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安苦笑道:“决战完后,老头子就去闭关。中间出关一段时间,后来再次闭关,没曾想...。”
“原是未能来得及,倒也难怪”,牛掌柜微微颔首:“珍宝阁开到东升城后,当任李家家主李远哲便找到了我们那时的大掌柜。
说要在每次卖与珍宝阁货物后所得的银两中抽出百分之五,抽出的银子不走李家明账,
而是暗自存于李家另外的户下。这么多年来,约莫有了四百多万两银子。”
“姐姐的是意思是?”
“你是现任家主,私库是否继续需得你来定夺。
所积攒的银两自然也交由你来处置,不过要先抵扣弟弟你在姐姐这的借款”,牛掌柜轻声道。
俞子安苦笑不已:“原来姐姐当时借我银子是因为有私库,不担心我不能还钱啊。”
“啧啧,要不你以为是何原因?对你一见倾心?
姐姐可不会因为你英俊倜傥就不顾一切哦”,牛掌柜说的倒是直接。
俞子安与池小竹对视一眼,“私库就暂时先继续着,不过下次的抽成改为一百抽一。
借的银子,姐姐回去后直接从里面扣除即可。”
突然,俞子安又想到一件事:“姐姐,你说吴家会不会在东升城珍宝楼也有私库?”
牛掌柜嗤笑:“有与没有,姐姐劝你都别去打珍宝楼的主意。吴家被灭,那银子就是无主之物。”
“吴家人还是有不少在风安城的”,俞子安低声道。
“啧,姐姐的话是说到了,你若有想法,大可去试。
若是因此惹到珍宝楼,被人抓了把柄,到时珍宝阁可不会阻拦。”
俞子安神色一禀:“弟弟也只是好奇,断不会自寻死路!”
“你明白就好”,牛掌柜靠在椅背上:“好了,姐姐的事讲完了。说说你的‘大礼’。”
“我需要从珍宝阁买些稀有灵草药材”,俞子安认真道。
“说吧,什么药材?”
“夜月草、七叶水莲、千年烈阳草...”,俞子安一连说出十几种灵植。
牛掌柜看着俞子安,吃惊不已:“这是哪个倒霉蛋要用?”
“唉,那个倒霉蛋就是弟弟我”,俞子安一脸苦涩。
牛掌柜眼神中露出意味不明之色:“呦,弟弟这是被大道抛弃了?
这里面哪一样拿出来都可抵一部下品心法,李家私库的钱可不够。”
“姐姐好眼力,弟弟为了对付吴家,依靠丹药连续突破,方有此祸。”
“不及弟弟大魄力!”牛掌柜一摊手,温声道:“你想必是已经谋算过了,知道这些虽然难寻,但费些时日也不是凑不齐。
不过你如何筹措银子呢?”
“我准备卖一部心法!”
“吴家心法?”牛掌柜猜测。
“不错,吴家心法《静心咒》”,俞子安肯定道。
“不够!远远不够!”
“一般来说是不够,但换个法子说不定就够了”,俞子安信心十足。
“说来听听”,牛掌柜被勾起了兴致。
“这部心法我准备不走拍卖。标价一千两,不做限制,珍宝阁公开售卖!”
牛掌柜先是一愣,随后陷入沉思,接着激动不已:“你这法子倒是新奇!仔细想想,如此售卖或许真的比拍卖能多赚上不少。”
俞子安继续解释道:“《纳气吐息术》乃是最普通的心法。
小竹曾经盘查后发现,几百文一本的《纳气吐息术》,若是按着眼前估算,几百年下来几乎卖了数百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一些私下传授的。不过《静心咒》不像功法,私下相传后,只要隐秘,很难被人发现。
因此需得做好筹备、保密,而后整个大魏国同一时间售卖。
若是发现有人私下低价转售,还得劳烦珍宝阁多多上心。至于所得银两,弟弟愿与珍宝阁五五分成。”
牛掌柜立即站起:“当真?”
俞子安点点头:“此言既出,驷马难追!弟弟更不敢欺瞒珍宝阁!”
“好!”牛掌柜豪气道:“弟弟如此大方,珍宝阁也不会不讲道义。
我会向阁内建议,凡是购买《静心咒》的人,必须在珍宝阁指定的地方待够半年!”
俞子安大喜:“多谢姐姐,只是此番倒是需得赵王下令了。”
“这般多的银子,赵王会下令的!”牛掌柜却又想到开始时俞子安所说,于是皱眉道:“弟弟刚刚说要卖到整个大魏国?
珍宝阁的店铺,眼下可还开不到名州与高州!”
俞子安连忙解释:“姐姐莫要误会,弟弟岂是那种吃里扒外之人。弟弟这里有个法子,还望姐姐静听。”
牛掌柜重新坐下:“好,你说说。”
“姐姐可联络珍宝阁,然后寻一可靠之人去与珍宝阁交涉,就说有心法要交于珍宝阁与珍宝楼一同出售。
同样是一千两一份,亦是约定五五分润。收到银两后,弟弟愿将其中两成献于赵王!”
牛掌柜愈发欢喜,忍不住盯着俞子安看了半晌:“弟弟真不考虑来我珍宝阁?”
“姐姐,弟弟与你说实话,为赵王效力,可不止珍宝阁一条道。”
牛掌柜点点头:“也是,你有这脑瓜子,想必早晚会得赵王赏识。不过若是全魏国出售,怕是筹备时间要久些。”
“只要准备好了即可,此外弟弟还有一事相求”,俞子安拱手作揖。
“啧啧,弟弟送了这么大功劳给姐姐,有话尽管说!”
“出售时,心法的名字可否做些更改。《心意咒》、《灵台法》等等皆可!”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吴家心法名为《静心咒》,但俞子安还是想更稳妥些,以免被人猜想到自己。
“此事易尔!”牛掌柜知晓这笔买卖后,就不愿再待在风安城,“我今夜便离开,去寻阁主商议。
估算下来,刊印、筹备、与珍宝楼交涉等等,约莫得一年多才能妥当,到时说不定需得你亲自去一趟。”
“那是自然!不过姐姐今天刚到风安城,小弟还未尽地主之谊,不妨过几日再回返”,俞子安出口挽留。
“啧,这般大事,怎还会有心情去虚度?”牛掌柜尽显雷厉风行的性子。
只是刚走至门前,便又回身看着俞子安二人。
“可是有什么不妥?”俞子安不解。
“弟弟的这份功劳,姐姐受了。不过这番因果确需还上一二。我听闻弟弟正在建个新城?”
“确实如此,已经动工好几个月了。等城池建好,一定会邀姐姐前来观礼,还望姐姐莫要推辞”,对于牛掌柜知晓这事,俞子安并不意外。
她同余公绍在早上来到风安城,午时过后才与自己相见,期间必是在风安城‘闲逛’。
“若是依姐姐的话,建个城池劳民伤财,不如就此罢去,留着银子修行也是好的”,牛掌柜笑盈盈道。
俞子安与池小竹均是一愣,“不知姐姐这话何解?”
“啧,你们就当姐姐心善,见不得他人受苦吧”,牛掌柜说完就与俞子安二人告辞离去,也未让两人相送。
“牛掌柜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池小竹疑惑。
“她是允州修行家族势力排行第二的牛家之人,还是现任牛家家主牛妄风的四女。虽然不是嫡系,但或许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俞子安也有些拿不准。
池小竹皱着眉头:“我记得宗单曾说,李默风当时也让他暂时不建新城!”
“真有此事?”
“嗯!”池小竹郑重点头。
俞子安来回走动,“你觉得该怎么办?”
“牛掌柜看着不似说的玩笑话。她与我们也无仇怨”,池小竹认真思索,“我认为可以先暂停!”
“投了这么多物资,费了这么多人力”,俞子安喃喃自语:“原本想着建几个城池,而后最终无论投靠哪一个,都能不受轻视。”
池小竹神色严肃:“两王相争,不可能就这般一直未有结果。
一旦决出胜负,我们便无法再辗转腾挪,风安城早晚被大魏彻底收下。
既然多增城池,状己声势不成,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是啊”,俞子安微微颔首,下定决心:“待会召集他们几个修行者,新城停建!看来需得去外城一趟,弄清楚到底是何原因!”
就在俞子安与池小竹商议之时,远在数千里之遥的一处群山之中,赫然耸立着一座大殿,巍峨森严!
大殿内,一男一女正满怀期待的看着一扇铁门。
“吱...”,片刻后,铁门打开,一位黑袍壮年男子从里面走出。
两人连忙上前,抱拳作揖:“见过师兄!”
黑袍男子看向二人,拱手回礼:“英年师妹、洛安师弟安好!我此次回宗门,这边有劳师妹师弟辛苦了。”
“本分之事,不敢言苦!”二人回道。
话落,三人各自寻位置坐下。
黑袍男子坐在上方唯一主位,两位师妹师弟则分坐左右。
“不知此次宗门可有吩咐下来?”被称为洛安师弟的人率先开口。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位师弟所问何事:“一切如常!不过宗门怜惜我等在此贫瘠之地驻守,此次赏赐多了些。”
下方二人大喜:“誓死为宗门效力!”
“这是我带回来的所有东西的名录,师妹、师弟且看”,黑袍男子取出一页纸,而后灵力附上。
只见这页纸缓缓飘向其师妹身前,接着便被她迫不及待的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
“烈山宗弟子独孤守镇守有功,今赏赐下品灵石一百枚;
烈山宗弟子周英年镇守有功,今赏赐下品灵石九十枚;
烈山宗弟子梅落安镇守有功,今赏赐下品灵石八十枚。
另,每人再增灵石十枚,由尔等各自思量,赐予弟子。
丹药... ....,
烈山宗赏善堂!”
纸张上写的很清晰简洁,落款是烈山宗赏善堂堂主的签押,做不得假!
此事其实还涉及一件隐秘之事。
当年烈山宗派人镇守,也是三个源动境修士带几名弟子前来。
每次回返宗门复命,均是由最强者负责。可有一天突然发现,这位最强者次次都会将宗门赏赐克扣一二。
因此后来再派人过来,赏赐皆会列在纸张上,由宗门赏善堂堂主最后签押。
周英年看完,脸上喜色连连,又使灵力将纸页传给梅落安。
待两人看完,黑袍男子,也即烈山宗在此地的最强者独孤守,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灰色小袋子。
而后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看的出来十分吃力。
忽然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小石块’从袋子里飞出,落在周英年与梅落安眼前,被二人一一收在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
接着便是丹药、而后是些其他物件,纷纷落在大厅地上,一个‘小山堆’片刻便出现在大厅之内。
不曾想这个小小的袋子竟能装下这般多的物品!
“呼...”,独孤守深吸一口气,半晌才睁开眼:“这便是我此次从宗门带回来的所有东西。
师妹、师弟,我离开期间,天河门那里可有动静?”
周英年摇摇头:“很老实,他们没主动来骚扰咱们的矿地。”
独孤守嗤笑:“这可不像熊厉那老儿的性子。”
熊厉是天河门之人,同他一样是被宗门派遣而来,实力、境界与他相当。
周英年继续道:“曹克原遣人来了。”
“哦?何事?”曹克原是魏国皇帝,乃是神起境修士,若非必要,从不会主动联络他们。因此独孤守有些不解。
不过片刻后,他神色一凝:“难道是因为那事?”
梅落安与周英年对视一眼:“不错,时日已经定了下来!”
“怪不得!”独孤守恍然。
“曹克原许诺会给我们在魏国境内寻一处安全的地方,但需得我们出力!”
独孤守沉吟半晌,缓缓点头:“我觉得可行,师妹与师弟意下如何?”
“全凭师兄定夺!”
“好!”独孤守目光看向大门,低声道:“这些弟子也需要去闯闯了,免得一个个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天河门那边是怎么打算的?”
“暂且不知,曹克原说若是天河门也同意,到时不会将他们与我们安排在一处。”
“如此也好,倒不用处处提防着天河门的那些小人”,独孤守微微颔首。
而后,周英年与梅落安又将几瓶丹药收入怀中,起身抱拳:“师兄借传送阵往返,多有劳累。
且先歇息,我夫妻二人就不打扰了。”
“如此就要多劳烦师妹师弟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