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戎玉书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走到家中的武院中,开始练武。
这几天,他已经很少去什么勾栏,实在是肚中有物,一想着那什么无相可能随时被灭。
要是那些人死了,他体内的蛊毒就没救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铸炉,希望在无相离开之前脱离其掌控。
但这些天的修行,也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些年少时失去的兴趣。
起码潜行修习时,他能忘记体内蛊虫。
打完一遍卓老给他安排的早练,立马就有仆役用毛巾给其擦汗,递上早已晾好的茶水。
“公子你这也太努力了,不如休息两天?这几日别家的公子可是经常上门寻人呢。”仆役眨巴着眼说道。
这几天别说是戎玉书,之前跟着他潇洒的下人都憋的不行了。
“滚一边去,我好不容易提起精神来修行,你还想乱我道心!”戎玉书一脚踢出去,下人顺势跌倒在地,然后又迅速爬起。
“公子,我这不也是怕你修行过度,伤了身体吗。”
“我就知道纵欲过度,会伤了身体,不知道修行过度也能伤身的!等我出关,一定让那些小娘皮见见我的风采!”
“对对对!天香阁那些姑娘都等着公子您呢。”下人看到没出去玩的指望,只能赔笑。
“哦对了,谢宝的来过吗?”戎玉书又问了一句,这可是无相给他的任务。
要是不能通过谢宝把无相那两凶神带进那神仙洞中,对方要是停了他的药,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没有,谢公子近日好像也在忙些什么,不怎么出门,倒是让人送上了一封信。”
“拿过来给我看看。”
戎玉书展开信件,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谢宝并未说不能带外人进入那仙府,不过却点明,想进入其中,要么是富商巨贾,要么是家中有人身居高位。
“仙境之妙,长生之乐,岂是凡人能享之?另,不要伪造身份,仙府的手段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除此之外,谢宝还说了,一旬之后,仙府再次开宴,要是想去,准备千两白银的叩门钱,另外多带些银票享乐。
戎玉书一阵牙酸,这差事怕是有些难了。
仅仅是叩门,便要交千两白银,即便是对于一般行商巨贾也得肉疼许久,更别说这还只是门票,想要在其中品味仙酿,左拥右抱,还不知道要花费多久了。
不过戎玉书父亲主管屯田,钱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无相的那几人,如何能通过仙府的验证?
戎玉书挠挠头,这事还是交给无相自己想办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正准备走下院子再练一套拳去吃早饭,其父戎承平和卓老先后走来。
“书儿近日怎么改了性,这么努力了?”戎承平一改往日的严厉,语气和善。
戎玉书赶紧摆正姿态:“儿子前些年浑浑噩噩,如今大梦初醒,才恍觉浪费了大把时间,现在只想奋起直追,为家族也尽一份力。”
不管心中想的如何,漂亮话他总是会说的。
至于告诉戎承平他中蛊的事情,他则丝毫没有想过。
他在之前就已查过,不知道蛊虫到底是何种,胡乱医治基本等于找死。
而要是戎承平知道了,说不定就会将他锁在家中等死,免得他为了求生,做出将家族置于险地的事情来。
“公子近日的确十分用功,长进了不少。”卓老也看出来戎玉书这些天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下了一番苦功。
“不错,你跟我到书房来。。”戎承平喜笑颜开,丝毫不吝啬夸赞。
连戎玉书都有些恍惚了,父亲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对他露出这种笑容了,难道就因为他练了几日武功?
“好。”戎玉书还在恍惚着呢,就被戎承平叫到了书房。
戎承平坐在太师椅上,戎玉书就开始紧张了。
之前每次被叫到这里来,都是挨训,或者就是藤条招呼。
“拿张椅子坐。”戎承平再次开口,满眼和善。
“好,爹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戎玉书半张屁股落座,脑中一团浆糊。
今天这老爹太反常了,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听说你之前让卓老帮你帮无相?”
“啊?”戎玉书愣了一下,看到了站在父亲背后似笑非笑的卓老,才明白他当时昏头说的话,已经被他告诉父亲了。
“听说无相中一位主事者,是你的好友?”戎承平又问一句。
戎玉书愣了半响,艰难点头:“其实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卓老能帮就帮着些就行……”
猜到无相可能是惹了什么事,可他还是怕死,不敢让卓老不管不顾。
“如果不好,你就跟他打好关系,若是需要什么,可尽管从府中支取。”戎承平打断了戎玉书的话,脸色也板正了不少。
“啊?”戎玉书愣住,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
“无相昨夜和千鹤舵碰面了。”戎承平也没卖关子,直入主题。
“有人看到千鹤舵进去一名六品妖修,一名凝意武者,最后只有凝意武者走了出来,还被砍掉一臂。”
戎玉书咽了咽口水,他自己实力低微,当日根本看不出劫持他的人是什么实力,但现在看来,那无相比他想象中强得多啊。
千鹤舵他自然知道,那是贯穿辽东官场的一条老船,他家也一直希望从中分一杯羹。
可惜戎家对辽东来说本就是后来者,一直不能真正插手,只能吃些别人的边角料。
现在无相突然冒出头,却让戎承平看到了希望。
“我那好友,实力不差……”戎玉书小心说着,当心露馅。
“他在无相中主什么事?”戎承平身体前倾,再次开口问道。
主事者也分等级的,他想看看儿子到底接触的什么层次的人物。
“无相初建,主事的人不过三四人,他便是其中之一。”戎玉书想到他看到的无相铁牌,上面的序号的确是前列,他也不算说谎。
“吾儿成矣!”戎承平握住椅子扶手,双目闪光。
“父亲,可千鹤舵经营多年,无相现在其实没多少人,怕是很快就会迎来报复。”戎玉书想想那两人劫持自己还带个小孩呢,虽然那小孩看起来也很强。
“他既然敢跟千鹤舵叫板,便必定有其底气,当然,我也不指望它能赢,只要输的不那么惨就行了。”戎承平看着戎玉书,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