本来呢,一切都好好的,挺好的,不知怎的,就又突然发生变故...”
蔺采丞说着说着,眸子黯淡了几分,像是想起了很多不想记起的回忆,咪咪借助不远处疗养院的灯光,抬头看蔺采丞的脸,脸上神情晦暗,想来,一定是发生了让蔺采丞难过的事情。
“到了”
蔺采丞收起情绪,话锋一转。
“嗯...”
沉浸在故事中的咪咪回过神,顺着蔺采丞的目光,看到了疗养院的后门。
蔺采丞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进入了疗养院,朝温泉区的方向走去。
南门大院训练有素,疗养院这么大,蔺采丞却知道该去哪里找满天星,因为南门大院弟子,要是没有另外的安排,一定会在最后一次接受命令的地方死等,直至接受下一个任务。
“那后来呢,后来呢?”
为了跟上蔺采丞的大长腿,咪咪跑得很费劲。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晓”
蔺采丞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