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吞天洞待着,来此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我虽晓得妖族有近千年的憋屈之意,需得出出气,但若无其他事,且回吧,咱们战场见!”
“好!那我便直说了,不管两族何时休战,有些规矩需得改变”,吞天妖帝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而曹克原则不置可否。
见此,吞天妖帝心中冷哼,继续道:“这一战过后,妖族飞禽不再受限,哪里均可飞得。有能耐你们去杀了,没本事便受着!
其二,妖族源动境实力的妖兽亦不再受限于妖族腹地。对人族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皆可出手!
其三,剧毒之物依旧不得在两族之间使用!
告诉铁煞宗宗主,此三条为根本,不会改半个字!
如若不愿,接着打便是。
为表诚意,可以告诉你们铁煞宗一个消息。据我们四臂金魔帅的推衍,坏了城墙与城门的,可不止飞剑宗余孽!”
说完,吞天妖帝大笑不止,而后自行遁走,并不等着曹克原回复。
深舒一口气,面色阴沉的曹克原,转身往京城方向遁去。
在殿内焦急等候的曹卯日与曹不一见到父皇平安归来,皆是大喜,忍不住询问:“父皇,可是哪位修士来访?”
曹克原重新在龙椅上坐下,“是吞天洞里的那条妖蟒!”
“吞天妖帝!”曹不一惊呼,“他怎地敢到咱这,不怕被杀吗?”
曹克原斜了他一眼,“谁来杀,你能把你老丈人叫来?”
曹不一顿时讪讪不已。
“父皇,这妖蟒来此所为何事?”曹卯日并未趁机贬损自家兄弟。
“提条件”,曹克原便将吞天妖帝的要求告诉了两个儿子。
“欺人太甚!”,曹不一大怒,“人族如今源动境修行者并不虚妖族,当咱们怕了他不成!”
“这不是两人私斗,拼的是实力境界。人族与妖族之间,打的是丹药、资材!”曹克原也有些不满。
一月前经传送阵回宗门,未曾想只领得往日半数资源,特别是源动境所需丹药,更是少了大半!
当真可恨!若是物资齐备,他有十足的信心将妖族打回去!
不过此事眼下只有他一人知晓,并未告诉自己的两个儿子。
心中不禁思索着:“就是不知那吞天妖帝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难不成是诈我?”
“父亲,真的要答应吗?”曹卯日有些不甘。他见父皇说的平静,也未显出不屑,就晓得多半已经认下。
“我过两日再回一趟宗门,你们好好谋划一番。在两族停战之前尽力多拿回来些地盘!停战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纵使快些,怎地也得两三年来来回回的折腾。
切记不可妄动,万一折损太多人手,反倒被妖族所趁,如此只会亏的更多!”
曹克原心中既定,便不愿多待,想着尽早回到宗门。吞天妖帝的那些条件,最终需得宗门同意。
五天后,曹克原返回,但却并非独自一人,而是跟着一位白面书生。
京师城外,曹克原恭敬行礼:“师兄此去,定能马到功成!”
白面书生轻笑:“我是不愿过来受气的,但奈何掌门师兄亲自下了命令。未谈成前,师弟你该如何便如何。”
“师兄放心,师弟晓得!”
停战既然已成定局,曹克原便回到皇宫将两个儿子召至身边,需得商议好今后的安排。
“宗门已同意妖族所请。余下便是其他一些细枝末节的商讨”,曹克原见两人均是一脸郁结之色,略作宽慰:“大丈夫能屈能伸,修行者寿元悠长,不愁没得机会雪恨。
妖族都能忍千年之屈,你们如何受不得?”
“源动境顶多活八百多年,我岂不是要憋屈至死?”曹不一小声嘀咕。
“混账东西!”曹克原大怒,好在未曾动用修为。
曹不一吓了一跳,当即请罪:“父皇息怒,儿臣口不择言,还请恕罪。”
“若不是看在你修为尚可,当年怎会把允州交于你?你可知这是宗门当年许诺给天河门的?”曹克原看着眼前混不吝的儿子,痛心疾首。
“啊?”曹卯日不解:“父皇,这不是我们打下来的吗,怎地又跟天河门扯上了干系?”
“哼!”现如今局势有变,有些隐秘事曹克原打算告诉自己的两个儿子,“当年飞剑宗一家独大,狂傲无忌。
于是我铁煞宗打头,暗中联络天霞宗与火云宗,又拉拢了烈山宗与天河门这两个飞剑宗的盟友。
最终寻得时机,一举灭了飞剑宗!
天河门原本据有信州,后被火云宗夺了去。宗门便将允州许诺给他们,以作安抚。”
曹不一不解:“这允州一直在咱们手里攥着,天河门竟未来讨要。”
曹克原很是不屑:“宗门搪塞着不给,他还能来强取不成?”
说完,摆摆手,继续道:“行了,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两位王爷均是有些难过,他们丢失城池过半,已是伤筋动骨。
“父皇,孩儿着实不知”,曹卯日苦笑。
曹克原又看向曹不一,晓得他一向是个没主意的,便准备开口下令,但接下来倒让他很诧异。
只见曹不一清了清嗓子,温声道:“父皇,自从您回宗门后,孩儿便苦思冥想,终是让我琢磨出来几条对策。”
曹克原也不点破,“说罢,让为父听听你想出了什么。”
“父皇,此番停战之后,两族将不再有大军对垒。
这些年,不少城池的人坐吃山空,因此人族首要的便是恢复耕种。
只是妖族飞禽多半会袭扰破坏,所以这第一,儿臣提议将民间不可铸造使用弓弩的禁令给收回来,而后把军中弓修派往各处城池。
一来可以保护粮食药田,二来也可令弓修教授普通人修习弓弩,弓修心法与功法也需对外售卖。
第二,寻一些无足轻重的功法,心法售卖,广纳金银资材。到时必然钱贵物贱,再以‘妖祸’的名义,强制赎买各大家族的部分田产、当铺、山林。
而后招募劳力屯田种药,同时派遣修行者护佑一二。
第三,在新边境营建城池,许修行者以重权高位。再令,大魏首重杀妖之功!今后无论军中还是地方,各职位分列驻边年限,年限不足,亦或者斩妖不够者,不得晋升!
第四,宣告天下,即使停战,人族也难得安稳。颁‘立家令’!所有修行者家族,除夫妻外,皆需分家,且不得常居同一城池。
第五,赎买各大家族的田地后,重新启用功勋点兑换,由珍宝楼与珍宝阁经营。修行者所需的资材买卖中,逐渐以功勋点替换银两。当然,重启后的功勋点兑换,自然不能以一截兽骨来作数。”
曹不一刚说完,齐王曹卯日便大声道:“功勋点替换银两,你不怕引得整个魏国大乱?”
可曹克原点点头,而后开口道:“有可取之处,谁给你出的法子?”
“父皇慧眼如炬,果真瞒不过”,曹不一当即交待:“是儿臣的一个门客。当年售卖《静心咒》便是他的主意。”
“哦?为父记得了,好好用着。只是看他这几条,不像是个善茬,你需心里有底。”
“是,父皇,儿臣谨记!”
曹卯日见父皇不以为意,当即再次出声谏言:“父皇,万万不可用功勋点替换银两啊!实乃万世之祸根!”
“怎地是就成‘万世祸根’了,你若不懂,就莫要瞎掺和”,曹不一不悦。
“你懂个屁!”见父皇皱眉,曹卯日当即压下火气:“所谓功勋点兑换,不就是父皇从铁煞宗取来的一套灵器与法器?
金银是实实在在的,有多少便是多少。可这功勋点不同,一旦宵小混入其中,岂不是可随意将自己的功勋点调来调去?”
曹不一摩挲着下巴,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曹克原又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今后的安排并非一日便能想个周全之策,时日还长,慢慢思量。
还有一事你们要记在心里。
当年火云宗、天霞宗、烈山宗、天河门与我铁煞宗议定,各自辖下若有反叛,宗门不得出人出力帮着镇压。
因此,若是有人叛乱,需得咱们自个儿解决。现如今不像往日,被妖族窃取不少地盘,一时间人多地寡。
你们今后行事,且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压的过甚。咱们虽不惧叛乱,但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还是少生些事端为好。”
“儿臣知晓!”
正如几年前的宗单难以想象兽潮会爆发一样,眼下的他更无法预料到有一天人族与妖族之间会停战。
此时的他原本想着将自己所擅长的告知宁元夜等人,但被张燕云拦住。尽管有疑惑,但出于对燕云姐的信任,宗单并未多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宗单发觉自己离突破到固基境七阶当是不远了:“可惜身上没了功勋点,无法兑换阳元丹。”
日思夜盼之下,终于来到小队出城击杀妖兽的日子。
一番激斗,六人一猫很快摆脱追击的妖兽,在一块巨石边停下。
“暂时安全了,来,咱们商议一下,要往哪里去?”宁元夜说的很自然。
可这番话却让宗单震惊不已,怪不得经常‘死队友’,这队长着实不靠谱。但更让宗单无言的是其接下来的话。
看了一圈,无人说话,宁元夜继续道:“既然都不晓得,那咱们就按往常的法子来。
除了来时的西面,其余还有北、东北、东、东南、南五个,哪个方向选的人多,咱们就去往哪个。”
记起队内还有三个新来的,宁元夜的神色略显不好意思:“以前是我来决定,但结果往往并不是很好,因而甚是愧疚。思前想后便觉着大家一起选或许会好些。”
此时,张燕云苦笑道:“倒是未曾想还有这一层缘由在里面。若是知道,便早些告诉队长了。
你们也已知晓,我与宗兄弟是从外城过来,一路能安稳走到雅康城,全赖他对妖兽探查略有心得。”
“哎呀”,梅见雪一拍脑袋,“倒是忘了这一茬。宗道友,如此便劳烦你去探查一番,功劳自是多一份!”
“好!”宗单内心欢喜,带着狸花转身离去。
宁元夜虽做队长的本事不行,但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梅见雪亦是如此,只不过她似是对除了自家师兄外,见着其他男修均是不假颜色。
一个时辰后,宗单返回。
“如何?”宁元夜急问。他很期待,若是宗兄弟有真本事,那击杀妖兽便会容易许多,自己也不会再因无法担起队长的职责而愧疚不已。
见宗单摇摇头,宁元夜有些许失望。
“南北暂时无碍,东南五里处有妖兽,九阶山雀龟一只,八阶赤尾猪两只,七阶一只,五阶两只,四阶三只,三阶五只,二阶七只,没有飞禽!”
除张燕云外,其他人听完,均是瞪大双眼。
宗单有些疑惑:“可是有不妥之处?”
“当真?”小队另一位叫徐召仲的队员不大相信。
“八九不离十,但有固基境九阶实力的妖兽,我们是否先避开?”宗单询问。
可谁知宁元夜竟是抽出星陨刀,激动道:“怕它作甚!那只乌龟我来对付。八阶的交由张道友与师妹,七阶的你先应着,其余交给徐、宋两位道友!
走,杀妖!”
片刻间便只剩张燕云与宗单留在原地。
“走,见机行事!”张燕云小声叮嘱。说罢,赶了过去。
宗单只得跟上。
来到近处,宁元夜见人都到齐,立时冲出,直奔山雀龟!
宗单将九狸放出:“咱俩杀不掉那只七阶黄皮子,不如我一人抵挡着。你去趁机袭杀,不用管我!”
话落,便挥舞着龙雀刀去招呼那只黄鼠狼。
闪展腾挪的余光中,瞅见宁元夜竟压着山雀鬼猛砍。无论是身法还是刀法,均是让已有了些眼见的宗单止不住的在心中赞叹。
而梅见雪亦是不遑多让,差着一阶,依旧打的赤尾猪嗷嗷叫。其身法更是诡异无比,手持一把匕首,赤尾猪的身旁只见黑影闪烁,却始终无法看清真人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