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在宫里与夕妃相认,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夕太妃了,虽然容颜未改,但也时过境迁了,曾经的人和事都已化为过眼云烟。母女两人在内宫交流了许久,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因为种种原因断掉的母女情在相互的倾诉中又一次联系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滔滔不绝的两人被宫女的催促打断:“娘娘,外面的管事来传话,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夕太妃回神:“哎呦,时间到了啊,那还真不能迟到!今天的宫宴本就是为诸葛家而设,我儿可是今天的主角,不能迟到。不过祭祀之事······”
青鸾:“阿娘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是诸葛家族的大小姐,但天机寺不会让我去祭祀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宫宴上,天机寺就会宣布祭祀的事情到此结束。”见阿娘是真心待自己,青鸾连忙安慰。
夕太妃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和天机寺扯上了联系?天机寺掌控天下事,真是阴魂不散!”
青鸾扶着夕太妃往外走的同时,连忙安慰:“阿娘莫担心,我心里有数,等回头再和你详细说说天机寺的事。”
青鸾扶着夕太妃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包括暗一和墨英,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宴客厅。此时的宴会座位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上首的帝后位置还是空置外,只有两处空位,管事太监一边唱呵:“夕太妃娘娘到!”一边引领太妃走到距离上首最近的空位坐下。
如此,青鸾就知道唯一剩下的空位就是自己的了,更何况,空位的旁边还端坐着自己的便宜妹妹。
所有人都落座后,没过多长时间,帝后就在前呼后拥中缓缓进场。根据暗龙卫提供的消息,青鸾得知,如今的皇后仍然姓纳兰。
拿眼去瞧,现今的皇后是位端庄秀美的女子,只是气场有点过于强大,丝毫不逊色帝王。旁边身着龙袍的皇帝,就是何老的师傅曾经剖腹接生的那位七皇子,看着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相貌很是英武俊朗,只是帝王的神态略显懦弱,只一双眼睛,不时流露出雄性动物的狠辣无情。
帝后落座,所有人都离席参拜,高呼万岁,千岁后,帝王免礼,重新落座。此时,皇后开口介绍诸葛家的两位嫡系小姐:“众爱卿今天齐聚一堂,想来都知道此次宫宴的主题,哪位是诸葛家的小姐啊?到近前来,让本宫和皇帝瞧瞧,是如何的妙人。”
青鸾和诸葛妧两人同时站起来,对着帝后的宝座躬身施礼:“小女诸葛鸾(诸葛妧)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千岁千千岁!”因为皇室的特许,诸葛家的嫡系小姐不必对任何人下跪行礼,青鸾也没有跪人的习惯,旁边的诸葛妧有样学样,两人都站着屈膝拜了拜算完。
帝后貌似很不习惯下面参拜的人竟然站着行礼,稍稍愣怔了片刻,才挥手让两人坐下说话。
皇后说:“为诸葛家小姐举办的宫宴五十年一次,想来各位都很期待两位小姐会是怎样的灼灼芳华。本宫听说,诸葛族家学渊源,不知两位都擅长什么,说来听听吧!”
青鸾与诸葛妧对视一眼,正准备回话,没想到诸葛妧抢了先:“回禀娘娘,姐姐的才华远胜于我,随便娘娘考验哪一样。帝京世家小姐会的东西,我们姐妹都会。”
“哦!如此说来,在坐的各位可服气?呵呵呵······”皇后一边保持官方微笑一边挑动底下人的情绪。
果然,很快就有人接话:“诸葛小姐好大的口气!小子不才,对诗词略通一二,今天,我们先来一局飞花令如何?有想参加的兄弟姐妹吗?”一位面容略显稚嫩的小公子率先开口。青鸾撇了一眼,心说,如果不是别人事先安排好的棋子,眼前这位就是纯纯的傻子二货!能位列今日殿堂的,身份地位都不低,生出这么个玩意来真是家门不幸!
皇后乐呵呵地接话:“原来是张太傅家的小公子,本宫知道太傅学识渊博,想来张公子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好!想参加第一轮游戏的人都站到中央舞台,最后胜出者本宫重重有赏!”
“多谢皇后娘娘!”说话的张公子大喜,第一个离席跪到帝后面前磕头谢恩,然后昂头挺胸地走到舞台中央。
今天宴客的厅堂非常宽广,虽然四周排满了桌椅,但是中央留出的舞台足够奢华大气,容纳四五十人绰绰有余。
因为有皇后娘娘的牵头示意,人精一般的老油条怎会不明白各种含义?果然,其他家族的公子小姐们也都兴趣盎然,主动走到舞台中央的人不少于三十。
见到场的人差不多了,诸葛妧不容拒绝地拉着青鸾直直走向中央舞台。青鸾撇了一眼迫不及待想坑自家人的小姑娘,内心唏嘘,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皇上,娘娘,我们都准备好了,请出题吧!”还是张公子率先开口,很是不屑地扫描着诸葛家的两位姐妹。
青鸾被动地站到了舞台中央,神色一直淡淡地,再看旁边的诸葛妧,巧笑嫣然地偎依在姐姐身边,双手挽着青鸾的右臂,一副全然信服的样子,并且对周围的人适当地流露出些许挑衅的目光,好像在说“我家大姐比你们厉害多了!”
上座位置的纳兰皇后对着进入舞台中央的人说:“今天在坐的各位能有幸见识到我太渊帝国最年轻一辈风采,必须也得拿出些彩头才行,这样吧,我与皇上各出一题,在座的各位夫人与我一起出奖品,各位大人与皇上一起判输赢,如何?第一名可随意挑三份奖品,第二名随意挑两份,第三名随意挑一份,在坐各位随身携带的宝物,只要被小辈们看上的,可不许小气!”
“哈哈哈······”“好!”“娘娘这个提议有意思!”······下面坐着的各位大人、命妇们起哄、应承,都很配合地赞同。
皇后又转头望向领座的皇帝,略带撒娇地问:“皇上,妾身的主意可好?”
皇帝配合地笑着点头,“哈哈哈,皇后的提议甚合朕意,难得诸位都兴致高涨,朕今晚看到小辈们如此激情高昂,很是高兴啊!”
“皇上,那就让臣妾先抛砖引玉吧!”略微思索了一番,皇后就给出了第一题,“今天是五十年一次的才子宴,你们就先以‘才’为题,开始飞花令吧。诗词歌赋,俗语箴言,不拘题材,接上即可。”
“娘娘这题出得妙,我先来起个头吧。”张公子对着帝后躬身施礼后,念道“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念完挑衅地看向中央的诸葛姐妹,诸葛妧笑笑,对青鸾说:“姐姐,你先还是我先?”
青鸾没有回答,随口念道:“怀此王佐才,慷慨独不群。”
旁边一位小姐接:“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诸葛妧接:“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
邻近的人继续:“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
青鸾接:“片才着地轻轻陷,力不禁风旋旋销。”
外圈的人依次接,青鸾与诸葛妧在中间轮流对答,接不上的直接退走,一炷香的时间后,舞台中央只剩下五人,包括诸葛姐妹。
身边的诸葛妧接的越来越迟缓,看着青鸾轻松随意的态度,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不可置信的讶然表情再也藏不住地流露出来。“不是村姑吗?不是从山脚旮旯里长大的吗!”诸葛妧的内心咆哮,虽然脸上的浅浅微笑一直努力维持着,可明显地越来越僵硬。
这一局,在最后剩下3:2的时候,诸葛妧就不回答了,只是顺手拿起旁边的水壶和茶杯,给青鸾伺候茶水。青鸾毫不在意,接过水杯润了润喉,一如既往地轻松接招,反观剩下的三位公子小姐,额头都已经冒汗,接的越来越慢不说,三人还站在一起不断地商量。
要说青鸾为何如此轻松,前文有过交代,从小过目不忘的天赋一直存在;另外,给青鸾启蒙的夕妃娘娘,是一个国家倾尽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贵族小姐,其底蕴可见一斑;再有贾鸿和诸葛凤主的记忆加持,特别是诸葛凤主的记忆,几乎涉及这个世界存在的所有知识。有了这些,应付目前的场面,简直小菜一碟。
诸葛妧虽然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对待青鸾的大放异彩,但是内心的万分不甘无人知晓,她害怕自己被比下去,害怕自家姐姐表现出来的优秀,有意无意地几次打断青鸾接招,还不时地安慰这仅剩的三人,到了最后,甚至用一副得意洋洋的口吻对在坐的所有人说:“我姐姐非常非常厉害哦!哪怕在坐的各位大人加入都难不倒我姐姐!”“我姐姐能轻松地接住所有人,不信的来试试,哪怕你们是做了一辈子学问的白发老翁!”“······”如此不断地挑衅,终于激得一位老头在孙子久久接不上的时候开口了:“小女娃太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不信你能厉害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好了,宣室求贤防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青鸾持续轻松随意:“微根才出浪,短干未摇风。”
“······”
因为在场的老学究加入,新一轮的应对更加激烈,诸葛妧此时想的只有一点,这个便宜姐姐肯定会被在场的老学究压下去!无伦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双十年华,怎能与老家伙们几十年的底蕴相抗衡!
上座的帝后也看得热闹,见青鸾对临时改变竞争对象毫不介意,同时又恼火诸葛家二小姐的挑衅太嚣张,也乐得她们吃点教训。哪里想到,眼前的诸葛大小姐来着不惧,自始至终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泰然表情。随着时间的移动,在场的所有人越来越心惊,越来越赞叹,就连皇后都收起了轻视和敌对,不得不正眼打量这位诸葛大小姐。
宴会厅的漏壶发出了戌时的提醒时,皇帝挥挥手制止了飞花令的继续,抚掌赞叹:“诸葛家嫡小姐果然名副其实的惊才绝艳,朕虽然没见到五十年前的才子宴,今天这位诸葛大小姐的才学弥补了朕的想象。只一轮飞花令就持续了一个时辰,朕为我太渊有如此才女感到欣慰!朕宣布,皇后刚才许诺的两轮奖励,都是诸葛大小姐的了!朕相信,如此才华,无论什么样的题目,诸葛大小姐都是最后的胜利者!”
“皇上英明!”在坐的各位纷纷出口赞同。
青鸾无视身边便宜妹妹惊惧害怕的怨毒眼神,施施然地走近了帝后,开口询问:“皇上,娘娘,小女真的可以要任何东西吗?请先给小女一道赦免大不敬的口谕,不然小女不敢开口要求。”
皇帝呵呵大笑:“诸葛长女,朕金口玉言,你尽管大胆选,想要什么?”
青鸾说:“臣女先谢陛下隆恩!我要三样东西,太傅大人的扳指;皇后凤冠上的黑珍珠;皇上龙椅上的红宝石。”
要问青鸾为何选这三样?是因为灵镯在青鸾参加游戏前忽然传来讯息,“发现能量源”。同时明确告诉青鸾三个具体目标。这就令原本不怎么想出头的青鸾不得不尽可能地震慑全场。原本以诸葛妧的心性,不会轻易坦露真实想法,之所以难以自持地给青鸾找麻烦,只因为青鸾向空气中悄悄撒出了一种令人情绪失控的香料,不但放大了诸葛妧内心的恐惧,也激起了在座各位的内心情绪。因为如此,才会有各位老大人不顾身份地出言加入,想教训青鸾狂妄,才会有皇帝被震慑后毫无条件地赞赏,否则,怎会容忍青鸾随意挑选所有人的身家,清醒中的皇帝肯定会有诸多顾忌,哪怕嘴上说挑选,也会添加诸多限制条件。
结果,青鸾选了太傅的传家宝,选了皇上的龙目,选了皇后的凤头。为了光明正大地到手这三样东西,青鸾快刀斩乱麻,又悄悄加大了药量,最终,三位当事人很冲动地把三样东西送到了青鸾手中。为了防止有人反悔,青鸾第一时间用当众用掉了奖品,看着三样宝物在眼前融入青鸾手腕上的镯子中,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心疼宝物的消失,关注点都放在了神奇的灵镯上,不少人问:“这个镯子是哪里得来的?怎会有如此的异能?”就连帝后都目光灼灼地望着青鸾,希望她能说出答案。
青鸾才不会泄露自己的底细,只是明确地告诉各位:“这是天机寺给的异宝,具体作用还得寻找天机寺解惑。”听到是天机寺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流露出敬畏、无奈的表情,天机寺的东西可不敢觊觎,包括帝后都不敢起心思。由此可见,天机寺在帝国的超然地位。这也是青鸾祸水东引的谋划,明知道给出重宝的三位等药效过了会后悔,青鸾当然要想办法转移三位大佬秋后算账的目标。
因为药物的调节作用,宴会接下来的各种项目都开展的十分火热,大家暂时放开了许多顾忌,纵情地投入到声色歌舞中:有跳舞的,有弹琴的,有耍剑的,有高声歌唱的,甚至有吆喝酒令的,还有摔跤比力气的。连帝后都举着酒杯,混在跳舞的歌姬中跟着扭动腰肢。
青鸾看着现场火热的气氛,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悄悄地凑到夕妃娘娘跟前,耳语几句,随后两人带着自己的人提前退出了厅堂。青鸾洒出的药物时效很短,对身体没任何伤害,唯一的作用就是激发人类的情绪,发泄放纵一会就没任何痕迹了,过后,连最厉害的太医都不会发现任何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