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安一听何七宝亚有办法让她见到皇上和徐泾渭,不再和何七宝争辩。
“什么办法?”
“你别管,反正我有办法。你只要安心住下,听我安排就行。”
谢平安若有所思,何七宝凑近两步,压低声音。
“你别想着你以前的关系,你这样上门,不把别人吓死才怪。很多事欲速则不达,得慢慢来。唯今之际,先见皇上,把谢知府那份奏折递上去。皇上若是信了,谢知府的罪名就没了。谢知府的罪名没了,谢平芝就能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名字参加科举。”
谢平安点点头,何七宝说的对,唯今之际,先见皇上。
“好。”
“世子,老夫人传下话来,谢姑娘住在你院里不合规矩,老夫人已经着人去给夫人传话,桂苑收拾收拾,请谢姑娘住到桂苑,另拨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伺候谢姑娘。”
何七宝本想拒绝,但想想谢平安确实不能住在自己的院里,便点头应下。
谢平安眨眨眼,说了四个字。
“有劳。多谢。”
玲珑愣怔一下,这位谢姑娘说话好干脆。寻常人家的姑娘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吗,怪不得老夫人格外交代,还真是不一样。
玲珑传了老夫人的话就走。片刻后,又过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奴婢素娟、汤氏请谢姑娘安。桂苑已经收拾干净,请谢姑娘移驾。”
谢平安点点头,跟着素娟和汤氏就走。何七宝忍不住暗骂:过河就拆桥,我把你从皇陵背出来,为给你疗伤我把汗血马都送给宋桂,你倒好,一个‘谢’字都没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何七宝吐槽归吐槽,还是紧走两步跟上去。
“素绢、汤嫂子,往后就麻烦二位了。伺候好谢姑娘,本世子重赏。”
“哎呦喂,我的世子爷,伺候谢姑娘是奴婢们分内之事,哪敢让世子赏。”
汤氏心花怒放,何家能得到世子的赏,那可是无上荣光的。
“本世子说话算话,汤嫂子,您受累。”
“不累不累,应当的,奴婢肯定把谢姑娘伺候的舒舒坦坦。”
说话间,桂苑到了,桂苑在外面,离何七宝的院子不远。平阳郡主这样安排,肯定也是有心的。
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褥都是新的。
何七宝在屋里转了一圈,对青皮说。
“去把咱屋的海棠搬过来,还有兰草也搬过来,草木养眼,屋里光秃秃的,没草木可不行。”
青皮点点头,何七宝继续指指点点。
“这个纱窗换一下,紫红色不好看,换成碧青色。还有茶壶,不用紫砂的,去我库房把那套天青壶拿过来。还有这里,大夏天,红色让人烦躁,换成湖蓝色。”
何七宝指指点点,没一会儿把桂苑屋里的摆设换了个遍,素绢和汤氏终于知道自己要伺候的是什么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世子对一位姑娘如此上心。看来他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这姑娘来头不小,说不定往后就是世子屋里人。
汤氏和素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决心,她俩决心好好伺候谢平安。谢平安孤身一人,若真进了世子房里,身边肯定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她俩伺候好了,往后可就直接跟着谢平安了。
汤氏和素绢的盘算不提,何七宝把桂苑的摆设换了个遍,并把自己库房珍藏过年的天青壶拿出来让谢平安用,这消息瞬间传遍整个何家。
靖边侯夫人一边给平阳郡主倒茶,一边小声道。
“母亲,小七是不是真开窍了?阿弥陀佛,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平阳郡主哼了一声。
“蛇蛇蟹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盘算上,亏你还是侯夫人,就这点城府?”
靖边侯夫人也不恼,叹气道。
“母亲说的对,可是我这不是着急吗。上回我哥哥寿辰,我和侯爷去拜寿,侯爷抱着平哥儿的孩子不放手。侯爷嘴上不说,他心里急啊。小七都二十了,儿媳恨不能上大街抓个姑娘回来逼着小七拜堂成亲。说来说去,咱家就小七一个,全家人都盯着呢。”
平阳郡主叹了一声。
“你别乱点鸳鸯谱,虽说谢姑娘是小七带回来的,但我看着,谢姑娘对咱们小七可没有那么上赶子。再说了,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独自上门,这不合礼法啊。”
“母亲,咱就不用讲究礼法了,只要小七愿意,我马山更亲自登门拜访,把谢姑娘求进咱家。”
靖边侯夫人是真急。长子次子,还有和二爷何三爷的男孩子都夭折,唯有何七宝病病歪歪跌跌撞撞活到二十岁,她担心啊。何家可不能断后啊。
安闲堂婆媳两个商议怎么求谢平安,桂苑已经大变样。按照何七宝的吩咐,花花草草搬进来,纱幔和纱窗都换了,何七宝库房的前朝真迹也拿过来挂在了桂苑。
谢平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随便拿了一本书,半靠在躺椅上看书。
何七宝看着谢平安认真看出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愣怔,这丫头还有这么娴静的一面啊。
何七宝正想问问谢平安奏折的内容,青皮急匆匆过来。
“世子,侯爷回来了,叫你去书房。”
何七宝立马站起身。
“我去见我爹,你哪都不准去。”
何七宝旋风般走了,谢平安放下书,直起身,看着院门口何七宝消失的袍角,黑沉沉的眸子眨了眨。
靖边侯何堂回来了。很多年前,她还和靖边侯何堂讨论过北疆对胡人的防御,不知道现在的北疆如何了?何七宝和赵荣挑起胡人内乱,但那是九年前的事,北疆的防御,不能掉以轻心啊。
何七宝说他有办法让她见到皇上,这一点她相信。皇上貌似很喜欢何七宝,喜欢何七宝什么?顽劣?胡闹?还是别的别的什么。
谢平安看着兰草出神。
她还是赵凤鸣时,时常进出御书房,父亲都没有她进出御书房次数多。皇上龙案上的奏折她随便看,有时候碰上皇上批折子手困了,皇上还会让她代笔。那时候她非常敬重皇上,那是她嫡嫡亲的皇祖父。
可是她才死去几天,父亲被废,弟弟被放逐,爹娘被关进皇陵。
到底是她那时候太傻没看清皇上的真面目?还是皇上因为她的死变了?
谢平安想不明白。
靖边侯书房,何七宝跪在地上磕头。
“父亲,孩儿回来了。”
靖边侯没叫何七宝起来,沉声问。
“听说你在徐州收了一窝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