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的生气消散不见,不由得点了点头。
目光抬起,好似在思考什么。
“有趣,这倒是,挺有趣的,而且我还认识了新朋友!”
赵若曦好像想到什么,将多日发生的事情滔滔不绝地与九尾妖狐说。
……
璀璨的星河中,季末望向空中的气泡。
看着那华丽的气泡一一消失,他逐渐明白了什么。
到最后,他所看向的是那一个早已破裂,其中早已空无的气泡。
就好像,准备好的奖励早在多年以前就被取走。
九尾妖狐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抬起头与季末一同看向那虚幻的气泡。
“在想什么呢?”
他轻声询问,就像多年认识的好友。
季末并未对九尾妖狐的出现感到震惊,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他的目光并未转移,只是说话的口气中微微叹息。
“我父亲,当年他也站在这里吗?”
“哦?”
九尾妖狐有些惊讶的看向季末,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无数年前的记忆逐渐重合,而又分裂。
“为什么这么问?”
感受到九尾妖狐口气中的变化,季末的猜想似乎得到印证。
“果然。”
“只是直觉罢了。”
“那你的直觉确实不错。”
九尾妖狐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随后他的口气一改,有些沉闷。
“直觉这种东西,不能依赖,它可以成功无数次,但只要失败一次你就无法承受。”
季末点了点头,不知是对于九尾妖狐的附和,还是真的听了进去。
难得开口教导的九尾妖狐,看着季末,张开的嘴又停顿下去,片刻后那熟悉的笑容再度浮现在他的脸上,感慨的说道: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真是有趣。”
季末没有回应,只是呆滞的站在那里,迷离的眼瞳中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看到的那破裂的气泡,轻声询问:
“那是我父亲获得的,对吗?”
“是的。”
九尾妖狐颔首,肯定了他的直觉。
“可那是什么呢?”
“我有种预感,那才是决定一切走向的重要事物。”
“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无法抑制心脏的剧烈跳动。”
罕见的,九尾妖狐陷入沉默。
“你早就有了解开谜题的钥匙。”
“它从未远离,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等待着你去发现。” 宛若了却心结的季末露出一抹微笑,他的目光从气泡飘移,看向九尾妖狐,漆黑的眼瞳中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有一道低声抽泣的声音自他心中响起。
“那也是一个愿望,对吗?”
九尾妖狐翠绿的眼瞳望向季末,似乎有些惊讶于他敏锐的感知。
“是的,那是一个愿望。”
那一切的答案就已显而易见,曾经的季清宁也进入秘境之中,自秘境中与九尾妖狐相识,甚至得到了九尾妖狐的某种肯定,也或许是付出了某种代价,将秘境中的部分掌控在自己手中,等待着自己的出现。
秘境的大门追着自己出现也就说的通了,秘境中的永燃不灭之火与生命古树也就能理解了,毕竟哪怕是真正的生命古树也是借由九尾妖狐精血的滋养才得以成长,自然不会抗拒来自于九尾妖狐的仿照,甚至可以说,如果九尾妖狐愿意,那真正的生命古树也不会介意生长在秘境之中,而仿照的永燃不灭之火就更简单了,作为亘古唯二的最初生命,九尾妖狐想要仿照永燃不灭之火是在太过简单。
而当年父亲也步入这个秘境,活到最后,取得了秘境中的第一名,便从九尾妖狐的手中掌握了那个心愿。
而根据九尾妖狐说的话,很有可能在当年步入秘境时,父亲已经走到了半步融道的境界,虽然不清楚父亲是哪一年进入,但父亲的实力绝对远超于自己的想象,甚至于让九尾妖狐都感到欣赏,然后便产生了变化,而秘境中九尾妖狐残留的意识并不清楚,甚至于跟自己交谈之后才逐渐明白外界发生的事情,以至于连自己的愿望都需要更改。
也就是说,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那个心愿,所以一切才会改变。
父亲究竟许下了什么心愿,才会导致他近乎半步融道的境界也会提前死亡,而付出这么庞大的代价,所获取的究竟是什么。
季末不断思索,不断从识海中寻找,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想要继续探索,便要寻找与这一世完全不同的上一世记忆,而要寻找上一世记忆,就要过问青鸢,可寄生在自己识海中的青鸢,并不能被他掌控,甚至于连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无法辨别,在交谈中自己处于天然的劣势,不论怎样开口,识海中的波动都会被青鸢探查。
甚至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也会被青鸢查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在被对方所限制,只是,还没有出现对自己有害的事情。
上一次的变化,让青鸢无法掌握,就让她变得有些暴躁,与此同时,也让季末心中产生了戒心,自长老的淬炼之后,对于人性的恶他感知的更为敏锐,让他本就封闭的心,变得更加极端,拒绝信任任何一个人,除了林淼淼。
所以,这便陷入了死局,想要知道关于父亲许下了什么心愿,要么询问九尾妖狐,要么询问自己的父亲,要么就是通过上一世跟这一世的不同,借用其中的差别来进行推测。
首先,九尾妖狐肯定是不可能了,对方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消息,更深一步的是不会告诉自己,而询问父亲,更是无稽之谈,父亲早就逝去,能寻找到的只有残留的记忆,可残留的记忆真的还存在吗?这都要打一个问号。
到最后所剩下的只有上一世的记忆,而想要得到上一世的记忆,就不可避免地跟青鸢打交道,并且最让季末不能接受的是,上一世的记忆都是由青鸢所书写,甚至于只要她喜欢,她随便编季末都无法分别,完全将所有的主动权交给对方,自己只能被迫信任,无法分辨,也无从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