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声声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去,本以为路过村口的时候,又会碰到难缠的人。
夏声声都想好了,若是柳老太太再来找麻烦,一定不废话,直接动手,连戏都不想演了,主要是她实在太累了,没空陪着让老婆子折腾。
可出乎意料的是,几个人安安稳稳的从村口走过,完全跟猜想中的不一样。
而此时的柳老大家。
柳孙氏正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确定夏声声几人走远了才摸了摸胸口,呼了一口气出来。
“怕什么?瞧你那样子,就跟做贼一般,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柳老太太坐在堂屋的桌子上,手上还掐着一块肉脯往嘴里送着,看着儿媳柳孙氏害怕的样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柳孙氏尴尬的笑了两下,坐到了柳家老大的身边。
心想:可不就是做贼吗?这要是被发现了,名声还要不要?
转而儿又想,不对啊,就算丢脸也是丢他们老柳家的脸,有损他老柳家的名声,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柳老大和几个儿子都闷不吭声的吃着在夏声声那偷来的东西,馋的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了看柳老太太没注意她这边,把手悄悄的伸向桌子上的肉铺,刚刚碰到了一点边角。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让柳孙氏马上抽回了手。
看着被打的通红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儿,还吃什么吃?
剩下这些我收起来了,给我的金孙强儿留着点儿。”
柳老太太说完就把桌上所有的吃食都打包起来,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
“奶奶,那肉脯你收就收了,把那个白白的糖块儿给我留几个呀?
二哥都那么大了,不爱吃糖了。”柳忠辉不知道那白色的糖块儿叫奶糖,只知道吃着特别好吃。
一包有十几块儿,他才分到了一块儿,感觉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留什么留?好东西能是一下子吃了的?不得细水长流吗?
我告诉你们。谁都别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该分给谁?该什么时候吃?老娘说了算。”
柳老太太说完提溜着东西就回了她自己屋里。
柳老大看着她娘离开的身影,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满身不服气的样子。
心想着,他儿子都快娶妻了,还得被老太太压制着,好不容易点点好吃的,还不能让他吃个够,真是够憋屈的。
而柳孙氏更是想着,老太太早点儿没了才好,好让她早点儿当家做主。
柳老大的两个儿子,也都心思各异的坐在那里,场面一度陷入了安静。
……
“嚯~”
“刚才路过大伯家的时候,我都有些害怕,还好咱们走过来了。”
“是啊!刚才我也担心着呢。”
夏声声看着几个孩子也是如此,不免有些担心。
若每次路过村头,或者每次遇见柳老婆子和柳家大房的那几个人大家都胆怯的话,那以后都没办法好好生活了。
夏声声看着几个孩子问道。“你们害怕你们奶奶和大伯大伯娘他们吗?”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之后又点了点头。
确实挺害怕的,这么多年都被压制习惯了,他们的奶奶对他们更是非打即骂,所以从心底里就害怕了起来。
“若是他们下次再骂你们,打你们,或者打娘,打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应该怎么办?躲起来吗?”
躲起来?
怎么可能?
柳依依第一个回答,“不,如果娘和弟弟妹妹受欺负,我会挡在前面。”
“只挡在别人的前面替别人挨打吗?”夏声声接着问。
柳尔成想了想说“如果谁敢打娘打大姐,小弟或者是三妹。那我就打他。如果谁敢骂我的家人,那我就骂回去,我是个男子汉,我会保护我的家人。”
“那如果你碰到了不想遇见的人,你们要绕着走吗?”夏声声继续问。
几个孩子都默默的不说话了。
夏声声发现她好像给几个孩子做了错误的示范。
这样会不会让几个孩子越来越懦弱?
看来,得想办法好好教育教几个孩子了。
人不能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若是被人一味的欺负,难道要像那个刘大一般?
快走到村尾的时候,狗蛋从村尾的方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婶子,尔成,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回去看看吧!你们家里招贼了。”
夏声声没想到,家里才一天没留人,就能遭了贼。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
那么破的房子,也能遭了贼的惦记。
难道这野山参换了银子的事儿放的不对?
夏声声几人赶紧往家跑。
低矮的院墙并无任何变化,破败的门依旧挂在那里。
其实这门挂不挂没有什么大用处。
实在是院墙太矮,又有好几处破漏的地方。
是个人都能跨进去。
夏声声几人住那间卧室的门还是好的。
但此刻分明的看见门锁散落在地。
屋里的门好像是被硬拽开一般,门框都有一些松动。
夏声声和几个孩子把东西放下,进了屋子之后才发现,之前放布料的那个背篓已经不见了。
那个背篓里除了一些在府城买的还未做完的布料,还有一些是夏声声在商场的超市给几个孩子买的零嘴儿!
而炕上那四床新买的被子也不见了。
炕上之前的几床旧被子被翻的乱七八糟。
连夏声声以及几个孩子的旧衣服也都被撇的到处都是。
“完了,都没了,娘。”
“厨房?”
几个人又跑到厨房,发现厨房的米面粮油真是被洗劫的一空。
有几个碗还被打碎了,灶子上的那口新锅,还有放在一旁的小耳锅也全都不见。
就好比雁过拔毛一般,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
这是摸准了家里今天没人,要不然青天白日的就有人敢来偷东西?
夏声声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村里那两个品行不好的人,而是柳家大房和柳老太太她们。
若是别人想动手的话,怎么也要挑天黑的行事,能在白天这么明目张胆的行窃的。
恐怕除了那边,再没别人了。
柳尔成最先跑了出去,抓着狗蛋儿着急的询问。
“ 你怎么知道我家东西丢了的?你是不是看见是谁偷的?”
狗蛋低着头,左手缴着右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确实看见了,不过他娘不让他说的。
是他跟柳尔成的关系好,所以才趁他娘不注意偷偷的跑出来,提醒刚回来的夏声声以及柳尔成几人的。
柳尔成和狗蛋一般大,从前没少在一起玩儿,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话没说完。
所以反复的追问“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狗蛋,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就是你明明知道是谁偷的,都不告诉我,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夏声声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个样子同样明白,估计是狗蛋的家人不想惹事,所以不让狗蛋儿往外说的。
“狗蛋,如果你不想说,婶子不逼你。
尔成,你也不许逼他。”
夏声声虽然心底已经确定是谁,但若是想把他们的罪名坐实,最好还是有人证。
有了人证才好找村长做主,再把东西找到就是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才好说话,可若是狗蛋不想说的话,她也不想威胁着人家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