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杜府,林书豪从马车上跳下来,将大小姐扶下马车。
看守府门的下人,见到这一幕,惊喜之余,冲府内喊道:
“大小姐回来了!”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雪见回来了,在哪?”
杜夫人在小蝶的搀扶下,走出府门。
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双眼一红。
“娘亲。”
大小姐见状也在顾不得其他,跑过去抱住了自家娘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夫人一脸欣慰,抱着女儿一脸的宠溺。
她本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还是知县大人来到府中,将事情和盘托出,杜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杜夫人本来是想着亲自带人去寻找的,不过,被知县大人否决了。
他是亲眼见过周家那些死侍的可怕的,冷血无情,如果杜夫人在出什么事,他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和林书豪交代了。
思前想后,知县大人决定自己带队去寻人,让杜夫人在府中不要出门,另外他暗中安排人手,将杜府严格保护起来。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不然,杜夫人根本坐不住。
“娘亲,都是女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大小姐依偎在杜夫人怀里,轻声开口,像极了依赖母亲的孩童一般,让人心疼与怜爱。
“傻孩子,只要回来就好,娘亲不怪你。”
林书豪见状笑道:“夫人,大小姐,别在府门前站着了,天色不早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和大小姐都忧心过度,要早些休息。”
“就你会说!”
杜夫人笑着看了林书豪一眼,竟有一种风情万种的魅力。
林书豪心头一跳,轻笑两声,连忙转移目光。
大小姐则偷偷看了她一眼,眸中情意绵绵,柔情似水。
见所有人都进了府,林书豪淡淡一笑,也跟在众人身后,准备进府。
突然他目光一瞥。
下一秒。
身影化作一阵残影,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身后。
他一拍那人肩膀,后者吓了一跳。
连忙回过头来,林书豪看到那人样貌顿时一愣。
“宋师傅,怎么是你?”
宋师傅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再躲藏,红着眼睛道:“林公子,你能抽点时间去陪陪玉玲吗?那丫头……哎!”
林书豪闻言,心头顿时一紧。
连忙问道:
“玉玲怎么了?”
见宋师傅欲言又止。
林书豪焦急不已。
“宋师傅,玉玲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你带我过去,我来给你做主。”
“玉玲,她病了!”
宋师傅叹了口气。
“病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宋师傅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便不再卖关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林书豪说了一遍。
原来,几天前玉玲在外面卖丝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街坊邻居在议论杜府被抄家的事。
玉玲知道林书豪是杜家女婿,杜家被抄家,他肯定也难逃一劫。
从那以后,她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也不在卖丝袜了,整天独自坐在窗台,拿着自己亲手雕刻的小木偶发呆落泪。
不管宋师傅怎么劝,都没有任何效果。
今天宋师傅无意间听到,杜家没有被抄家,杜家夫人和大小姐都已经回来了,宋师傅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当初官差抄家杜府的时候,是他亲眼所见,怕玉玲担心,这才没敢告诉玉玲。
有好几次他看到女儿深夜坐在门口朝着一个方向发呆,宋师傅就心如刀绞。
那个方向正是以前林书豪来的方向。
这一别半月有余,可怜那丫头半个月都守在那里,一天没有落下。
如同一位期盼自己丈夫归家的贤妻良母。
可那道她期待的身影终究是没有再出现。
林书豪听完内心悲痛不已。
是他疏忽了玉玲。
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对自己如此痴心。
想到那丫头以前在自己身边娇羞可人,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林书豪就觉得有种强烈的愧疚感。
他不再多说,双腿真气凝聚,猛然发力,下一秒便消失在杜府门前。
宋师傅一阵愕然,接着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
几分钟后,林书豪的身影停在了一处简陋的小院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院落,他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在小院的门口,围墙上,挂满了纸鹤。
它们随风飘扬,发出哗啦啦的摩擦声。
鹤是大乾朝的爱情守护神。
和鸳鸯类似。
象征着对心爱之人的祝福与祈祷。
玉玲肯定是知道杜府被抄家,自己免不了身陷囹圄,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折起了纸鹤,给自己祈福。
林书豪仿佛看见了自己不在的日子里,玉玲独自坐在门口,玉手轻轻折着纸鹤,泪水从她绝美的容颜滑落的瞬间。
她就这样一天天等,一天天叠,直到身体再也受不住,吃不消,病倒了。
“傻丫头。”
林书豪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看着那随风飘扬的纸鹤,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了院子。
推开房门,玉玲的闺房里还亮着灯,林书豪轻轻的向房间走去。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玉玲剧烈的咳嗽声。
林书豪担忧至极,不由加快了脚步。
“是老爹吗?”
玉玲听到了动静,发出如百灵鸟一样好听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却多了几分病态。
林书豪没说话。
“老爹,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我等会就睡!”
房间里玉玲还在叠着纸鹤,枕边放着一个木偶。
只是叠着叠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了不让老爹担心,她还是强装镇定安慰着老爹。
可她真的太想念那个人了。
以前还不觉得,当真正分开了,得知他可能永远无法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觉得人生失去了色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那个人的。
或许是第一次给他披袍子的时候,又或许是自己撩起裙子,给他看自己第一次穿丝袜的时候,亦或许都有。
“玉玲……是我!”
房间外传来林书豪沙哑的声音,房间里玉玲握着纸鹤的玉手,猛然一颤,接着“啪嗒”一声,纸鹤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