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看着班长为了保护老三,而用自己的身体做为防护,面朝下的死死的盖在老三身上。
他们的脸上、手上、身上、腿上全都糊满了血红色的冰晶。
而老三腿断开的切面那,血也早已在低温下冻住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被异虫吞噬了,江毅想起老三和自己聊起自己老婆和女儿时那满脸的兴奋和满足。
想起自己刚入伍时班长对自己的照顾,在训练时的“严苛”,在生活上的关心,在遇事时的“护短”,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他像是风一样的蹿到他们俩身边,把他们推开异虫的嘴边。
江毅这时才感觉到,他刚才跑步的速度居然超出平时的水平,要是在基地比赛时有这个水平,那该多好啊!我一定会为我们班夺得全基地最高的荣誉!
可惜…自己就要死了…,江毅感觉那张巨臭无比的嘴正要一口把自己吞下。
诶!自己没死?江毅睁开自己那双因为等待死亡而闭上的双眼,他不想死之前,自己脑海里最后的一个画面是异虫那满口獠牙的血盆大口。
然后…江毅就看到刚才那幅震惊他三观的画面。
他按照团长要求随身背着的木盒子里的那把刀,它居然自己从盒子里飞出来,并且飞到他的面前,死死卡住了异虫的血盆大口,异虫的下颚也因为被锋利的剑尖刺破,流出了大量红色的血。(实际上应该是绿色的,因为是吃叶子,里面有叶绿素成份)
这把刀可以伤到异虫,我们有救了!这是江毅的第一反应。
然后江毅从异虫的口中拔出这把剑和异虫大战三百个回合,救了大家的性命。
其实也不用三百个回合,只要十多个回合就可以了,凡是被刀碰过的地方,异虫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口子,然后异虫就是这样慢慢失血而亡,若不是它身上肉棘的粉太滑了,江毅他早就爬上去一剑刺穿了它的脑袋。
001号本丸的审神者已经有两天都踏出房门了,不论是她每天都要进行的跑步、练刀、手合还是修行,她都没有去。
本丸的短刀们很担心审神者,便想邀请审神者一同加入他们的活动,但是没想到从不拒绝短刀们邀请的审神者,竟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依然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的。
整个本丸都处在一种消沉的氛围中。
江沅没想到第二个来拜访自己的居然会是三日月。
“风来吹花橘
杜鹃啼鸣云天外
绵绵五月雨。今日是皐月的第一场雨,主人是否能同我一起赏这绵绵细雨呢?”
江沅看向正站在她桌前的三日月,语气坚决的拒绝了。
原本她以为三日月他会继续给她说很多大道理,以图好让她同意出门。
却没想到三日月似平淡的说“嗯,那好吧。”
然后站在江沅一侧,仔仔细细的看着江沅怎么画符。
这下可让江沅怎么动的了笔,她先是别扭的提起了蘸了朱砂的毛笔,准备继续画下一张符箓,但是又感觉到旁边那难以忽视的视线,又把笔给搁下,如此反复几次下来,江沅已经放弃打算继续画符的念头。
我怎么没发现这位长相华贵且昳丽的老爷爷,他居然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啊!
“好吧,我同你一起去。”江沅表示自己投降了。
江沅走在三日月的一侧,跟随着他一起去准备赏雨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都并无交谈,相伴在两人身边的只有一声声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后,见着不远处的松琴亭,江沅便已知道目的地已经到达了。
赏雨的地点正是在中岛上的松琴亭,这个松琴亭也是喝茶三人组经常喝茶赏景的地方。
所以江沅被带来这里时也没心存什么疑问。
但是她没想到这里不仅有他们俩,反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比他们还更先到。
此时这个人一反平时优雅的风范,正慵懒的斜靠在松琴亭侧缘的柱子上。
“主人来了呀。”有着竹青色发色,气质优雅的男人对江沅莞尔一笑,然后举起手中的茶杯邀请他的主人一同品茗。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的“二堂会审”是怎么回事,这一看就是你们俩事先商量好了一起来这里。
“嗯,莺丸日安。”江沅状似轻松的坐在莺丸的另一侧,两人中间隔着个茶盘,而三日月却没有选择坐在江沅这宽松的一边,他宁愿和莺丸挤在一块。
好吧,你们的感情真是密不可分,江沅在心中给他们俩默默点了个赞。
松琴亭门口的石桥旁放着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岩石,这些状似散乱的石群是为了模仿荒矶所特意摆设的,像是波涛汹涌的岩岸,正不断承受浪花淘洗。
岩石的不远处长着几棵高大的棕榈树,绵绵的细雨落在棕榈树宽大的叶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然后雨水顺着叶脉溜下叶尖,啪嗒的一声的掉在湖泊面上,逗弄的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水涡。
等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口茶点后,莺丸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如江沅所料的那样开口说了一句话。
“主人,你看石桥旁的那几棵棕榈树有何不同。”
江沅依话转头看向那几棵棕榈树,那是四棵高矮不同、相依偎在一起的棕榈树。
前面是两棵高度在两米多、树龄约在三年左右的棕榈,后面两棵则是看起来比前头两棵年份要久的多,高度是它们的三倍。
除此之外,江沅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所以她诚实的回答“区别就是两棵高的和两棵矮的。”
坐在江沅身侧旁的身姿俊逸的男人,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被江沅这诚实的话语打破,惹的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主人还真是愚直啊!”
谢谢你,夸我没城府,傻得可爱…江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一直坐在莺丸身边沉默不语的三日月,这时反倒开了口“主人,你看那四棵棕榈树,它的树身上有何不同。”
江沅这次又仔仔细细看着那四棵树,然后这时才对他们的用意心领神会了。
这四棵棕榈树,前面两棵还未采剥树皮,而后面两棵因为去除了棕色的网状皮,而露出光滑而美观的树身。
江沅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看着茶杯中的茶蕊在淡青色的茶水中上下浮沉着。
然后一边低着头一边说“棕皮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做蓑衣,还可以做扫帚那些东西。”
“是的,棕榈树身上那些树皮脱下后既可以造福人类,还可以让自己生长的更好。”莺丸将身边的茶点朝江沅那边推了推,然后伸手示意请她品尝一下。
今日的茶点居然正好和莺丸的名字很是相配,是洒满绿豆粉的莺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