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虽然太后久居嘉寿宫不问世事,但这懿旨少卿大人应该认得吧?”
“这叶锦本来是赐给三皇子的未婚妻,算是咱们半个皇室的人了,纵使他犯了天大的错,那也该是关进宗人府,关进你们匦检院算什么事!”
此时齐玉笙心中也想问,这都算什么事啊都,蔺巽将人弄到匦检院后,就不闻不问了,把烂摊子都丢给他了是吧。
齐玉笙心中暗自发苦,不知戳了多少遍蔺巽的小人了,但面上还维持着匦检院少卿的风度开口对芳月道:“姑姑稍安勿躁,不是本少卿不认太后旨意,只是按照律法匦检院归圣上直辖。若无圣旨只有懿旨,姑姑你就从这里将人带走,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太后的话比圣上管用?这后宫干政,可是大忌啊!”
齐玉笙在朝堂上都是能舌战群臣,靠一人之力,单挑东宫和三皇子两方势力,何况一个宫人。
一时芳月的脸色都变了……
这些年太后一直对外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几乎很多人都忘记了当年太后曾十分强硬的干涉过先帝的后宫。
直至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让一向孝顺的先帝忍无可忍,直接撂下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而太后也是自那之后,才搬去嘉寿宫潜心礼佛……
平日里她很少过问后宫的事情,这些年除了召萧雪棠进宫作伴解闷之外,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众人只知后宫强势的王皇后,几乎忽略了那位太后……
这次若太后为了蔺少舒的子嗣,要出面保住叶锦,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芳月恨恨道:“不就是圣旨么,你等着!”
说完带着人拂袖离去,但临离开之前还不忘警告齐玉笙:“好生伺候着锦姑娘,她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们整个匦检院的人都要陪葬。”
蔺氏皇族子嗣单薄,永徽帝登基之后后宫没有皇子再降生了,唯一的只有当年在临王府的三位皇子。
其中二皇子三皇子都没娶妻,太子虽成亲多年且身边女人不断,但东宫这些年却一直没有皇孙降临……
这也是这些年来王皇后和王家逐渐变得不安的原因,因为现在外面都在传言,太子无法生育!
在皇室子嗣太重要了。
叶锦若是能诞下皇子,那将是皇室的长孙,无异于是给蔺少舒的身份增加了一层筹码……
芳月姑姑想到这里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即去找太后回禀这件大喜事。
等芳月离开之后,齐玉笙暗自‘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下又有得热闹看了……”
……
此时马车中,换萧雪棠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发痒的鼻子,看着蔺巽问道:“现在萧颐和叶锦都有去处,这匦检院还关着一位呢,您打算怎么安排?”
萧雪棠和蔺巽都清楚,无论是萧颐叶锦,还是叶湳,从他们口中刑讯出的价值远不如他们幕后之人。
所以,这次萧雪棠和蔺巽达成的合作,他们三人关进匦检院只是鱼饵,为的是钓出身后的势力,让他们所有动作。
闻言,蔺巽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风轻云淡道:“算算时间,他应该到了……”
……
几乎是在蔺巽话音落下的同时,匦检院再度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青莲卫奉圣上旨意,提审犯人!”
竟是天子身边神出鬼没的青莲卫……
在匦检院之前,青莲卫势力非常庞大,一直在暗中搜集朝臣信息,无孔不入,提起青莲卫底下朝臣无不闻之色变。
只是之后永徽帝登基,蔺巽一手创办了匦检院,替代了青莲卫查案的权利。
有人曾说过蔺巽创办匦检院,就是为了制衡青莲卫!
如今青莲卫的首领名为夏翮,按照官阶与蔺少舒平起平坐,二人也因为昔年旧事有些摩擦。
只不过二人一明一暗,鲜少有交集,却没想到竟会在永安侯府的案子上撞上了。
这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不要说本就脾气不大好的齐玉笙,他也就只有在蔺巽面前任由拿捏的份,对待旁人齐玉笙自然是那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少卿大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夏副统领啊……”
谁不知道如今办事的人是夏翮,但在上面夏翮还有一个师傅夏炎呢。只不过夏炎这些年只在暗中负责保护永徽帝,所以旁人都会统领称之夏翮。
听见齐玉笙一声副统领,夏翮的脸都绿了。
不过他也知道齐玉笙那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当下当机立断,道:“少卿大人,本座不与你废话,本座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拿人,您若不想抗旨便乖乖将人交出来。”
见夏翮得意洋洋的扬着手中的圣旨,这下换做齐玉笙脸绿了……
齐玉笙压住了想一拳打在夏翮那一张小人得志脸上的冲动,咬牙道:“将夏副统领要的人犯带来,夏副统领本少卿还有事,慢走不送。”
青莲卫来的快,离开的也快,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青莲卫一向行踪神秘,除非出现与天子有关的大事,他们轻易不会行动。
如今叶湳被他们从天牢中带走,意味着这个叶湳背后的真相只有永徽帝能知晓,蔺巽也不能碰……
“啧这蔺巽还真狡猾,用一个几乎废了的弃子,钓出了青莲卫这条大鱼。”
齐玉笙自言自语的说着,哪里还有方才那一副愤怒的样子……
……
“是青莲卫?”
摄政王府的马车停留在匦检院后巷的最深处,这里视角奇好,既能够看得清匦检院的动静,又不被人发现。
萧雪棠趴在马车上,鬼鬼祟祟的瞧着那一行人离开之后,惊讶道:“这青莲卫属于天子近卫,从来不轻易的涉及朝中之事,更不要说参与党羽之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萧雪棠的惊讶,蔺巽神色平静,显然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道:“是圣上的授意。”
“圣上,他为何要带走叶湳?”
萧雪棠疑惑的问着,不经意恰好与蔺巽的视线对视,脱口而出道:“与先帝有关?!”
能让永徽帝十分在意,紧张的,只有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