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罗刹自己的确是没有能力得到菘蓝草的,所以在经过半晌的沉默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李无言的请求。
“要我去杀谁?”
罗刹如此回应着,而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李无言的意料之外。
根据他所掌握到的信息,罗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就在不久之前不幸身中剧毒,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未能找到解药,最后才得知只有菘蓝草才能解除此毒,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李无言所利用呢?
听到罗刹的回答,李无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就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这就对了嘛!虽然我并不清楚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绝对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目前她们暂住在逍遥居里头,那里还有个侍卫,似乎身手不凡哦。”
罗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仅仅是瞥了李无言一眼,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客栈那边有的是人护着,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这平南王府,自然没有就这么离开的道理。
锦婳悄悄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戳开一个小洞,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根迷烟。
她轻轻地将迷烟点燃,那根细细的管子里冒出一缕缕无色无味的烟雾,仿佛幽灵一般在空气中飘荡。随着夏日微风的吹拂,这些毒烟迅速弥漫开来,很快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锦婳和墨渊静静地站在房间外面,一动不动,宛如两尊雕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光景,突然间,屋内传出“噗通”一声响,那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凭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他们面前卖弄?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此刻,夜色已深,周围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显得清幽寂寥。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只见李无言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锦婳可不会心慈手软,她动作麻利地拿出绳索,三两下就将李无言捆得结结实实,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墨渊夜没闲着,李无言霸占平南王府这么多年,不可能没留下任何一点把柄,而这书房作为密谋的好地方,证据自然少不了。
他左瞧瞧右看看,果不其然在一幅挂画的后面找到了一个小暗格。
打开来看,里头满满登登皆是李无言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暗害忠良的罪证。
桩桩件件,足够他死个百八十回了。
墨渊收好证据,而后一把提起尚在昏迷中的李无言,飞身出了王府,整个过程无一人察觉。
两人回到下榻的客栈,墨渊把李无言像死猪一般扔在地上,然后取了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的擦拭,仿佛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相比起来锦婳倒是不拘小节多了,直接端了一杯凉水泼到了李无言的脸上。
方才还不省人事的李无言瞬间清醒,接着在看清自己的处境后就是无尽的惶恐。
放眼整个平州城,平南王府的安防说不上是最好的,但也绝对不差,这两人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将他劫了出来,绝非普通人。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是多年在南川四州作威作福无人反驳惯了,说到后边竟然无端生出几分傲气。
面对如此狂妄自大不知廉耻的,锦婳倒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自然知道你是谁,李无言李大人嘛,霸占平南王府,欺辱南川郡王,说的不就是你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锦婳的话无疑是给了李无言致命一击,既然对方对他的身份都一清二楚了,还敢绑架他,那只能说明要么这两人身份不一般,要么功夫一般,足以叫他有来无回。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两条全占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胆敢擅自绑架朝廷命官,就不怕被朝廷追杀吗?”
锦婳是越听越觉得好笑,还真当自己是朝廷命官了,也不想想自己背地里干的那些烂事,就算朝廷的追杀令下来了,先杀谁还不一定呢。
“呵呵,李大人啊,话说回来你应当还见过我们呢,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话落,一直站在阴影里的墨渊也走了过来,直到这时李无言才算是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招惹了什么人。
“摄政王......那......那你是......六公主?”
锦婳伸手拍了拍他那略显油腻的脸,力道之大叫他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看来李大人记性还挺好的嘛,那你可还记得这南川四州的地界究竟是谁打回来的,这南川的郡王又究竟是谁!”
一句话,恍如一道惊雷劈醒了一直沉溺在美梦中的李无言。
是啊,这南川四州是平南王拿血肉性命换回来的,这南川的郡王也是平南王的女儿南宫末,而不是自己。
“你霸若只是占平南王府夺了这权势,但是能够好生对待末儿倒也罢了,左右天下不安,我只想叫末儿有个安稳的去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她痛下杀手。”
锦婳言辞犀利,饶是久经沙场的李无言一时间也难以招架。
“这么多年看来你是忘了,真正的朝廷命官是南宫末,而你,当年被好心的平南王所救,如今竟然恩将仇报,就不怕平南王回魂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