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的陪伴,跟他温柔的询问,让白水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别过头,将右手从毯子中抽出,揉着眼角,将泪水抹去。
声音哽咽,略带哭腔,“对不起。”
季末看着她的神情,明白自己猜对了。
忍耐许久的情绪得以宣泄,证明了季末的做法是成功,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应该再怎么做呢?
季末心中不断构想,随后做好了决定。
季末抽出左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就像拍打婴儿后背时那样温柔。
“没关系的。”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哦。”
季末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婉转,让她不由自主的再度望向季末。
季末嘴角挂着微微笑意,抬头仰望天空,一时间让白水痴了。
他的轻轻拍打逐渐化作温柔抚摸。
“白水。”
“嗯”
被季末叫道,她从失神的状态回归,脸颊带上些许霞红。
“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尽可能做到最好。”
“我与你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能感受到你们融合的时间也不会很久。”
“我们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所以会在发生的那一刻愣神,迷茫,而恰在此时,才会体现作为同伴的重要性。”
“我们相互沟通,不停接触,就是为了帮助对方避开短处,我们的性格各异,经历不同,所懂得的知识跟能力也完全不同,也正因如此,我们汇聚到一块,才能爆发更强的能力。”
“这种力量远超各自为战,作为一个团队,没有抱歉这件事,因为互相弥补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所以,不需要说对不起。”
季末的头突然转来,他带着笑意看向白水,眉眼中温柔似海,将白水包裹。
声音犹如天籁,又像是黑暗后破晓的光明,带来温暖与希望。
“我很高兴能够帮助到你。”
“也希望你在未来,在我迷茫的时候也能帮助到我,这才是我们聚在一起的意义。”
季末的话让白水痴了,她轻轻点头。
“好。”
情绪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沮丧,不知不觉间白水靠到季末的身边,她侧过头,靠到季末肩膀,感受着季末身上带来的温暖,将盖在身前的毛毯向上提了一下,像粘人的小猫一样贴在季末身旁,闭上眼睛。
感受着白水的情绪变化,季末明白,自己的计划完全成功,起码白水的好感度提升许多,季末反复回味先前的话语,还有自己的肢体动作,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能让白水依赖,但总归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倘若季末的猜想正确,今日过后,他与白水的关系会直线上升。
季末搂着白水肩膀,免得她从树上跌落。
“真是奇怪的人生。”
“不过,看着他们,总感觉有些蠢。”
“还是说,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季末在心中喃喃,这段话语自然不会让白水听到。
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些怅然,像是被先前假装的神情所影响。
季末不由得笑了一下,“这算是什么?骗别人把自己也给骗了?”
季末摇了摇头,将想法甩出。
“这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何必为此而浪费心神。”
……
炙热的火焰在冰雪中燃烧,火光带来温暖,也带来毁灭。
细长的枝条在火焰中甩动,就像是濒死前的奋力挣扎。
火焰中燃烧着一棵古树,它没有表情,也发不出言语,只有那不断挥舞的纸条,烧到干枯的躯干,还有那逐渐扭曲的树根彰显着它的痛苦。
轻柔的火焰在它身躯燃烧,落于身上的雪花却未融化,它仿佛在另一个空间中,与世隔绝。
“浴火重生啊。”
枫寒站在雪中,寒风从他身边刮过,他端着一个茶杯,茶杯中的水早已变得冰凉。
他手中紧捏茶杯,眉目中满是紧张与忧愁,死死盯着火焰燃烧的地方,茶杯在他的手中发出破碎的声音,一道道裂痕浮现在茶杯表面。
枯黄的枝干化作黑灰,从天空飘落,与白雪融在一起,树干被烧出一个空洞,眉头紧锁,神情坚毅的少女露出面孔,灼烧的长痛让她表情变得扭曲。
两唇紧紧咬着,变得苍白,失去血色的脸一片苍白,却没有发出一声轻哼。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借助火凤的羽毛催动【浴火重生】这个功法了。
枫寒看着她的面孔,心中揪心的痛,可除此之外,他做不到任何事情。
来自于【树妖】的同化是无可救治的,这既是一份机缘,也是无可改变的诅咒。
就像人催动妖丹时会被不断同化一般,除非死去,不然便会无止尽的同化,最后化作半人半兽的奇怪模样,最后由于丹田与兽丹的冲突无限制激化,爆体而亡。
虽然【树妖】的同化并非如此,但也大相径庭。
火焰逐渐熄灭,宣告着这一次的尝试再度失败。
枫寒已经逐渐麻木,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失败。
千辛万苦求得的【凤羽】确实起到了作用,可仅是它的力量也做不到让枫霜浴火重生,来自于【树妖】的同化只能抑制,却做不到解决。
而每次尝试又会给枫霜带来极大的痛苦,火焰灼心,已经不下于【心焰】。
火焰从树干消散,少女周身凝实的幻影消失不见,她跌倒地面,穿透厚重的雪花,大口地喘着粗气。
枫寒想要前来,却被她阻止。
“不要过来。”
枫寒闭上眼睛,感受着寒风刺骨,幽幽叹息。
他清楚【浴火重生】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失败,也清楚失败的每一次原因,却不愿提起,也不愿让枫霜尝试,他的心中总在祈祷,祈祷那个可能的发生,总是心存侥幸。
【浴火重生】是火凤最强大的本领,当生命垂危,即将迎来覆灭之时,覆盖于身上的火焰会抢先在伤口或攻击之前,将它杀死,再借助火焰,将飞散的灵魂重新凝聚,从火焰中再度重生。
一片凤羽便能勉强重现,已是天大的好事,可【浴火重生】这个招式,他们从未见过,没人知道究竟复刻了几成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