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棠居……
侯府现在被匦检院的人查封了,但……梨棠居有侧门,可以直接通往后巷的。
在侯府上下的人被官府人盯着的时候,梨棠居内外还可以自由进出……
要问就是查封的是永安侯府关我梨棠居什么事。
吴叔竟有一种恍惚的错觉,那就是当时小姐向侯爷提出梨棠居与侯府账目独立、在这后院开一个小门的时候,难不成是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吴叔带着人从侧门进来的时候,梨棠居中上下哭哭啼啼,一片愁云惨雾的,与昨日晚间的热闹温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雷鹍心头一跳,忙问萧雪棠:“棠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你父亲的罪名定下来了?”
谢雷鹍说不上是幸灾乐祸的多,还是担忧的多。
萧颐此人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如今入狱是他罪有应得;可一旦萧颐出事,会牵连家里几个孩子,谢雷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诡计多端的老三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让二妹和萧颐和离,保住两个孩子不受牵连。
“舅舅没事。”
萧雪棠的气色尚好,怀中抱着长毛虎纹小猫儿,嘴角带着温和的笑道:“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将绮月和碧痕他们的卖身契给她们,谁知这些丫头们倒是高兴的都哭了。”
闻言碧痕哭不是,笑也不是,眼中噙着一泡泪道:“小姐,奴婢们正伤心难过呢,您怎能这样。”
“反正不管,小姐奴婢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奴婢除了在您身边哪儿都不去。”
一番话说的萧雪棠既感动又好笑,语重心长的看着碧痕道:“碧痕啊,以后少听些说书的讲话本子了。”
又道:“侯府的罪名不是还没下来么,事情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将卖身契给你们也只是以防万一。”
无论是绮月,还是坠儿她们,对于萧雪棠而言相处多年,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像家人一般的存在。
重活一世,萧雪棠要报仇,但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连累到无辜的人。
这次萧雪棠打定主意要与萧颐对簿公堂,萧雪棠手中有筹码,蔺巽也答应将她安然无恙的捞出来,可……
现在有蔺少舒虎视眈眈,还有老夫人以及……萧钰。
萧钰昨夜去了老夫人那到现在没见到人影,按照萧雪棠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萧钰恐怕是在琢磨着如何去捞萧颐了。
她的计划肯定不会如自己所设想的这般顺利。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狗急跳墙对自己身边人下手,萧雪棠要事先安顿好这些人。
人群后,元婶见萧雪棠拿着卖身契又给银子的,就连她也得了萧雪棠十两银子安顿,一时欲言又止。
萧小姐是个好人,那件事,该不该告诉她?
萧雪棠并没注意到元婶此时神色异样,见谢雷鹍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萧雪棠故意将话题岔开到道:“舅舅今日怎么没进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吴叔将捆着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丢到萧雪棠面前,道:“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有人在二爷面前说着有的没的,幸好属下去的及时,才没让二爷一时冲动之下去东宫那里。”
谢雷鹍傻眼了……
感情萧雪棠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男人‘呜呜’两声,吴叔一把扯开堵着男人嘴上的布团,男人破口大骂道:“萧雪棠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太子殿下砍了你的脑袋!”
萧雪棠并没有将男人的威胁放在眼中,凛冽的目光看了男人一眼,冷笑问道:“你认得我?”
男人眼神一虚,不敢与萧雪棠对视,支支吾吾道:“方才……是听你身边人说的。”
“你在撒谎。”
萧雪棠的语气笃定,眉宇之间带着一抹凛冽之意道:“你认得我,而且你也认得我二舅舅。”
男人眉头一颤,咬紧牙关,没说话。
“而且,你深知二舅舅的习惯,知道他喜欢吃谢家老宅酒楼的汤饼,今日他要进宫觐见,在这之前一定会去酒楼吃饭,你故意在酒楼中守株待兔,在他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
男人原本还振振有词拿着东宫来威胁萧雪棠,闻言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萧雪棠冷笑……
就连谢雷鹍也半晌没回过神来,惊讶不解道:“棠棠,这到底怎么回事。东宫这是疯了吗,这不是故意找抽吗?”
纵使谢二爷离开京都多年,但京都依旧留着谢二爷的传闻,谁人不知谢二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而这里忍冬本是谢三爷留在谢雷鹍身边的人,心思缜密,听到萧雪棠这番话,联想到萧雪棠故意让吴叔跟着他们的举动。
像是在防着什么人似的……
他倒抽了口凉气,道:“不对,他不是东宫的人!”
“二爷的爱吃早茶汤饼的习惯,除了身边的人旁人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男人被戳破身份,在萧雪棠凌厉目光下抖如筛糠,但还是强词夺理道:“我不知道你……你们在说什么。”
闻言忍冬眼中闪过一丝薄怒,道:“你不说我打到你说为止!”
他也不废话,直接上手卸了男人的手臂,男人疼的打滚,但依旧咬紧牙关……
谢雷鹍倒抽口凉气,气愤同时不忘记提醒忍冬:“你那么凶残做什么,吓着棠棠了。”
说着要去捂住萧雪棠的眼。
却没想到萧雪棠却推开他上前,瞧着地上疼的打滚男人笑道:“你倒是护着你身后的主子,不过无妨……”
她嘴角绽开一抹天真无害的笑,那绝美的笑靥落在男人的眼中,却不知为何忽然瘆得慌。
下一刻,只见萧雪棠捏着他的下巴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一个药丸。
男人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可那药入口即化,根本就没用。
“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萧雪棠道:“我研制的新药,暂时没想好名字,不如就叫它七步断肠散。”
“此药服下去之后,半盏茶时间内会发作,五脏六腑如焚烧般疼痛;当然,这药我又加了蛇皮草改良了一下,所以它让人内里腐烂的同时,外面而皮肤奇痒无比,如同数万只蚂蚁在爬,恨不得让人挠烂皮肤,抠出自己的肠子才好呢。”
“那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男人惊恐的看着萧雪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痒,像是有蚂蚁在爬……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说的话,这唯一的解药我可要用来浇花了。”
“一……”
“二……”
就在萧雪棠一扬手,要将手中的瓷瓶里解药倒在地上的时候,男人终于崩溃,道:“三皇子,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