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敏刚进来没多久就接到了顾桐晚的第二通电话,蔡敏家的小车需要开去办理其它地方进行车辆登记,因此一家人暂时只能站在最外圈某个街区附近。
目前蔡家手里唯一最值钱的资产无非就是这辆面包车了,面包车上还有一桶30l的汽油,其它的家具类因为不能一次性搬完,所以还需要留在流浪者大本营的蔡敏联系搬家公司,到时候大概需要一个中兴大卡车才能够将蔡敏家剩下的一些东西运过来。
徐雪松一直在车管所这边排队做登记,他没想到车管所外面已经是大排长龙,看这样子至少要到晚上七点多才能轮到自己。
蔡父蔡母到底上了年纪,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只能蹲坐在沿街商铺的阶梯上。
蔡兴则是望着路上的人,虽然听说外圈的环境不是很好,但至少这里比起流浪者大本营要好多了,至少这里的人衣着整洁,而且路上还能看见不少的轿车。
顾桐晚只骑着电动车出门,她大概是快六点的时候跟蔡敏碰头的。
蔡敏一见到她立即迎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晚晚,让我看看。”
顾桐晚看着蔡敏一副紧张的样子便笑道:“我蔡姐,我没事,没受伤。”
蔡敏上下观察了一遍,见到她真没啥异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而旁边的蔡母见状立即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蔡敏犹豫片刻,还是把租房发事情给全说了。
“这简直就是造孽啊,怎么能遇到这么坏的人呢,不是说基地很安全的吗?”蔡母倒不是心疼花出去的那些钱,反而是后怕顾桐晚经过的这些,况且要不是给他们家跑这一趟,她一个小姑娘也不会差点儿给人害了。
蔡兴担心蔡母气出高血压,于是连忙开导:“妈,基地也不全都是好人,这好人坏人就是概率问题,只能说以后咱们多长点心眼。”
“蔡兴说得对,哪儿都有好人坏人,这事儿小敏也是受害者,不过咱们家还是有些对不起晚晚,万一真出了事咱们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蔡父拿出自己的长烟斗抽了一口,虽然面上还算冷静,但拿着烟斗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由此可见他此时也因为顾桐晚的遭遇而感到气愤。
“蔡姐,徐哥呢?”顾桐晚没见着徐雪松,于是好奇便问一嘴。
“雪松还在车管所那边登记呢,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可能要晚上才能弄好。”
顾桐晚点点头,便道:“这样吧,一直等也不是办法,我让芸芸开车过来一趟,先把你们带到住所。”
蔡敏一听这话愣怔了一会儿,“什么住所?”
“我让熟人给你们找了另外一套房子,环境比你之前在网上的看的那套要好一些,而且租金也差不多,因为是熟人的原因,这套房子呢就不用押金了。”
这里说的熟人自然是俞亮通过自己的人脉跟资源找到的房子,而且房东也是俞亮的朋友,本来朋友空置这套房子很久了,而且考虑到蔡敏家最多只租一个月左右,这位朋友才在俞亮一通游说后决定将房子暂时租出去。
蔡敏原本以为这两三日只能花点钱暂住在旅馆中,没想到顾桐晚还想着他们全家的住宿问题,顿时大喜过望,紧接着眼眶一红,心里既然愧疚又感激,开了好几次口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反而是顾桐晚看穿她的心思,手掌拍打着她的手背,低声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不能让叔叔阿姨饿肚子。”
“是啊,姐,咱们先去吃饭,有啥话吃饭的时候说。”
一行人找了一个饭馆,这家饭馆里面只有三四张桌子,但是饭点到了人还是挺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外带打包。
“这顿我来请你们,祝你们接下来在基地生活愉快。”
“不行,你今天差点儿遭罪不说,还替咱们找了房子,又特意赶过来接咱们,奔波那么久也挺累了,这顿我来请,你什么都不用说,说好了我请,而且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做生意这些年蔡敏多少有些小积蓄,虽然为了获取进入基地的名额花了不少,但至少还能撑个小半年,届时她再想办法在基地内找一份活计,等家里稳定之后日子应该会逐渐好起来。
“行,那我听你的,你来请客。”顾桐晚也不再推让,毕竟要不然蔡敏花这个钱,只怕她能难受好几天。
六个人点了四个菜,一个肉末茄子,一份小炒肉、麻婆豆腐,干菜汤以及六碗大米饭,就这些就花了将近一百五六积分,蔡兴听到这个价格直抽气,毕竟他以前在营区安防队的时候每天的伙食补贴也就七个积分,再加上薪酬领到手其实五百,不过蔡兴也兼任【小河公会】的猎人, 所以等于是有两份收入,因此收入上看总体还是比较可观的。
蔡敏虽然惊愕于这里的物价,而且据说外圈的物价还相对便宜,这要是到了内圈一般人的收入哪里够开销呢。
“味道好像也一般般,肉有点腥味。”蔡敏自从是吃过顾桐晚给的猪肉后就每次都忍不住跟外头的猪肉对比,果然不管是哪里的猪肉都有一股淡淡的骚味,虽然有的饭馆会尽可能的用香料味遮掩,但更多情况下饭馆还是保留猪肉的“原汁原味”,毕竟香料可是比猪肉要稀罕多了。
好在大家都饿了,所以菜上齐之后大家便开启埋头干饭模式。
“房子在靠近内圈大门附近,附近有医院,环境还算可以,一个月的租金在六百上下,两房一厅, 不算公摊的面积有三十八平方米,等你们安顿下来后我带你们去附近的交易中心,那边可以用物资换购积分,招聘区也在里头,然后是关于蔡兴入职守卫队这件事,到时候会让燕返带你过去进行登记。”
蔡敏家里感谢的话都快说烂了,最后还是打算先定居下来,至于报恩不报恩的事情就以后再说了。
其实俞亮介绍的人顾桐晚也并不认识,但出于对俞亮的信任她这次直接确认过对方的住址,提前先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又跟俞亮了解了房东的情况,这才替蔡敏决定租下这个地方。
不过真正让顾桐晚满意的是这个地方距离蔓姨开的招待所不到两公里的距离,蔡敏可以随时方便去找小丽跟蓝岑,而且那边的环境也相对好许多。
廖芸芸提前跟公司告假半小时就驱车过来,开的是顾桐晚那辆面包车,这完全可以坐六七个人。
等人到了之后跟廖芸芸说了地址,好在基地半年前就已经开发出基地地图,的只需要手机联网导航就行,除了一些还未命名的道路外,大部分的路基本都能显示在导航上。
大概开了半小时左右便到了出租房,而在车上了解到今日好友遭遇的事情后气得一直上火的廖芸芸一路上骂了将近半小时还不够,甚至恨不得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枪把人给崩了。
“你没机会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好友只是轻描淡写地戏谑了一句。
而车上大部分人已经听懂了顾桐晚的意思,蔡父冷不防的哼道:“就这么死了可真便宜这些畜生,这些人就应该在绝望中死去。”
蔡母也一改平日里的平易近人,语气中满满地嫌恶:“我看啊就应该把他们喂怪物,害了这么多的女人跟小孩,真是畜生!”
顾桐晚脸上只是露出些许无奈笑意,一边抬起头观察眼前这栋小楼。
其实基地还是挺多类似三四层的那种集资自建房,这样的房子外圈比比皆是,基本上一层一户人家,整栋楼的产权是基地政府的,房东持有的产权只是居住权,不过房屋可以随时出租,但出租人必须是房东且做好登记。
这样的房子价格比较实惠,虽然没有产权但居住权一般是二十年左右,比长期租房要划算很多,对于暂时买不起整套房但又想有个蜗居的人说,这种类似“小产权”的房子特别合适他们。
房东买的是第三层,也恰好是顶层,所以价格相对会便宜一些,顾桐晚也提前了解过住在一二层的人,一户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好像是附近的医生,第二户好像是一对独居的母女,女儿是某猎人公会的猎人,当然这都是跟房东了解的情况。
房东是个四十出头的胖男人,自己做点小生意,后来有钱后就带着家里人搬到了内圈,据说近期已经申请到了地下城的居住名额。
两人已经视讯过,所以房东一眼就看见了身材苗条的顾桐晚,便笑着上前寒暄了一阵,在了解过蔡家的情况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年头租房出去也有各种顾虑,担心房客的素质不好,也担心房子被破坏一类的,但看着才加的人都挺面善的,而且了解到蔡兴即将要入职守卫队,这总算是给房东吃了一颗定心丸。
“本来我还担心来着,现在总算是放心了,你们要是住得惯的话可以住久一些,这房子空着也是浪费,在没有合适的租客之前我的宁愿放着的,毕竟这年头房东跟房客还是要了解双方的情况。”男人是俞亮的前同事,以前也经历过几次被客户坑的经历,所以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发自肺腑。
房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格局整体不错,两房一厅的设计刚好可以蔡敏跟徐雪松住小的那间,稍大的让两位老人来住,而平常蔡兴只有周末的时候回家,可以暂时睡在客厅,最重要的是看在熟人的关系上,胖男人甚至免掉了押金。
最后蔡家决定先租三个月,等三个月生活逐步稳定之后再考虑剩下的事情。
房内还留着一些胖男人原本的家具,虽然旧了一点但还可以将就用,譬如有长沙发还有客厅的吃饭桌,房内的床铺也没拆,只不过另一间只有折叠床,这个倒是可以暂时收起来,等蔡兴回家的时候可以用到。
蔡敏很满意这套房子,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住这种小公寓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还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这里采光也不错,可以晒点衣服跟其他东西。”蔡母从阳台上回来,脸上也挂着笑意。
“蔡姐,你们的家具什么时候到?”顾桐晚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想到蔡敏说其他东西似乎要晚一两天才能到,可今晚上就要住进来,这啥都没有也不是办法。
蔡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最近气温回暖,但晚上依旧能达到零下二十几度,这不烧炭且没有暖气的情况下她们年轻人能忍一下,可老人不行啊,这不是受罪吗?
“蔡欢说最早也要明天中午,联系了一辆大卡车,人家嫌价格低虽然不急着安排车辆配送。”蔡兴叉着腰,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悦。
顾桐晚便提议蔡家人可以先在附近的旅馆开两间房应付一下,毕竟现在旅馆内都有供暖,且奔波一天最重要的是要调养好精神。
好在提前知道蔡家人已经在基地的小丽先联系上蔡敏,立即表示可以住进她们旅馆,大概也知道蔡家人可能不太好意思不付钱,所以好说歹说便用半价的价格开了两个房间,而且还连带了第二天的早餐。
将人送到蔓姨的招待所后才发现年后招待所的生意不错,就蔡家到的时候还看见招待所前台有好几个人咨询开房的事情。
蓝岑领着蔡家去三楼,便笑着跟大家聊天,“今天不是基地新入一批居民吗,很多人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附近的旅馆几乎都已经满房了,还好小丽姐说先留下来两间,不然我们这里也没房间。”
“对了,蓝岑,最近这附近没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顾桐晚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这附近距离地交中心的入口点很近,细算下来还没到一公里。
“没有啊,没发生什么事……”蓝岑说完突然间倒是想到了什么,又紧着说:“啊,对了,晚晚姐,你这么说倒让我想到一件事,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