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脑海中不断思考。
    “给自己一个愿望，又告诉自己父亲也许过愿望，那意思很明显了，九尾妖狐明显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先前他又看过自己的想法，自然知道自己最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事情，所以这个愿望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让自己许愿，知道自己父亲许下的愿望。”
    “如果这样做的话，那自己一定是进入了九尾妖狐布置的圈套。”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作为世界最强者之一的九尾妖狐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总不可能是漫长的生命中感到没有乐趣，所以来挑逗自己吧。”
    “那指定是不可能的，作为二转的存在，在九尾妖狐的眼前与尘埃没有任何区别，连作为玩具的资格都没有，季末对于自己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
    “那九尾妖狐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是因为自己的询问跟父亲的许愿有关？”
    “还是说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九尾妖狐选择这么做？”
    季末的脑海不断思考，而坐在对面的九尾妖狐亲眼见证着这一切，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桌子，茶壶，熟练的泡上茶水，将填满茶水的茶杯递到季末身前。
    “许愿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如趁你思考愿望的时候，我们交流一下？”
    “作为秘境中的幻影，我也是很多年都没跟其他人聊过了，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连季清宁都已死去。”
    “二百年的时光，真是匆匆而至，想当年，我还以为他也能步入融道，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坐在生命古树下交流一番。”
    “他的见识真是远超常人，是我为数不多见到的有意思的人。”
    说着说着，九尾妖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可坐在对面的季末又被这巨大的信息而震在原地。
    “二百年？融道？”
    “他都在说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突然间，季末全身一震，脑海中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季末将头抬起，眼眶中的血丝几乎溢出，他有些颤抖的开口：“您···说的二百年是什么意思？”
    “啊？”
    九尾妖狐疑惑的歪了歪头。
    “字面意思啊，难道不是过去了二百年吗？”
    “不然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他来。”
    “难道不是因为二百年的寿命已至，早已步入半步融道的他没能突破融道，而寿终正寝。”
    听闻此言的季末摇了摇头：“不是的，家父前些年因病去世。”
    这一下轮到九尾妖狐有些懵圈，他摆了摆手，极其自信的说道：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半步融道，就是凝神境也几乎不会被剧毒侵染，即便是在恶劣的毒药，也无法伤及他的精神。”
    季末认真听着九尾妖狐的话，他的诧异更让季末确定了一件事情。
    “或许自己父亲的实力远超于自己的想象。”
    猜测出这个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作为世界最顶端的生命，九尾妖狐不会屑于对这种事情进行撒谎，虽然不能理解融道跟凝神都是什么，是怎么划分的，但作为活到如此之久的九尾妖狐，不可能看错这种事情，而且季末也不相信，父亲真能将自己的境界凝视到欺骗九尾妖狐的境界。
    看着季末认真的表情，九尾妖狐也变得有些狐疑，他抬起头，透过云雾望向天空，看向蓝天之上悬挂的永恒烈阳。
    翠绿色的眼瞳中映照出太阳的身影，片刻后，昂起的头再度低下，这一次他仿佛明白了所有事情，神情上的狐疑消散不见，他幽幽叹息：“原来是这样。”
    看向季末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很抱歉，先前的愿望可能要取消了。”
    “我知道你想要问的问题，或者你可以换一个愿望，这样我依旧能满足你的心愿。”
    九尾妖狐的变化让季末清楚的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寻常。
    果然，事情跟最初发生了严重的变化，季末的父亲必然与九尾妖狐认识，以至于发生变化后，那个问题便不能进行询问。
    还未等季末张口，九尾妖狐便再度说道：“如果你执拗的想要询问这件事情的答案，我也可以模糊的跟你说一下，你愿意用这个愿望来寻求那个模糊的答案吗？”
    本来打算可能要冒犯到九尾妖狐的季末，却在说话之前便被他解场，跟对方交流就好像在跟另一个自己一样，季末轻轻点了下头。
    “我愿意。”
    坐在对面的九尾妖狐露出一抹笑意，世界彼端的线条飞速向此地凝聚，构造出一个枯黄的书页，那张书页让季末感到如此的熟悉，藏于识海中的命运之书此刻也迎来剧烈的震动。
    毫不意外，那是命运之书的书页，记录着自己命运的书页。
    九尾妖狐将浮在空中的书页拿起，看向季末。
    “在给你之前，我必须要确定一件事情。”九尾妖狐的神情变得极其认真，直到听到季末说“好”之后他才再度开口。
    “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情，在未查看命运之前，我们的命运都并非固定，或者说他们存在着无数可能，所谓的命运书页能够给你的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答案，或者说模糊的地方，它所印证的并非你的命运，而是关于你内心中最渴望问题的一个答案。”
    “当你确定查看他之后，不论怎样做，都会无限靠近问题的答案，也就是说，看过之后，你的命运便已注定。”
    九尾妖狐翠绿的眼瞳闪烁亮光，认真的表情给人带来压抑，他温和的声音早已不在，而是庄严的询问。
    “你确定，真的要看它吗？”
    坐在对面的季末深吸一口气，他露出一抹微笑，有些颤抖的开口：“我确定。”
    这一次，在面对答案前的选择时，他没有怯懦，也没有逃避，就像直面困难时难得涌现出的勇敢，他深知，如果这一次还在逃避，那么以后再也不会有现在的勇气。
    比起离开后，再也无法得知事情答案后的后悔，他更期望面对真相时，无法承受的绝望。
    二害相遇则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