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
    并非因为风沙阻挡了去路，而是因为先前那个问题，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我曾经问过你，能否在时空移幻术中让时间流逝变慢，你当时是这样回答我的：‘你这小子，净说些胡话！’”
    我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的语气和神态。
    “事实上，历代教主都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你的记性倒是不错。” 风天教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我那句话，半真半假。”
    “此话怎讲？” 我不解地问道。
    “我的确尝试过，也的确没有成功。 我的想法和以前一样：‘你这小子，净说些胡话！’”
    “那假的部分呢？”
    “我虽然说这是天方夜谭，但其实，历代教主之间，的确流传着一门秘术，名为‘时天秘术’。”
    听到这四个字，我的内心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风天教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连忙补充道：
    “先别高兴得太早。 这门秘术，从来没有人练成过。 无论怎么研究、怎么修炼，都只是白费功夫。 甚至有人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秘术。”
    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根据典籍记载，时天秘术是两百年前，当时的教主燕铭德在退隐之后，无意中发现的。 据说他成功地改变了时空移幻术内外的的时间流速。 他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出来后却发现，外面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风天教主再次强调了这件事的难度：
    “但是，自从燕教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成功过。 这也不奇怪，毕竟燕教主是风天教历史上，内力最为深厚的一位，而且天生就拥有天纵之资，武学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所以，后人无法理解他留下的秘术，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留下的秘术本身就有问题。”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疑惑地问道。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为何会对这种天方夜谭感兴趣？ 当然，每个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可以随意掌控时间的空间，但我感觉你似乎还有其他原因。”
    我的确另有隐情。 因为九华魔功。
    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九华魔功修炼至大成境界。 而且，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十成大成，而是十二成大成。
    然而，时间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敌人。 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九华魔功修炼至十二成大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我想堂堂正正地打败一个人。”
    “就凭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还想打败别人？ 我看你是找错对手了吧？” 风天教主笑着打趣道。
    是啊，我的确是找错对手了。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化无极而言，我们都选错了对手。
    “当初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
    风天教主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我可以把时天秘术传授给你。”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虽然这门秘术无人练成，但对他而言，这依然是一门极其珍贵的秘术，绝不可能轻易外传。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我并没有练成这门秘术，但我相信，你或许可以。”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说过吗？ 在这里，你就是我的师父。”
    “！”
    “师父传授徒弟武功秘籍，天经地义，不是吗？”
    我被他这番心意深深地感动了。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内心深处却十分重感情。 我知道，他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他事后肯定后悔过。
    然而，他如今却又一次选择相信我，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托付给我。
    “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后悔就后悔吧。 反正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鼻子突然一酸。 徐大龙曾经说过，我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这句话，用在风天教主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仅仅只是给了他一滴水，他却回报了我整片海洋。
    我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不尽。 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风天教主笑着将我扶了起来。
    “这究竟是恩情还是仇恨，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说不定，我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呢。”
    “我相信我的选择。”
    “你小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我很期待，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究竟有多么感激。 我一定会练成时天秘术，让他为我感到骄傲。
    我独自一人开启时空移幻术，开始修炼时天秘术。
    呼呼呼——
    周围的风声听起来格外奇特。 我才刚刚开始修炼，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消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练成这门秘术了。
    这门秘术，不仅修炼难度极高，而且对内力的消耗也极其恐怖。 就算真的有人能够练成，恐怕也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但是，对我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我的内力之精纯雄厚，远超当世任何一人。
    而且，我坚信，时天秘术和其他顶级功法一样，只要修炼到一定境界，内力的消耗就会大幅度降低。 就比如我的风神步，随着境界的提升，速度越来越快，而内力的消耗却越来越少。
    我坚信自己一定能够练成这门秘术。 因为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的天赋。 我的天赋，并不比燕铭德差，甚至犹有过之。
    第二天，我在院子里遇到了高月。
    “有什么喜事吗？看你心情这么好。” 高月好奇地问道。
    我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风天教主。
    “的确有一件喜事。”
    高月冰雪聪明，立刻就猜到这件事肯定和风天教主有关。
    “您老人家又给了他什么好东西？”
    面对高月的调侃，风天教主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笑着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还不是动脑筋的时候，而是动眼睛的时候。”
    她指的是，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耶律韩，试图找出他的破绽。
    耶律韩每天的行程都很有规律。 他早上起床练功，然后吃饭，接着处理极刀兵团的事务，偶尔也会去圣教主殿议事。 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圣教内部，很少外出。 自从池生和哀侘死后，他就更加谨慎了，几乎足不出户。
    “不着急，慢慢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
    “我今天请客，晚上一起吃饭。”
    我打算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当天，我特意去了一趟黑市，用之前缴获的夜明珠，换了四株千年雪参。
    我熟知圣教总坛附近的黑市交易。 这里虽然价格昂贵，但胜在货物齐全，而且安全可靠。
    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四株千年雪参。
    回到据点后，我立刻召集了极恶笑魔、高月和风天教主。 我把千年雪参放到他们面前，不容置疑地说道：
    “来，每人一株，现在就吃。 不许拒绝。”
    我虽然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我的战利品，但这一次，我却破例了。
    我想借此机会，表达我对他们的感谢和鼓励。 我要让极恶笑魔安心，让风天教主放心，也要让高月安心。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拒绝呢？ 要拒绝，也是我拒绝！” 风天教主故作夸张地说道。
    高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她很想说：“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用吧。” 但她心里很清楚，我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高月感激地点了点头，极恶笑魔也用眼神表达了谢意。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一起服下了千年雪参。
    我的内力已经深厚无比，千年雪参对我来说，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但对其他三人来说，这依然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对内力最为薄弱的高月而言，更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提升内力。
    “注意身体。” 我特意传音给高月，叮嘱道。
    高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终于，高月找到了突破口。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耶律韩。 他的住所，位于圣教内院。 他每天早上起床练功，然后吃饭，接着处理极刀兵团的事务，偶尔也会去圣教主殿议事。 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圣教内部，很少外出。 自从池生和哀侘死后，他就更加谨慎了，几乎足不出户。”
    耶律韩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一直躲在圣教内部，不肯出来。 想要在圣教内部杀了他，难度可想而知。
    “这可有点棘手啊。”
    “没错，想要在圣教内部杀了他，难如登天。”
    就算真的能够做到，我们也不能那么做。 比萨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们就不能不顾他的颜面，在圣教内部大开杀戒。
    “我一直很好奇，五雷神剑和血轮劫，是不是也和耶律韩一样，住在圣教内部。” 高月看着我，问道。
    “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武林公敌。 武林盟和圣教之间，曾经有过约定，绝对不能包庇武林公敌。”
    “那些邪魔外道，会遵守这种约定？” 风天教主不屑地说道。
    “耶律韩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不想被圣教主抓住把柄。 如果圣教主要对付他，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风天教主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 五雷神剑和血轮劫，的确没有住在圣教内部。 为了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我费了不少功夫。”
    “他们应该就躲在总坛附近吧？”
    “没错。 但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十分隐蔽，我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 高月顿了顿，接着说道， “后来，我改变了策略，开始监视所有可能与他们有接触的人。”
    “谁？耶律韩？”
    “不，是车焕。”
    也就是四煞中，唯一幸存下来的车焕。
    “他是耶律韩的得力助手，像五雷神剑这样的高手，肯定需要有人照顾起居，而耶律韩绝不可能把这件事交给别人。”
    我赞赏地点了点头。 高月的思路很清晰，也很有逻辑。
    “就这样，我发现了车焕的一个秘密。 他每个月，都会去买一次山西汾酒。”
    高月意味深长地说道。
    “五雷神剑是山西人。 根据通天阁的情报，他最喜欢喝的，就是山西汾酒。”
    “你是说，车焕是去给五雷神剑送酒的？”
    “没错。 我顺着这条线索，一路跟踪车焕，终于找到了五雷神剑的藏身之处。”
    “干得好！”
    “问题是，耶律韩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而且也没有和五雷神剑见过面。” 高月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过，我从通天阁送来的资料中，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她将一份资料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资料，仔细阅读起来。 很快，我的脸上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五雷神剑的寿辰快到了！”
    “而且是九十大寿。 其他日子或许不行，但这一天，耶律韩和血轮劫，一定会去给他祝寿的。”
    高月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不必冒险与他们正面交锋，可以逐个击破。 先杀了五雷神剑，然后再干掉其他去给他祝寿的人，一个接一个，一个不留！”
    我拍了拍高月的肩膀，赞赏地说道：
    “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这都是千年雪参的功劳。”
    虽然是在开玩笑，但高月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我转头看向极恶笑魔，笑着说道：
    “老人家过寿，我们也该去贺一贺，你说是吧？”
    极恶笑魔的眼眶中，两团幽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