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地说完，旁边，赵橙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人家问你呢，喜欢我吗？你说你都回答喜欢了，后面怎么还多一句？”
    “我要是梁大小姐，我也生气，”黎镜啧啧声。
    沈祁安蹙眉，商怀砚给他推过来半杯酒，放他跟前。
    也不多说什么，只提杯碰了下他的杯沿，径自喝着。
    “她喜欢我？”
    话出口，沈祁安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旁边，尹书哼笑了声，“难道你没发现，你也喜欢她吗？”
    沈祁安：“？”
    一时之间，几道目光都朝着他这里看。
    商怀砚原本就是笑着的，对上他的目光，对方微微挑下眉梢，嘴角的笑意更深。
    倏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
    也好像这个时候，酒精才起了作用。
    半分钟后，腾地起身，拿着手机，沈祁安往外走。
    黎镜在后面叫他，慢悠悠跟一句：“干什么去啊？”
    几个公子哥笑。
    酒吧外，夜色浓重，冷风扑着面的来，男人面容冷峻。
    酒醒大半，睨了睨眼，沈祁安再次拧眉。
    周康看到他的身形，赶紧下车给开车门。
    坐进去后，他回头看，“老板，回家吗？”
    回家。
    呵。
    唇边掀着些许弧度，抬手，沈祁安松两下衬衫的领口，但力道有些大，一颗扣子就这么崩掉了。
    “去林海听风，”他嗓音沉哑。
    周康瞥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好的。”
    ***
    眼睛半眯着，沈祁安偏头，他视线看向车窗外。
    凌晨一点的北城，依旧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林立的高楼，车流不断，一路开过去，忽明忽暗的光线交织，透过车玻璃，投射在人身上。
    一如他此刻的心绪，飘忽不定。
    黑色宾利停在林海听风外，推着车门，沈祁安往外走。
    站门跟前，他直接输了密码进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脚下动作放轻，沈祁安快步上楼。
    手按在门把手上，要按下去的力道又收着，他动作一顿。
    梁璇睡了。
    ......
    周康等在外面，有个几分钟的时间，他就见着一道瘦高的黑色人影从里面出来了。
    背着月光，但男人脸色却出奇的好。
    “走吧，”沈祁安看他一眼。
    周康愣一瞬，虽然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先去开车了。
    ***
    早上七点钟，闻时的消息就发过来。
    他已经到了。
    洗漱好，梁璇下楼，开门的一瞬间，她目光晃到地板上躺着的一颗衬衫袖口。
    眉心微皱，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玫瑰金色的边框与铂金色的袖扣完美贴合，内部是由特制钢丝精准切割而成的齿轮。
    这是deakin&francis的产品，“sun and planet gear”，寓意相伴太阳四周，永恒旋转的行星。
    梁璇指尖摩挲在袖扣的边缘，紧接着，内部的齿轮微微转动。
    她眉心一沉，收着东西，往楼下去。
    苏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刚要开口，就听见梁璇问：“昨晚有人来过？”
    苏姨嘴巴张了张，“没有啊。”
    玫金色的袖扣放桌上，梁璇拉着椅子坐下。
    苏姨看了眼，走近些，“这不是姑爷的吗？我看他之前戴过一次。”
    梁璇自然知道是沈祁安的，听着话，她抬了抬眼。
    苏姨顿时就明白了，“小姐你等一下。”
    监控房就在保姆房的隔壁，苏姨去而又返，点点头，“凌晨一点钟那会，姑爷的确来过，但他在你房间门口站了会，就又走了。”
    低头，喝着粥，半晌，梁璇淡声道：“门锁的密码该换了。”
    “啊？”苏姨愣住了，“......小姐，你跟姑爷吵架了？”
    眉间不染任何额外的情绪，梁璇夹菜，“没有。”
    那......
    欲言又止，苏姨：“好，我这就找人去换。”
    ***
    黑色的辉腾往机场方向开，不时的，闻时瞥一眼梁璇的脸色。
    他几次想要张口，又都给压了下去。
    车后座，梁璇淡淡抬眸，视线往内视镜里看，“想说什么就说。”
    她的声音如她的脸色一样，有些冷。
    闻时汗，“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铭与内部的视频监控有几处被人为篡改过，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为什么不查？”
    眸色稍暗，梁璇抬头，她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闻时：“......好，我会让他们尽快的。”
    “嗯。”
    应着声，梁璇正要合眼。
    突然，背后一道猛烈的撞击袭来。
    “砰——”
    车身相碰发出不小的声响。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面栽过去，额头直接顶在了副驾的靠背上，梁璇心下一惊，痛感也慢慢涌上来。
    闻时赶忙踩着刹车，回头看她，“梁总，您怎么样？”
    车上的撞击也让他受到不小的惊吓，脸色一度发白。
    周围车辆有停下来的，还有绕道走的。
    手撑在椅背上，梁璇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没事。”
    虽然这样说，但她嗓音还是微微颤了下，气息不大稳。
    车窗被人从外面拍了拍，梁璇看一眼闻时，他点点头，下车去交涉。
    “你们怎么开的车？”车门刚关上，就听到一声刺耳的指责。
    女人声音尖锐，十足十的强势不讲理。
    “明明是你们追尾好吧！”
    交警是在十几分钟后到的，那时候，闻时跟女人争的面红耳赤。
    不多时，两辆涉事车被拖走。
    去警局的路上，梁璇拨了沈祁安的号码，但被接通的一瞬间，她又挂断。
    微信上，梁璇打字：【你来警局一趟？】
    警局？
    看着那两个字眼，手机另一端，男人眉头轻皱。
    ***
    做完笔录，警方又去调监控，来来回回花掉了不少时间。
    休息室内，梁璇不时地扫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闻时也担心，“现在改签十点二十那班的飞机也还来得及，但一会得调解，我估计不太行。”
    “先改签吧，”梁璇说。
    她话音落，外面几道脚步声，紧接着，休息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祁安衬衫长裤地走进来，他面色冷着，眉间带些许狂，看到她的一瞬间，又不自觉地勾了下唇角，似笑。
    周康在后面跟着，旁边还站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男人。
    走近些，沈祁安目光在梁璇身上打量个遍，看着她发红的额头，他一张脸又冷下去不少。
    梁璇看他眼，起身，往外走。
    路过他身旁时，又扯着他的袖口，一块拉了出去。
    玻璃门关上，周康对闻时点下头，“这位是肖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