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一国之都,当真是物华汇聚,威势不凡,自有一番气象!”
遥遥相望,众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高达百丈的城墙,其势仿若遮天蔽日,尽管相隔数十里,仍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窒息的压迫与威势。
而这雄伟的城墙之后,便是大离的国都焱京了。
作为一国的核心,焱京身处离国腹地且占地极广,说是焱京城,但真论占地却足有数州之地,供应数千万人自给自足绰绰有余,加上高墙雄关,堪称国中之国,完全配得上它国都的身份。
“可算是到了!”
原本只有两个月的路程,但因为盛宇宸绕了点路收集毒物喂养蛊虫,又忙着收义子女,一行人硬是花了小半年才抵达焱京。
如今目的地已然在望,众人眼中也是尽皆流露出喜意,这欢喜既是对这一路来经历各种折磨的解脱,也是对未来的期待向往。
要知道,众人包括盛宇宸在内都是第一次来京都,可以说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想到日后有机会在此落脚发展,他们也不免生出一丝希冀野望。
这一路行来,并非无惊无险,盛宇宸的子女数量最多时,差点就突破二十人了,如今却只剩下八人,甚至连蛊虫都损失了小半,可见其中的凶险。
而众人肯陪着盛宇宸冒险,除了生死被其掌控外,未尝就没有吃了对方的大饼,心中想赌一把的原因。
望着众子女喜悦而期待的眼神,盛小爹也没让他们失望,当即便许诺起来:“放心,你们一路上的付出为父都记着呢,待我回到国公府,必定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哪怕只是几句不走心的承诺,但众人仍如同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心绪激荡不已,然而或许是心情太过激荡,几人竟是忽的吐出一口血来。
“噗——”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控制不了气血,浑身使不上力气,呃——啊啊!”
“是蛊虫,是我们体内的鬼东西在作怪,该死!”
毒性发作,蛊虫又在其体内要害肆意破坏,一时间,几人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蛊虫为什么会失控,义父,您快救救孩儿啊!”
“不是失控哦,而是我故意催动的。”
眼见众人疼得打滚儿吐血,少年却是无动于衷,眼中的淡漠让人发寒。
见他如此表现,其余人哪还能反应不过来,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彻底戳破。
“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样解释够清楚么?”
说着,少年便已跃身退至数丈之外,对着一众人扣动了机关暗器!
“呃呃——”
“为什么,是我们拼死护送你回来的,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定要你不得好死!”
“义父,我一向对你忠心耿耿啊义父,求求你放过我吧!”
“魔头你残害无辜,丧尽天良,内心就不觉得有愧吗?”
……
众人或谩骂诅咒或哀泣求饶,但都影响不了盛宇宸手中的动作,无情收割生命的同时他还不忘装逼地感慨一句。
“唉……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们的,只是几事不密则害成,你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一路行来,众人定能对盛宇宸的真实性情了解几分,又可以通过接触猜测出游龙蛊的能力和习性……
而这些,正是盛宇宸不想让其他人知晓的,毕竟他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个灭家仇人在呢,且公府是个什么情况同样未知,他总要给自己留些底牌,所以这群人是留不得了。
只因子蛊虽可以威胁几人的生命,可却无法操纵他们的思维,一路上他都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自然是无碍,但回京之后情况难以预料,就不敢保证了。
京都能人无数,定有人能解决子蛊的问题,盛宇宸相信,若有人以摆脱蛊虫控制为条件,他的这群便宜儿女们肯定不介意泄露他的信息,甚至是反手捅他一刀。
毕竟说来他们也不过是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上可隔着深仇大恨呢,对于自己做得那些事,盛宇宸还是很有逼数的。
至于对方说的残害无辜嘛,纯属屁话,别看这群人被盛宇宸祸害得挺惨,就以为他们多可怜无辜了。
实际上,一个武者家族为了资源压榨他人,巧取豪夺,灭人满门,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真正无辜的人。
“更何况无不无辜也并不是我在意的事,我杀人只因利益威胁,又哪分什么是非,论什么对错呢?”
“说到底这世上只有胜败,没有对错……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低声感慨了句,少年问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咳咳,是啊,我这一生恶事一样没少做,栽在你手里也怪我技不如人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最后拼上一把或是提前出手发难,毕竟你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不是吗?”
闻言,地上的男人却是苦笑,他哪是不想为自己拼一把,可对方实在太谨慎了,他根本寻不到机会,就像现在,哪怕自己奄奄一息,少年也不曾靠近,只在一旁放着冷箭,他连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心灰意冷下,他也唯有长叹一声:“看来今日便是我的祭日了。”
“咳咳,金某自知必死无疑,但还求你放过我金家其他活着的族人。”
眼看这人就要死了,盛宇宸也不想刺激得对方来个拼死反扑啥的,遂也答应道:“他们既是不知情,我自也不会多添麻烦。”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似是彻底放下了心,又或是无力再追究其中真假,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只是心里到底有太多的不甘,他竟忽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对方,撑着最后一口气泣血质问:
“今日你技高一筹,可以对我等生杀予夺,来日易地而处,不知你又将会是何心境?哈哈!”
男人话落,没等得到回答,便彻底没了气息。
“被别人杀,我也会不甘怨恨,想要杀光对方全家,与旁人倒是并无什么不同。”
尽管男人已经咽气,但盛宇宸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说来被人杀害的经历他还真有过,便是之前面具人那一次。
虽说他最后侥幸逃脱,但其实那次赌的成份很大,如果对方选择守着他的尸体,亦或毁尸灭迹,那他便是必死无疑,就算本体那边能派新的系统分魂来,那也不是他这一具分魂了,死了就是死了。
所以盛宇宸当时是真的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内心自有千般滋味涌现,叫他记忆深刻。
“只论胜败,没有对错,这句话对我也一样适用,只是没人想做输的那个人啊……”