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最小的点数，另一个，则是最大的点数，也不知道该说是谁运气更好一些了。
    “喝酒！”赵橙予喊。
    身子懒懒地往后靠，沈祁安笑，“开车来的。”
    尹书打个响指，“没事，那就上苦瓜汁。”
    沈祁安：“......”
    他脸色顿时黑下去不少，几个人看热闹地笑。
    不多时，服务生就端上来了一排的苦瓜汁。
    杯子是中号的，里面绿色的液体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看着，沈祁安脸又黑一个度。
    服务生要走时，他叫住人，“一杯柠檬水，热的。”
    服务生点点头，很快出去。
    “你行不行？”商怀砚略显担心，却也带着点揶揄地笑。
    沈祁安嗤声，他目光冷冷的，然后在一众目光中，端着其中一杯苦瓜汁，仰着头，他直接闷了下去。
    喉结上下滚动，喝的急，有少许的液体顺着唇角溢出。
    梁璇给他递过去张纸巾，他随着擦，面不改色的。
    一直到喝完，空了的玻璃杯被搁桌角，他轻微咳嗽了声。
    “可以，”尹书说。
    商怀砚挑眉，赵橙予问：“苦吗？”
    舌尖抵着牙，口腔内弥漫着一股子苦瓜的生涩味，一时，沈祁安没回。
    他只抬手，给推了杯过去，“自己尝。”
    赵橙予嘿了声，“谁喝这个啊，我有酒。”
    “......”
    后面继续出牌，沈祁安还问梁璇。
    服务生送过来柠檬水，她不时喝一口，然后给他随便一指。
    第一局，沈祁安连着喝了七杯，眼看着一排的苦瓜汁都进了他肚子，尹书笑着，又让人给送了一排上来。
    第二局开始，梁璇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规则，而且她还会记牌，玩到后面，感觉也逐渐地上来，每一次，沈祁安的牌数总是能压着他们几个打。
    又是一杯酒下肚，赵橙予啧了声，“梁总，第一局该不会是让着我们的吧？”
    梁璇笑，“没有。”
    “我老婆聪明，”沈祁安又出牌，他眼睫微抬，大有一种傲娇之色。
    这一次，轮到商怀砚喝酒。
    他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喝酒如喝水。
    胳膊垂到身下，岑熙极小幅度地扯了下他的衣角。
    玻璃杯中，男人瞥眸。
    岑熙小声：“我没有梁小姐那么聪明，你真的不要再问我了。”
    不然，得被她坑死！
    然，商怀砚一笑了之。
    他手扶在她手背上，虚握着，似是安抚。
    ......
    玩了大概有个五六局，黎镜还没有来。
    尹书又去打电话催促，谁知，那边直接一句：“不来了。”
    “看来这事不小啊。”
    “他跟谁啊？”
    “没听说哪家的姑娘啊。”
    “......”
    ***
    十点钟的时候，场子散了。
    回去的路上，梁璇给梁听禾拨了个电话过去，他那里声音乱糟糟的，问：“怎么了，姐？”
    “你还没回去？”梁璇问。
    梁听禾：“不回了，今天在我同学家。”
    “......”
    随着，梁璇按了挂断。
    身侧，沈祁安朝内视镜瞅了眼，“用接他吗？”
    梁璇收着手机，“不用。”
    他眉梢微动，“今天玩的尽兴吗？”
    梁璇想着，“还行。”
    她唇角弯着些，转过来问他：“苦瓜汁苦吗？”
    沈祁安一时愣住，说实话，现在他嘴里还全是那味道呢。
    他没答，梁璇笑笑。
    偏着头，她目光看向车窗外。
    街道上，又比昨天冷清不少。
    车子开到壹号院，车灯明晃晃地扫过去，小区门口，一道瘦弱的身形挡在了前面。
    沈祁安顿时踩着刹车，他反应迅速。
    梁璇只觉得身体朝前面栽了下，然后，一只大手稳稳地牵住她胳膊。
    四目相对，她呼吸滞了下。
    沈祁安也跟着心惊不少，转而，他视线朝着车头前面扫过去。
    近距离的灯光下，女人被照的晃了眼，她抬着手，挡在眼前，顺带着，又往旁边站了站。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沈祁安才反应过来。
    “虞依灵，”旁边，梁璇低声了句。
    像是在提醒他似的。
    沈祁安皱眉，他心里面顿时咯噔下子。
    梁璇视线朝他这里看，目光淡淡的。
    他心揪着，一时语塞。
    “应该是找你的，去看看吧，”梁璇开口。
    她语气不明，声音却依旧是往常般。
    沈祁安指尖发紧，他下意识地握紧她手腕。
    梁璇笑，催促着他，“快点，我困了。”
    “......”
    车门开，又被轻轻关上。
    车内一时安静。
    沈祁安站车前面，隔着车玻璃，他目光朝着前排的副驾看了眼。
    梁璇只偏着头，没看他那。
    再一次揪心，他呼吸沉不少。
    虞依灵站他面前，两人之间有着多半米的距离。
    “我要走了，”她开口。
    柔细的嗓音中夹杂着丝丝寒气。
    沈祁安听着，“嗯。”
    “离开北城，”虞依灵继续。
    沈祁安照旧，“嗯。”
    “你不问问我去哪？”虞依灵问。
    沈祁安瞥她眼，半晌，问：“去哪？”
    虞依灵：“爷爷年纪大了，我想先带着他回老家，等过完年，去深城。”
    “嗯，挺好的。”
    “你呢？你好吗？”
    “我很好。”
    “你跟梁小姐......”
    “我跟我夫人很幸福。”
    “......”
    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即便是已经预料到，可亲耳听到时，心里面还是不免得一阵酸涩。
    虞依灵嘴巴张了下，很想问一句她就那么好吗？
    然，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转而，低笑了声，“是吗。”
    “......”
    “我应该祝你幸福的，但我说不出来，抱歉。”
    她细声，嗓音微颤，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
    舌尖抵腮，沈祁安嗯一声，“没关系，不需要。”
    “......”
    她沉默阵，又呵笑声，“你对她，真的很好。”
    沈祁安弯唇，“她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
    “......”
    点点头，虞依灵长舒一口气。
    白浊的气体散在空气中，她微微仰头，压下去眼眶内的东西。
    沈祁安回车上，他发动引擎，只见着车外的人往喷泉池边上站了站，给让出路来。
    车身与人影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互相消失在彼此的视线内。
    梁璇仍旧偏着头，她发丝全都垂在一侧，挡住部分的脸颊。
    眼前光影浮动，黑色的车身逐渐驶入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