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北川松口，宋兰芝差点脱口而出明希羽的名字。
    可又想起那些监控视频。
    明希羽那个贱人要是被拖下水了，肯定不会自己乖乖认栽，肯定会拖着她一起死的。
    那到时候的下场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同样都是要坐牢，都是要身败名裂。
    这可怎么办呀！
    宋兰芝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当初真是说什么都不该相信明希羽的话。
    听她说得去教训那个陈娇娇，弄死安夏肚子里的孩子。
    陆北川冷漠的看着宋兰芝在短短几秒内脸上的表情变化。
    错综复杂。
    但就是没有一点是知错的。
    就那么零星一点的后悔，大概也只是后悔没把事情再做狠绝点，弄的再干净点。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上。”
    陆北川是在问她，但语气已经趋于肯定。
    有的时候不只是知子莫若母，也可以是知母莫若子。
    给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儿子，陆北川也是了解宋兰芝的。
    她那么自私自利的人在听到自己有可能被放过一马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另一个人。
    可这次连冲动地说漏嘴都没有。
    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大的把柄扣在了明希羽手里。
    想到父亲在交通局里冲进来劈头盖脸不管不顾说的那些，陆北川深沉地盯着宋兰芝。
    “陈娇娇是你杀的吧。”
    又是一句非常肯定的问话。
    宋兰芝惊恐地一下抬头震惊看着他。
    陆北川没太意外。
    宋兰芝足足反应了快半分钟才开始想着改口否认。
    “不，不是我，我都不认识那个人……”
    陆北川懒得跟她争，直接问：“明希羽手里是不是有你杀人的证据？”
    宋兰芝面色惨白，知道陆北川已经猜到了，顿时双腿无力地滑落跌在地上。
    清楚这时候反驳已经没有意义了，宋兰芝能抱着陆北川的腿。
    “北川，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切都是明希羽在背后设计的，我也是被她蒙骗了才做出那些事的！”
    “北川，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很不容易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明希羽那个贱人算计的！我发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这都是明希羽教唆我这么做的。这冤有头债有主，你和你爸生气就找明希羽撒气。”
    宋兰芝第一次在陆北川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陆北川低眸看着她。
    眸底深沉得不沾惹任何一点情绪。
    二十年前他们也是保持这样的姿势。
    只不过那时候站着的是宋兰芝，低三下四求饶的是他。
    那时候陆景阳生病发烧，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烧坏了脑子。宋兰芝把所有过错都甩在了陆北川身上。
    陆北川那时候还小，思想并不独立，就算是早熟也还是比不过大人。
    宋兰芝说的那些他全都信了。
    他愧疚、后悔，跟着他们去了医院，想看看陆景阳却被宋兰芝关在了外面。
    “滚出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扫把星！害人害己！”
    “妈我求你了，我就进去看景阳一眼，就一眼，我就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用不着你的对不起！陆北川！我警告你！景阳要是好不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
    往事如烟雾一般轻易地钻入脑海之中。
    那天的他只是和寻常一样，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出了门，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却又什么都做错了。
    那天的他也像现在的宋兰芝这样，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她，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可那天的事却好像被人淡忘了一样，他的委屈他的难过就只有他自己清晰的记得。
    陆北川俯下身，在宋兰芝盛满乞求和期盼的眼神下，毫不留情地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你的结局取决于你的态度。”
    “选我还是选明希羽，你自己决定。”
    撂下话，陆北川就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了。
    宋兰芝倒在地上，脑袋埋进臂弯里，崩溃地大哭着。
    ——
    看到陆北川的车在院子里停下，明希羽就知道那些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不过她并不心慌。
    她手上的东西不仅能轻松拿捏住宋兰芝，也能轻易让陆北川对她妥协。
    不需要再像过去那样，为了抓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哪怕去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
    房门从外直接被强行打开。
    明希羽听到动静后回头，并不意外地对上陆北川的视线。
    “来了？”
    熟稔的口吻仿佛关系很好的朋友许久未见的寒暄。
    “安夏流产的事是你做的。”陆北川眸色阴沉。
    “是。”
    明希羽丝毫不畏惧地点头承认了。
    这时候再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有的事实如今都成公开的画卷平铺在展台上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爽快地商讨出一个能让得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明希羽，你真的该死！”
    陆北川阴沉的脸色宛若从地狱中浴血走出的恶魔。
    一步步走近，抬手，掐住明希羽的脖子，狠狠把人撞在墙上。
    背骨仿佛被折碎的痛瞬间蔓延全身，明希羽五官紧皱着，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唇瓣颤动着想说话，可脖颈被陆北川用尽了力气掐着，呼吸都困难，一个字都说不出。
    明希羽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现在开始真正的紧张。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觉得陆北川可能真的会把她给掐死。
    在她还没有放出那些可以用来谈判的证据前就把她掐死。
    还好肖铭赶来得及时，拦住了陆北川。
    他说为这么一个烂人脏了手不值得。
    做不到毫无愧疚地去见安夏，也不能再把自己弄得更脏，沾上满身污秽去见她。
    陆北川松了手。
    明希羽浑身无力，一下瘫软如同一滩烂泥的摔在地上。
    “你就等着你的报应。”
    陆北川放下话，肖铭立马安排人把明希羽控制起来，让人仔细地搜查她的房间，势必要找出所有她害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