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就连昨天晚上的地铺都已经收起来了。
推开窗户往下看,一楼的院子里站满了忙碌的人们。
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准备。现在离上班儿时间可没有几分钟了。
阮绵绵没想下去凑热闹。昨天晚上下火车之前,秦铮就跟她说过,机票是明天下午的。今天一天根本没有事情,就是休息。
突然,她看见了秦铮。
秦铮手里拎着买的早饭从那些人群中穿梭而过。
每个人看见他的时候,都会点头示意。好像都是认识他的。
没一会儿,秦铮就出现在了屋里。
‘‘你醒了正好,这豆浆还是热的,正好喝。’’说着便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放在了桌子上。
一起放下的还有一个粢饭团。
‘‘这个给你喝吧,太甜了。’’阮绵绵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浆递到了秦铮的嘴边。
不知道他放了多少糖,最开始喝还行,越喝到后面越是甜的发苦。
卖豆浆的老板没有让他加钱嘛?
这一杠子豆浆里面估计放了十人份的糖吧。
秦铮也不嫌弃,直接把剩下的半缸子豆浆一饮而尽,结果,喝完发现缸底还剩了好多没有化开的白糖。
哎,多加了五毛钱的白糖看起来都浪费了。
吃过早饭,王姐再次出现在了阮绵绵的面前。
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小阮啊,昨晚睡的好吗?’’
‘‘好好好。一觉睡到大天亮。’’阮绵绵有些尴尬的回答着。
不过,除去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之外,后面,睡着了之后,她真的是一觉到天亮?
一点梦都没有做。
‘‘那就行。’’王姐笑着问道,‘‘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吗?’’
阮绵绵看向了秦铮,他们今天还要出去吗?
‘‘中午我们不回来吃饭了。晚上给我们留饭吧。回来得早就当晚饭吃。回来的晚就当宵夜吃。’’秦铮做出了决定。
‘‘好嘞。那我买菜去了,一会儿再迟了,好菜都没有了。’’王姐得到了准信就离开了。
剩下阮绵绵看着秦铮道,‘‘我们今天还要出去?’’
秦铮点头,‘‘我要去码头办点事情,你跟我一起,中午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行!’’反正今天没事情,待在屋子里也挺无聊的。阮绵绵当即就答应了。
海市从很早之前就有码头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海市的经济都是靠着码头发家的。
秦家早年间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码头的,后来全都交公了。
秦铮现在去码头也是想找一下当年在他家里办事的一个人。
他这些年一直都留在码头上管事。
秦铮要帮人运一批货到津门,走水路是最快的。
‘‘你去找人吧,我随便逛逛。’’走到人家办公室的门口,阮绵绵说什么也不进去了。
别人是有正经事要谈的,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现在跟秦铮只是对象关系,还没有到可以跟他见这些人的时候。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见她实在是不愿意,秦铮也不强求,‘‘行,你自己随便逛逛。一会儿我来找你。’’
‘‘好。’’
‘‘注意安全啊,码头上还是挺乱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阮绵绵觉得某人真的有些啰嗦和粘人。
阮绵绵见人进去办公室了,才转身离开。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的。
不是在装货,就是在卸货。阮绵绵看着还挺新鲜的,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阮绵绵差点还被装卸工人骂了。
谁让她挡住了别人的路了呢。
阮绵绵一边道歉一边往比较偏僻无人的地方退去。
再新鲜的地方,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阮绵绵渐渐地对码头失去了兴趣,她看了看手表,这都快要到中午了,秦铮他们应该已经谈完了吧。
这样想着,阮绵绵就开始往回走。
不过,她来的时候随意散漫,中途又因为避让行人改变了几次路线。
她好像有点找不到来时的方向了。
不过,她也没着急。
这里是码头,顺着有水的方向,就一定能够找到她来的地方的。
可是,她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前面那是个人吧?
阮绵绵没有近视,但是她有点散光,水面的反光晃的她眼有些花。
再走近了一些。
阮绵绵终于确定了。
那个站在围栏上面的,的确是个人。
看那个架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阮绵绵的动作快过了脑子。
还没考虑好呢,她就已经飞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个人的腿,然后用力一拉,把人从围栏上面给拉了下来。
整个过程很快,最多也就三五秒的时间。
等人被拉下来了,阮绵绵提起的心才落了下去。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无论到任何时候,人命都是最重要的。
人没了,一切也都没了。
阮绵绵的动作又准又快,只是,她并不专业,不知道如何规避自己身体上造成的冲击和伤害。
等她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脚崴了。
现在根本就站不起来。
而被她拉下来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阮绵绵,满眼的不可置信。
‘‘同志,你为什么要救我?’’
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来。瞬间阮绵绵感觉自己的腿更疼了。
‘‘那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阮绵绵自己死过,她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不是上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缘,她真的就没了。再也不存在了。
所以,现在的她,对生命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自杀这种事情,真的是太蠢了。
‘‘你不懂,我···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痛哭流涕起来。
声音还一声高过一声。
幸好这里比较偏僻,周围没有什么人。
否则他不尴尬,阮绵绵都要尴尬死了。
‘‘别哭了!我可比你懂!你没有死过,我可是死过的!’’阮绵绵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