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安将棋子收好,棋盘摆放整齐才站起身,他身材欣长,坐着时候不显,站起来就像是突然被拔高的竹节,
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腕,“林师兄,不必麻烦,我们确实该罚的。”
那一头浅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胸前,林铭抬头看过去,虽不是第一见,却还是忍不惊叹,沈俞安金色的头发更加俊美了。
细看之下,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却比之前更加精致了,恍然间觉得他有些像........
“林师兄?”
沈俞安微微提高音量,见人回神才继续开口,“闵师兄还在闭关?”
“嗯。”林铭点了下头,“他将名额给了九安。”
提起九安他就忍不住无奈,这孩子那都好,实力也不差,替闵文也绰绰有余,就是那性子........
被这么一打岔,刚刚心中所想已经被忘的一干二净,随着沈俞安两人便走了出去。
顾砚初牵着手沈俞安的手如同逛街一般,悠闲的往刑罚堂走去,“师兄真的要去?”
沈俞安笑着捏了下顾砚初的掌心,指节勾着他的指缝穿过过去,与之十指紧扣,“自然要去。”
刑罚堂在无极宗主峰的最北面,景致不算差,却鲜少有人会来。
毕竟没有人,闲的没事过来挨罚。
沈俞安也是第一进来这种地方,好奇的四处打量,不想象中的严肃森然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处院子,院中有个石台,上面刻画了几个法阵。
他看不懂,也不打算去研究。
屋内空空荡荡,什么家具也没有摆放,连刑具也没有。
刑罚堂的堂主看清来人一阵头疼,倒不是他俩怎么了,而是柳长川实在难缠,就算是他让人来的,事后也一定来找麻烦。
烦人的很。
在这刑罚堂最不想见的就是顾砚初,现在又多了一个沈俞安。
“你们俩怎么来了??”
“哦,来受罚。”顾砚初开口应了一声,便熟练的跪在了屋内正中的地上。
沈俞安看了两眼也撩起衣袍跟着跪了下去。
刑罚堂的长老沉默无言,迟迟没有动作,反而捏着弟子令牌给柳长川传音,“你那俩爱徒来我这了,你可知道?”
声音刚刚落下,几乎瞬间令牌中就响起了柳长川的声音,“让那两个逆徒给我滚出来!!”
长老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你们可听到了?走吧。”
沈俞安本是跪着直挺,现在忽然脊背一软,坐在了自己的脚踝上,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长老,“不走,不敬师长该罚,没有完成师长布置的课业该罚,不能仗着师父宠爱没有规矩。”
长老眉头一挑,低头看着令牌,确定声音已经完全传过去了,才松开手。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令牌沉寂不过片刻,再次响起,“他既然喜欢挨揍,就给老子使劲抽,抽死那两个小犊子。”
柳长川的怒吼声消失,令牌也久久没有动静,长老有些犯难了,他这是打,还是不打。
若是打了,那柳长川翻脸不认人,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不打吧,这俩人还在这跪着,他作为刑罚堂长老,面子何在,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服众。
顾砚初转头看向沈俞安,虽然不解,却还是配合,无视长老绝望的眼神,缓缓开口。
“长老别犹豫了,快些罚完,我们就能快些离开,若是一会有其他师兄师弟来了........”
长老盯着他俩看了一会,难怪柳长川那么混的一个都能被气的跳脚,这俩小崽子还真不是东西。
一个温柔,一个强硬,一个软刀子走怀柔路线,一个硬刀子走威胁路线,一唱一和。
堵的人无话可说。
长老咳嗽一声,缓缓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通体漆黑,带着隐隐的威压。
就那么轻飘飘的往地上一放,那木棍下方的理石瞬间出现了龟裂的现象,这要一棍子落在背上.........
沈俞安:..........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吗?
“砰--”
随着长老将木棍举起,外面大门被大力踹开,“老子怎么收了你们两个逆徒,早晚被你们气死!”
长老看见柳长川冲了进来,身子一侧,慌忙将木棍收了起来。
“跪,跪,跪,什么东西值得你俩跪!”柳长川满腔怒火,伸手一巴掌扇在他们头顶,一人一下,不多不少。
“还给老子滚起来。”
似觉得他俩动作慢,‘啧’了一声,一手一个,拎着脖领子将人拽了起来,脚下用力一踏,就这么腾空而去。
柳长川来的快,走的也快,长老站在门边,有些反应不过来,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他刚刚好像是被骂了,是吧。
柳长川路过顾砚初的青竹院,不做停留,冷哼一声,直接将两人扔了下去,“明天赶紧滚去林海秘境,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沈俞安和顾砚初是真的被扔了下来,灵力在那一瞬间停滞,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地上。
听到了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停滞的灵力才开始运转。
沈俞安浑身闷疼,灵力运转两周才好了一些,躺在地上,看着远走的人摇头苦笑,“你师父一直是这个性子?”
“也是你师父。”顾砚初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伸手去拉他,“师兄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故意激怒试探师父?”
太阳西落,日光转为橘黄色,很暖和。
沈俞安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施了个清洁咒,将两人弄干净,轻笑了一声,“被你发现了啊。”
他语调轻快,就像谁家调皮的孩童在玩你躲我藏的游戏。
沈俞安仰头往柳长川飞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好像从头发变了个色,柳长川看他的眼神就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