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赵稚下令举国哀悼范西屏三日,整个大楚十三州人人都在为这位大楚曾经最风华绝代的棋待诏哀悼。
全国一片凄凉,其中数扬州最为银装素裹。
范西屏头七,街道上不见一点红,百姓今日放下了忙碌,默默站在秦王府前街道两旁。
府门打开,大雪龙骑开路,大楚枭虎叶玄天披麻戴孝,走在最前方,手中捧着灵牌。
贾文和一身白衣,喊道:“孝孙叶玄天引路,请,大楚棋待诏范西屏之躯。”
身后,老麻子,元朗,顾景隆,高欢,六子,前二后三,扛起一口鲜红的楠木棺材。
“奏,哀乐!”
低沉的旋律和缓慢的节奏表达着无尽的哀愁和忧伤,整个街道氛围被悲伤所笼罩,空气中也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街道百姓看着那口大红棺材,情不自禁的掩面哭泣。
“棋待诏,走好”
“大楚,对不起你啊”
“范老爷子,走好~”
“……”
街道上一片哭腔,漫天飞舞的纸钱洒落在叶玄天肩头,他一步一个脚印捧着灵牌向前。
街道旁边童言无忌的稚童看向悲伤的人群,瞅了瞅自己父亲哭红的眼眶,有些好奇道:
“父亲,人死了会怎么样?”
一个魁梧男子看着范西屏的棺材,弯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哽咽道:
“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变成星星干嘛?”
“给走夜路的人指引方向呐”
“棋待诏走了,秦王殿下再也没有长辈护着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了……”
扬州,卧龙岗,这是天罪星镜心魔经过七天时间,手持罗盘走遍了扬州八县找出来的风水宝地。
挖坑。
埋葬。
立碑。
还没有来得及刻下任何文字的墓碑前,叶玄天拔出了腰间的狮子吼,手臂绷直,刀尖刻下石屑,一段文字浮现。
“大楚棋待诏范西屏之墓,孝孙叶玄天立”
墓碑的背面,叶玄天也亲自刻下了一段墓志铭——
“大楚棋待诏范西屏,生于楚,死于楚,忠于楚而狂天下,此间最上乘,世间第一等……”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狂人已逝,千古风流人物,终归尘土。”
“呜呼哀哉,尚飨!”
收刀归鞘,叶玄天磕了三个头后,对着那崭新的坟头开口苦笑道:“走了,九月初九,再来看你”
身后老麻子几人也是跪着磕了三个响头,老麻子几人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天仙醉,千金一两的好酒撒下,几人喃喃道:“老爷子,一路走好。”
不久,送葬队伍回到了秦王府,一切归于平静。
叶玄天盘坐在房间之中处理公务,老麻子几人屯田练兵,贾文和却是在和一个年轻人交谈,时不时露出同道中人的表情。
不久,天空之上传来一道声音。
“唳!”
天上鹰隼鸣叫,叶玄天走出门去。
鹰隼落下,叶玄天解开其爪子上的信件后,将其放飞。
“禀告大帅,京都有变”
“蜀王赵恪逃出夜安城,滕王赵昌自杀,疑似被杀,两王封地大乱,推恩令正式施行”
“儒家董仲舒入内阁,疑似与张居正联手。”
叶玄天撕碎了手中的信件,不由得佩服这新来的阁老董仲舒,竟然能使出推恩令这样的阳谋。
两王要不选择逃出夜安城,恐怕要不了半个月,自己的封地内子嗣就已经把他们多年积蓄瓜分了。
不过这推恩令暂时对叶玄天没啥用,因为他就一个光棍,上无弟兄,下无子嗣,推恩令的杀伤力完全对他不起作用。
“主公”
贾文和拉着一人走来。
“文和,这位是?”
叶玄天指着嘉文和旁边的谋士开口问道。
贾文和嘿嘿笑道:“主公可还记得招贤令,这位便是我为主公找到的一位大才,李嘉,李文忧”
“文忧乃有经天纬地之才,关键是和我甚是合得来啊”
“文忧为明士,我为暗士,李谋贾断,主公争霸天下无忧矣”
叶玄天贾文和这话,心中对李文忧高看了三分。
毕竟冢虎徐嵩在贾文和眼中也不过是冢中枯骨,对方能让李文忧如此称赞,肯定不是徒有虚名。
李文忧面色有些虚白,眉眼之间有一股阴鸷,看起来不像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呐。
来到其身边,叶玄天闻了一股酒意,看来李文忧应该是个嗜酒之人。
“文忧,入了秦王府,便是一家人”
“只是不知道,你有何才能?”
叶玄天客气非凡,想要试探李文忧的才能,毕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能知道。
李文忧拿出一个酒葫芦,看着叶玄天桌面上的政务,缓缓坐下,笔走龙蛇。
仅仅只是五分钟,上百件令叶玄天苦恼不已的政务竟然让李文忧处理的如此挑不出毛病。
李文忧起身后,指了指身后天下疆域图,指点江山似的开口:
“主公,如今大楚蜀王和腾王势必要反,天启帝赵稚肯定没有那么多兵力处理,大楚十三州中,他最多掌握了苏州,青州,鄂州,豫州四州之地。
他的兵力肯定不够平叛,而蜀州又毗邻我们扬州。”
“以赵稚的雄才大略肯定选择驱虎吞狼,让主公出兵伐蜀,消耗主公的兵力后,再出兵剿灭主公”
贾文和听完这话,也补充一句,“主公,我们大可借着平叛的势头,拿下蜀州,以此为跳板,下吞黔州,坐拥三州之地!”
叶玄天听得头头是道,李文忧和贾文和想的和他如出一辙。
“文忧,果真有经天纬地之才,日后这内政,你多多费心了”
李文忧看了一眼礼遇下士的叶玄天,莞尔一笑,开口道:“主公,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玄天左手拉着李文忧,右手拉着贾文和,开口笑道:
“我叶玄天有了你们两位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久,李文忧就被叶玄天任命为秦王府内政二把手,赏了千两金,地位和贾文和一致。
有了李文忧分担,贾文和肩膀上的担子松了不少,拿着地图就躲进了小黑屋,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