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静无声。
今夜天地无光,好似白日时发生的巨变,让月亮不敢露头。
乌云满天,月亮被遮挡其后。
繁星也再无闪耀。
世界迎来一片死寂。
忙碌一夜的季末从灵潭中走出。
他安置在竹楼中的陷阱无一处激发。
今夜还未过去,剩下的时间才是最恐怖的。
季末坐在客厅一处不容易发现的角落。
拿着茶杯,喝下一口。
蹲守着今夜的变动。
今晚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时刻。
学院中的长老倾巢出动,只为寻求一线机缘。
此刻学院中没有强者坐镇。
不论是私仇还是蓄意破坏,今夜发生的可能性都是最大。
季末知道,自己在大比之上过于耀眼,难保会被人盯上。
方想就如此的仇恨他。
趁着此刻,来强杀他也不过分。
还有学院中的其他人。
季末身上的法器,功法,乃至于父母留下的遗产都是如此的耀眼。
难保会有人动歪心思。
当然,也不一定会是这样。
万一学院还有长老没走,镇守在此地保护学员呢?
季末只是以防万一,做好最坏的打算。
多做点保护总不会错的。
而林淼淼此刻还在灵潭。
相比于竹楼中,那里是最坚硬最安全的地方。
也是最后搜查的地方。
因为那里没有其他出口。
倘若季末在袭击中死去,林淼淼也只能自求多福。
好在季末趁着夜晚的时间,借助曾经的经验,强行打造出一件消耗品的一阶避水珠。
相比于原版它弱了太多,只能在水下留存十五分钟。
而且一旦遭受外力,立即破碎。
这也是季末不得已为之。
避水珠的材料他只有一半,而且还是临时起意。
能做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
林淼淼也在他有意的行动下,沉眠在灵潭旁。
倘若季末遭受不幸,维持林淼淼的微型阵法就会将林淼淼的身体抛入灵潭之中。
避水珠也会在此刻发动。
剩下的就要看林淼淼自己的气运。
这是季末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一夜无眠,季末已经不知道自己坐在角落中多久了。
天色逐渐变亮。
清晨的光芒缓缓浮现。
季末眉头舒缓。
“看来,好像没事。”
“是我多虑了。”
季末起身,准备将灵潭中的林淼淼唤醒。
他刚走几步,突然间,心脏剧烈跳动。
刺骨的风从背后刮来。
就像死亡在敲门。
季末竭尽全力想要闪躲,可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无法动一丝一毫。
季末甚至于连是谁偷袭都不得而知。
这不是【咫尺天涯】的感受,也并非昨日看到太阳前的光影那般。
像有无数只手臂环绕在季末身边。
将他牢牢锁在原地,无论是怎样挣扎都于事无补。
濒临死亡的刹那间,他的心中不是恐惧。
而是不甘,是怒火。
是源自于对命运的不满。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在境界的压制下,季末怒吼,他的身体燃烧火焰,借助【损不足以奉有余】。
他将全身的灵气汇聚于一处。
强行挣脱束缚,躲开致命一击。
季末身后,暗杀他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季末能够挣脱束缚。
他眼瞳中露出一抹惊讶。
但随即消失,季末虽然挣脱,可再无灵气催动【凌渊】。
没有法器的加持,他一个闪身又能逃到哪里?
暗杀之人立刻微调长刀。
虽然不能一刀将季末劈成两半。
但锋利的刀刃也将季末整个后背劈开。
深可见骨。
骤然间,鲜血洒落一片。
季末就像是被开背的大虾,整个后背从中间分成两半。
暗杀之人看向季末的惨状。
轻声呢喃。
“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
“这是你自己挑的。”
暗杀之人手握长刀,另一只手将刀刃上的鲜血抹去。
季末背后的血液如泉水般流出。
很快形成一个血滩。
正当他准备给季末枭首时。
季末身上散发耀眼的蓝光,泡膜汇聚于伤口之上,化作一股激流,落入伤口之中。
血肉飞快愈合,季末也因此吊住最后一丝气息。
而同一时间,一柄长剑从暗杀之人身后刺入。
一只手轻轻捂住暗杀之人的嘴巴。
“猜猜我是谁?”
暗杀之人没有立刻死去,长剑的主人没有刺入要害。
就像是戏弄老鼠的猫儿。
他眼神犀利,带着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嗬···嗬···”
“咫···尺···天···涯···”
“真···是···好手段。···”
“嗬···嗬···”
响指清脆的在房间中响起。
“嘿嘿,猜对了!”
“不过,让我猜猜你是谁。”
“长刀,隐匿手段很好。”
“若不是我来得早,真就被你得逞了。”
“你是,季枫对吧。”
“手段还模仿成方家人,季家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会那招了。”
长剑的主人手握长剑,将长剑不断旋转。
将暗杀之人的内脏搅乱,搅散。
剧痛让暗杀之人冷哼一声。
随后他咬了一下牙齿。
藏于牙齿之中的毒药破损。
片刻间暗杀之人死去。
只有肚子上的伤口跟嘴角还在流血。
看到暗杀之人死去,长剑从他腹部拔出。
“嘶,真恶心。”
看着长剑上的血污,长剑主人将长剑抛下。
他冷哼一声。
“小子,你还要趴在那里多久?”
“在不起身,我一剑将你也劈了。”
这时的季末知道无法遮掩,装作昏迷也没有办法。
他赶忙起身,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他头晕目眩,身体失血过于严重。
依然强撑着身体,做出恭敬的礼仪。
“感谢大人救命之恩。”
男人冷哼一声,借用巧力抛过一个瓷瓶。
“等下吃三粒,晚上再吃一粒。”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救你。”
“放聪明点,该做什么你都知道吧。”
季末不敢抬头,用力点头。
“知道。”
男人颔首。
“不错。”
随后一阵清风从房间掠过。
再无踪影。
房间中只剩下季末脚下的血滩,还有不断涌出血液的尸体。
季末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有腥味十足的血液,不由得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