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单也是双手欲挡,但仍未完全挡住,被力道冲的平滑几步。
同时在滑动之际,双手微抬下压,借势向侧后方跃起拉开距离。
“哈哈,宗老弟,你这段时间的进步速度可不及之前啊。修炼不进则退,千万莫要懈怠了。”尚隐大笑道。
“尚大哥说的是,兄弟受...!”回话的时候,气息必然有所变动。
宗单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不对,尚大哥突然加速直接冲过来。
躲不过去!
他一瞬间就知道已经来不及,必须守住这一击才能重新拉扯。
被动之下,防守显的颇为仓促。
尚隐已经近至眼前,左腿抬起,以膝盖攻击宗单腹部。
宗单后跳半步躲开,但此招竟是欺骗!
尚隐骗过宗单防守后,本是攻击的左腿前跨落地。
而其左手则立即抓住宗单的左手,
然后先微微一拉,再朝宗单胸前一压。
此时宗单抬起右膝盖,欲攻击尚隐肋骨位置,但被尚隐右手挡住。
接着尚隐左手将宗单左手压实。
宗单已经无法稳住身形,倒飞出去。
尚隐不给机会,宗单飞出去的瞬间,一脚使力,再度前冲。
宗单落在墙壁上,还未掉落在地。
就被尚隐抓住右手,拉正身形后,右手叠左手压在胸口上。
这一连串的攻击实在太快,而紧接着一股气息让宗单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这是杀气!很强的杀气!
只见尚隐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伸出后弯起。
他想杀自己!
被抵在墙壁上的宗单,大惊失色:这是要攻击自己的胸口!
而后腰腹一拱墙壁,双腿用力,如螃蟹一般夹住尚隐,想要拉近二人距离。
但尚隐却在右手挥到宗单身形前面时,食指屈开,拇指亦是如此,最后成锁喉攻势。
好阴险的尚隐!宗单仍在努力,想要挣脱。
看着快要靠近自己喉咙的双指,宗单心里突然冒出刘田曾经对自己说的,那句早就被自己抛在脑后的话。
“要小心你们队长尚隐!”
就在锁喉手快要靠近时。
“哗!”
突然一声剑响传入两人耳中,这是剑出鞘的声音!
宗单大喜,他看到了站在院内的池小竹!
而尚隐全身紧绷,后背已有微凉之感。
他不知道身后之人是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演武场的。
直觉告诉他:很危险!
没有犹豫,直接收敛杀意,收回锁喉指。
“铮”,剑落鞘的声音。
同时尚隐左手放开,后退两步。
而宗单在尚隐收回锁喉指时,也已经松开双腿。
“砰!”屁股落地的声音。
“宗老弟,对不住。刚刚切磋时突然想起过往,一时间心绪波动,得罪了老弟,还请恕罪。”尚隐连忙解释。
宗单挣扎着起身,并不回话,那杀意做不了假!
他伤的其实不重,但被短时间的,一连串的事情吓的不轻。
挣扎着起身,宗单越过尚隐,抱拳行礼:“多谢主事救命之恩!”
池小竹抱剑站立,并不理会宗单。
尚隐此时也转身,来到池小竹身前,同样是抱拳行礼,“见过主事!”
池小竹冷冷的看着尚隐:“为何要杀他!”
尚隐身形一颤,“属下...属下一时失...。”
“说!”池小竹眼神变的更加锐利。
“噗通”,尚隐双膝跪地,“属下自知时间不多,越往后,突破越难。
为了成为修行者,属下只能铤而走险。
只要‘失手’杀了宗兄弟,如此就剩我一个亲随。资材赏赐必然更多,小的才能有机会成为修行者。”
“少爷的东西,想给谁便给谁,岂能由你在这里阴私算计!”宗单恨恨的说道。
尚隐睁着腥红双眼,怒视着宗单,“属下不服!”
“有何不服?”
“宗单这厮论勇不胜我、论谋不如我、论实力不及我。可这大半年来,奖励次次都予他,属下不服!”尚隐似是长久的憋屈得以宣泄,硬声道。
“哼!修行首重资质,没告诉你吗!”
“属下知道,可属下虽不知自己资质几何,但自忖不比宗单差多少。
为何不给属下一个机会?”尚隐说到激动处,声音也大了许多。
“砰”,尚隐被一脚踢飞,撞在墙壁之上,又掉落在墙角,不住的咳嗽,蜷缩不起。
“谁人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我说话!”池小竹厉声道。
宗单站在旁边,一时之间也有些惧怕。
“咳咳...”,尚隐口吐鲜血,右手捂着左边臂膀,强自跪起,磕头不止,“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主事饶命...”。
“若你不是少爷亲自选的亲随,我早就一剑斩了你!”
“属下一心求仙,贪念作祟,才行此大错。小的不敢奢求其他,还请主事念在小的在护卫队为李家出生入死,做事勤勉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尚隐又向宗单磕头道:“小的对不住宗兄弟...”。
宗单不理会,他现在还在暗恨自己大意。师父的教诲被他一整个的抛于脑后。险些丧命!
“你自己去领罚,如何发落,等少爷下令。”
“多谢主事...多谢主事不杀之恩。”尚隐躬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演武场。
“你跟他有何仇怨?”池小竹转身看着宗单。
“属下以前与他并无仇怨!”宗单躬身回禀。这次,他还是很感激池小竹的。
宗单的话,池小竹自是听的明白:“既然你现在同他有了生死之仇,我便不再插手。
到时我会与少爷说,由你亲自报仇。”
“多谢主事成全!”
“今日来此,是有事吩咐你二人。不过现在只你一人也无妨。
你去一个地方,在李家商卫队驻地对面。那里我已安排好,这是信物!”
池小竹见他没怎么受伤,就将来此目的说了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宗单领命。
回住处带上龙雀玄铁刀,宗单从侧门离开李子安府邸。
并未遇见尚隐,想来是在受罚。
握紧刀把,宗单暗自决定,此仇一定得报。
同时心中警惕,以后无论何时都要谨慎。
“不知道少爷以后会不会再选一个亲随,若是不选...”宗单心中嘀咕。此次说不得能因祸得福。
一路无碍,宗单顺利来到商卫队。
商卫队是李家专门设立,用来与东升城做买卖。
统领就是他以前见过的余公绍,余大管家。
商卫队一年去东升城三四次,每次时间不固定。
听说次次都有十几辆大车物资被拉去东升城售卖。
商卫队驻地被高墙围住,平常时日,里面的人不会出来,外人也进不去,除非有吩咐。
宗单扫了一眼护卫队驻地紧闭的大门,又见其对面的院落,亦是大门紧闭!
“倒是神神秘秘的”,宗单喃喃自语。
“咚...咚...咚!”
三声过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打开门,仔细瞅瞅宗单:“阁下来此何事?”
递过信物,宗单拱手:“得池主事吩咐,特来此处!”
男子接过信物,翻来覆去的查看一番:“怎地只有你一人?”
“另一人触怒主事,此时当正在受罚!”
“进来吧”,男子让开,放宗单进去后,又露头左右看看,这才关上门。
“不知主事叫在下来此,有何吩咐?”
“我也不知,早前说,会有两人过来,没想到今个才来。
一会你见到管事之后应当就会明白。”男子说话客气。
宗单点点头,不再多问。
一路左拐右拐,宗单终是被引至大厅。
里面早有一人脸戴面具,坐在里面,随手翻看一些东西。
引路男子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便退开。
见此人坐在主位,宗单抱拳行礼:“见过管事,在下宗单,受池主事之命来此。”
“我知道了,鄙人姓戴,呼我戴管事即可。此地是探查队驻地。”
“探查队?”宗单一愣,这名字他并不陌生。猛然想起来,之前听尚隐说探查队由池主事掌管,原来如此。
不一会,之前离开的男子又回来。
手中拿着一套黑色衣服,还有一黑色面具。
放于桌子上,再次离开。
“嗯”,戴管事抬手指向一边桌子上的黑色衣服,还有放置其上的面具,轻声说道:“这是宗兄弟的。以后兄弟来此,换上这黑衣即可。”
随后戴管事又示意旁边的房间。
宗单会意,便拿起衣服面具,走到隔壁房间。
不一会,黑衣黑面具的宗单回到大厅。
“走,咱们边走边聊。”
戴管事走在前,宗单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厅。
宗单发现,他几乎听不到戴管事的脚步声。
戴管事似是知道宗单的疑惑,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探查队是做什么的。这走不留声,便是其中关键的一处。”
宗单点头,妖兽听觉敏锐,探查队确实需得注意在办事时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虽说是走不留声,但无论是对修行者,还是妖兽,咱们都无法做到真正无声,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
“此种绝技,已经令在下大开眼界了!”宗单以前常在山林中奔走,知道这种技巧的好处。
“先说说咱们探查队的规矩,
一是不准队员之间互相询问姓名等与差事无关的事情。
二是令行禁止,不得迟疑!
三是需得会背《妖兽探查术》。”
前两条还好,一听背诵,宗单头皮发麻。
“四是平日只在驻地休养,不得外出,不得互相交谈。”
听到戴管事说完最后一条。
宗单有些诧异,不知探查队的规矩为何这般严。
池主事今个派他来,似乎是想让自己以后在探查队做事。
宗单有些不愿意,他还想修炼。不过这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那不知在下的差事是?”
“依主事吩咐,宗兄弟今后每月来此七天,由我来亲自教兄弟探查队的本事。”戴管事语气依旧轻柔。
既来之,则安之。
宗单随即问道:“管事,据我所知,探查队似乎并未有固定的休息日期。”
“无妨”,戴管事摆摆手,“到时候我差人去叫你。”
“如此,宗单定当潜心听学,不负主事所托。”宗单将态度亮出。
“好,那便先从《妖兽探查术》来吧。这可是主事亲自编写,里面的内容是万万不得外传的。”戴管事难得语气严肃。
“宗单知晓!”
三天后,离开探查队驻地,宗单深呼一口气。
这三天来,他学到不少东西。
特别是《妖兽探查术》,更让宗单叹为观止。
里面记录了一些风安城周边常见的妖兽及其特性。
同时最重要的是,详细记录了怎么样通过一些细微之处探查妖兽的领地范围、实力、种类,甚至性情!
当然还有一些是如何选择更好的妖兽伏击之地。
若真是池主事编写,宗单也不得不感叹,当真本事了得!
本以为学起来会很枯燥难耐,却不想如同话本小说一般令其沉迷其中。
宗单原本就喜欢逮兔捉鸟,这些自然颇合心意。
至于探查队的一些本事,戴管事暂时没有教他。
回到李子安府邸没多久,宗单便在演武场见到池安竹来寻自己。
“安竹姐,不知少爷、主事有何吩咐?”
“呐,少爷让我来叫你过去。”说完,池安竹便转身就走。
“啊?”宗单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到过后院一次。
“哼~哼~,怎地还不走?”池安竹回头见宗单依旧停在原地,嘴角一撇,伸手不停召唤:“来...来...快来。”
宗单这才发现是真的让他跟着去后院。
连忙小跑过去,带些歉意:“一时愣神,还望姐姐莫恼。”
“呐,下次专心些。”
这次还是别心院。
“少爷,主事,宗单已被带到!”
“下去吧”,李子安的声音传出来。
“是!”
宗单走进大厅,躬身行礼:“见过少爷,见过管事!”
李子安仍是坐在上次的位置,唏嘘道:“尚隐的事,我听小竹说过了。你真打算自己动手?”
“一切听从少爷、主事吩咐。”
“一段时间不见,个头没长,这心倒是圆滑不少。休要说这些虚的,给我说实话。”李子安忍不住揶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