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城东那李家,养了外室,外室登堂入室还抬了平妻,结果他那外室女的女儿一直喜欢,非君不嫁的居然是他儿子。”
“可不是,那外室养的女儿果然是狐媚子,人家根本不喜欢她,还妄想下药爬床。”
“害,你们不知道了吧,我舅舅妻弟的女儿在他家做事,得到了最新消息。”
旁边一人,突然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什么消息,快说,快说。”
这人看买够关子,才得意的开口,“她下药出了意外,最后爬的是她亲爹的床.........”
“啊...........还有这种事。”
众人纷纷感叹,还是有钱人玩的花。
沈俞安听了一会,嘴角噙着笑,这八卦的魅力果然不分古今。
看着那几个人又凑到一起,说着另一件事,沈俞安向后靠了靠。
“听说兽灵宗出事了。”
“什么事?靠谱吗?”
“自然靠谱,说来蹊跷,兽灵宗近日灵兽死了好几只,好像让什么人给杀了,弟子也死了好几个,像是来寻仇的,专挑吴峰座下弟子杀。”
“兽灵宗与世无争的,怎么会惹上仇家。”
“谁知道呢,那么大的宗门,总有龌龊之人,肮脏之事。”
沈俞安眉头一挑,特别想给说话的人点个赞,回头看了眼说话的男子,微微一愣,眼神逐渐怪异起来。
闭了下眼睛,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能说出这种话的应该会是个清秀的少年,而且听声音也是清冷温润,如清水滴石。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一个膀大腰圆,满身肌肉,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拥有一副能网恋的好嗓子,却不能奔现。
顾砚初显然也是听见了刚刚的谈话,也转头过去看了,此时脸色不是很好,嘴角抽搐,拿筷子的手都微微发着抖。
沈绪听到兽灵宗出了事,还死了灵兽,笑了一脸幸灾乐祸,天天当祖宗一般供着的灵兽死了,那帮蠢货还不得心疼死。
念及此,沈绪心情越发的愉悦,就连小二端上来的菜,都觉得比平日里要香上几分。
顾砚初斜了他一眼,“怎么?你干的?”
沈绪握着筷子,夹了一口翡翠灵鱼,果然鲜嫩美味,“若是我,便不是几只灵兽。”
“幸灾乐祸小人也,得意忘形易出丑。”
沈俞安感叹了一句,本意是想提醒一下沈绪,人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要谨言慎行,不要幸灾乐祸。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过那是后话了,此时他们还坐在酒楼,悠闲的吃着灵食灵米,听着各类八卦。
离落花城不远的一座高山上,猛然传出一声咆哮,“到底是谁!!!!敢伤老夫灵兽,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师尊!”一个青年快步从远处奔来,神色慌张带着几分惧意,“我在落花城中看到了沈绪,不知道会不会........”
“你说看见了谁?”吴峰倏然的转头,一张憨厚的脸上全是怒气,此时更是瞪着眼睛紧盯着小徒弟,显的有些扭曲。
小徒弟吓的一缩脖子,磕磕绊绊的说道,“沈......沈绪。”
磅礴的怒气好像终于有了宣泄口,转身咬牙切齿的转身,“走,管他是不是,抓回来再说!!!以前的账也要好好算一算!!!”
花月楼中正在挑鱼刺的沈绪忽然背后发寒,手一抖鱼掉进了碗中,放下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多次靠着它死里逃生,只是楼中并无危险.........
‘嗡--嗡--’
顾砚初腰间的弟子令牌响个不停,随意的扫了一眼,接下来捏在指尖,还未用灵力激活,一声咆哮传了出来。
“臭小子!你给老子跑哪去了!!!老子为了撵你,灵舟都飞冒烟了!!!”
不等顾砚初回答,柳长川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过来,在安静的落月楼中仿若一道道惊雷。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阁子雅间的人甚至推了门向下望。
“让你带你师兄回来听不懂是不??金丹期你就能上天了还是咋滴,天道之下你无人能敌了?”
“麻溜利索的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还有你沈俞安,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旁边,翅膀硬了,不想要窝了是不,就你那光不出溜毛都没长齐的膀子能飞多远。”
“再不给老子滚回来,掰折你的腿。”
沈俞安愣愣的转过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柳长川,记忆中那个一脸严肃对他不闻不问的师尊???
他是东北人????
他不会也是穿越了吧,被东北人穿了?沈俞安现在满脑子问号,好半天又懵逼的抬了抬胳膊,‘膀子’是胳膊的意思吧。
顾砚初掏了掏被震的发麻的耳朵,“您老现在在哪?”
“你问的什么屁话,凉城,老子在凉城!!!”同样的怒吼声,马不停蹄的传了过来。
接着吼声一顿,只听见轻咳一声,声音小了许多,说话也正经了几分。
“想要什么跟为师说,敢让我柳长川的徒弟给他那不要脸的侄子的鬼儿子当养料,看我不弄的他倾家荡产。”
“这城主府烧的还真是.......嘿嘿嘿......”
话还未说完,传音猛的被掐断,掐断前,沈俞安清晰的听到柳长川寒暄,“徐阁主,好久不见......”
声音威严稳重与刚刚截然不同,就好像小视频里的变装,从一个邋遢的抠脚大汉一秒变成仙风道骨的尊者。
沈绪脸上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笑,不确定的问道,“那是柳仙尊?那个高冷孤绝的玄月仙尊?他........”
沈绪还未说完,耳侧响起一道男音,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在下落花城少城主洛无花,不知无极宗的几位仙师光临,有失远迎。”
沈绪抬头侧望,眼角上挑,狭长的眼睛带着一股子冷意,眼尾的飘红越发红艳,“少.......城主啊。”
尾音婉转,一开口就一股子阴阳味道。
“你可能眼神不太好,我可不是无极宗的正道修士。”
洛无花微微一愣,立刻开口说道,“一样欢迎,若是几位仙师有暇,在下想在家中设宴款待,已尽地主之谊。”
沈绪‘嗤’笑一声,“花少城主可能不知道,这俩人刚烧了一座城主府,你邀请前没有打听打听吗?”
落无花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在几人身上巡视,他刚刚可是听到传音的那人自称柳长川,难道还有人拿身份作假不成?
他们不是无极宗的修士?
沈俞安笑了笑,没有说话,捏着白瓷勺,搅动碗里的汤,没有反驳显然是认同。
落无花整个人都不好,本想结交无极宗的修士,若是因此惹上了麻烦,想到此处,连忙拱手行礼,“打扰几位仙师,实在抱歉,今日饭钱算在下的,仙师们随意。”
说罢便连忙退了回去,立刻吩咐身边小厮去查着三人的身份。
沈俞安低头将瓷勺中的汤含入口中,汤汁鲜美,满口留香,感叹的开口,“这汤还真好喝。”
顾砚初立刻会意,夹了块鱼,“鱼也好吃。”
沈绪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位,无极宗那么大个宗门还能差这一口灵鱼,灵植,可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这灵米好像比平日吃的香些,不如各加两份?”
沈俞安思索了片刻,疑惑的开口,“两份可够?要不各上五份吧。”
顾砚初点头附和,“师兄说的有道理,小二.........”
如此,一些想要上来结交一番的人,全都默默的转了个身。
菜上齐后,沈俞安一样各留了一份在桌上,其他一挥衣袖,全都收进了储物戒中。
沈绪眨了下眼,这已经是第二次看见沈俞安把吃食收进储物戒,修仙者大都会辟谷,就算没有辟谷的也都带有辟谷丹。
极少数贪嘴的也会被些灵食,可这般用法的还第一次见,不由问道,“哥哥,你这储物戒........”
“我还有好多。”
沈俞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所以单拿出来一个当做冰箱来使用,也没什么不可以。
知道那储物戒来历的顾砚初和沈绪默默的转开眼。
暗暗听他们谈话的其他人,却感叹无极宗的财大气粗。
一个储物戒就要几百灵石,大一些要上千,这随口说还有好多,让人不由咂舌。
沈俞安转了下眼睛,又补了一句,“全是尸体上扒下来的,不劳而获的感觉真不错。”
众人转开视线,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不劳而获容易,就怕没命花,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生怕会出现在沈俞安的手上。
落花城依山而建,又逢多雨时节,雨总是说下就下,瓢泼大雨,雷鸣电闪夹着这樱花徐徐落下,景色很美,行人却遭了殃。
小摊贩一边快速的收拾东西,一边骂骂咧咧。
淘气的小孩只顾着抱头往前跑,却没有看到脚下的花瓣,湿滑黏腻,一不小心,摔了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愣了一会,才开始嚎啕大哭。
沈俞安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一道神识扫了过来。
沈俞安笑容不变,手却拢在了衣袖里,出门在外一般不会有人神识外放,一是讲道德讲礼貌,谁都不喜欢被人窥视。
二是若是碰上修为高的,或是脾气不好,不光神识受损,神府震荡,还会因此惹上麻烦。
就比如现在。
顾砚初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腰间的短刀顷刻间握在手心,顺着神识的方向袭了过去。
沈绪却慌张的站起来,直接掀了最近的窗,手一撑窗台,便跳了出去,走前还不忘跟沈俞安打招呼,“哥哥,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沈绪刚走,空气微微波动,显现一道身影。
头戴一个草编的蓑笠,身穿棕色的短袍直接扎进了同色系的裤子中,裤腿还向上卷起到小腿,脚下穿了一双草鞋,鞋底粘着黄泥。
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印一个泥脚印。
沈俞安默默的垂下眼,这一副打扮,好像看见了小学语文课本上的插图。
今日所见,打破了他现代的惯有思维,这真实的修仙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在下吴峰,情急之下才用了神识,给各位道友赔不是。”
吴峰双手抱拳,在大厅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眼顾砚初和沈俞安两人,大跨步上前,将短刀放到顾砚初面前,“小友好刀法,就是戾气重了些。”
弯腰的时候,鼻子嗅了嗅,突然面色一变,刀一扔,就翻窗而出,同时又怒吼一声,“沈绪你个混蛋,我看你往哪里跑。”
沈俞安起身,往窗下看了两眼,抬手关了窗,挡住楼外的泼进来的雨水,四月的雨,还是有些冷的。
转身懒洋洋的耸了下肩,“仇家寻来了?”
顾砚初收了刀,想着刚刚那人的修为,“金丹后期,快要步入元婴了,沈绪怕是跑不了。”
他想的没错。
沈绪确实跑的艰难,发丝凌乱,额前的一缕发丝齐肩斩断,衣摆破了一条长长口子,里面彩色的里衬直接翻了出来。
再一次侧身避开身后的攻击,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匹夫,你来真的?”
“不来真的,我逗你玩吗?敢伤我灵兽,我剥了你的皮。”吴峰一边追,手上还不忘攻击。
沈绪手中折扇展开,堪堪接住吴峰攻击,身形退出几丈远才站稳,忽然咳了一口血,嘴角沾染了血迹,声音虚弱,“不是我,你信我。”
吴峰冷淡的一瞥,手中灵力聚集,“你说的话,有哪句能信的,就不如现在,装的挺像?”
沈绪看着那狂爆的灵力,心中一惊,这一拳砸下来,他不死也是个残废了。连忙开口,“真的!!这次是真的,我本就受了伤,你灵兽也不是伤的,我今日才进城。”
越说声音越虚弱,最后几个字几乎含着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